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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奕霏很有效率地搬走了,和相尔杰两人又回到过去那种只有一个人住的单身生活。
连奕霏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再刻意更动自己的作息和行程去配合相尔杰。
在这种要努力抗拒相尔杰占据注意力的时刻,好朋友又派上用场了,而且还非常重要。
就像要戒掉某种瘾,时刻的提醒、偶尔的强制和孤单时的陪伴,都是最好的戒瘾良药。
一开始,连奕霏还是会被制约般,不知不觉地为了相尔杰的行程而推掉朋友同事的邀约——
“周四打烊后,大家要趁楼管生日办一次我们这楼层的聚餐,要不要去?”早班上班前的晨会刚结束,有一点少少的空档时间,别柜的同事加入连奕霏、尤颂恩和柴芮珉的小圈圈,提出邀约。
“好啊,没问题。”尤颂恩和柴芮珉都爽快答应了,只剩连奕霏还在犹豫。
“周四……前一天尔杰刚回国……”她兀自嘀嘀咕咕地盘算着,没发觉两位好朋友已经很有默契的环起胸,挑眉睨看她。“我还是不……唔唔唔……”
拒绝的话才说了一半,连奕霏的嘴巴就冷不防地被左右护法给捂住,还代替她发言。
“她也没问题。”柴芮珉抢答。
“把我们三个人都算上就对了,谢谢哦。”尤颂恩咧着笑,果决回覆,押着连奕霏走人。
“欸,尔杰回国那一、两天都会先休息,我……”嘴巴一重获自由,连奕霏忙说出担忧。
“STOP!”柴芮珉简短一声.制止她叨念。“小姐,别忘了你暂停婚事、搬出来住是为了什么。”
闻言,连奕霏倏地噤口了。
是啊,她那么毅然决然地作了决定,不就是为了不要再把生活重心放在尔杰身上,怎么这会儿又不自觉地束缚自己,思绪自然地又绕着尔杰转呢?
“根本没人限制你,他也没约你,你自动为他保留时间,结果期待落空了,失望更大,心里才会忍不住怨尔杰。”尤颂恩不由得公道地为相尔杰平反冤屈。“如果撇除失约的状况不提,在这部分,他其实挺冤的。”
“说的也是。”想到是自己的问题,一直以来却怨怪他,连奕霏不禁对相尔杰感到歉疚。“这段时间,要请你们帮忙盯着我,帮我改掉这个坏习惯哦。”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得磨合出共同的步调是无庸置疑的,可如何在共同步调中,不失去自我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现阶段,她想努力的就是这个。
柴芮珉和尤颂恩互视了一眼,随即勾起嘴角。“这有什么问题。”
“我想,你现在就依自己的喜好安排空闲时间,有兴趣的邀约就直接答应,不用考虑那么多。尔杰如果临时找你,你也不要随传随到,要是有自己的事,就推了他,叫他另外再约。”
柴芮珉给她出主意,一方面,要改掉连奕霏对另一半的阿信性格,另一方面,相尔杰把奕霏的配合当成了理所当然的心态也得纠正一下。
“要是想去哪儿、要做什么,不是只有他可以找,还有我们啊。”尤颂恩接着说,愿意陪伴好友度过这难熬的过渡时期。
不是她们要排挤相尔杰,而是真的用心良苦,因为这么一来,当她找不到相尔杰相陪时,就不会一再胶着在失望的心情中而生出埋怨了。
奕霏是深爱尔杰的,否则相处出问题,很多人都是走向分手一途,可是奕霏却是努力的想法子来改善沟通,而不是选择放弃、结束。
既然如此,身为好友当然是能帮得上忙就帮了。
“我知道,我会记得提醒自己的。”连奕霏柔柔一笑,感受到好友的善意与温暖。
她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起初她对婚事筹办感到倦怠且有迟疑的时候,她们都很努力地开解劝慰她,当然,在相尔杰没有做什么错事的情况下,她们都倾向劝和不劝离,可真当她作出了决定之后,她们又都是二话不说就站在她这边,给她最大的支持力挺。
她想,有好友们在身旁照看着,她应该可以好好的调整自己,适应不再以尔杰为重心的生活!
倒是……尔杰呢?
他向来都是很有自己的步调,而且生活充实又适应力一流,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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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如果以为相尔杰生活多采多姿,对于连奕霏的搬离不会太大影响,那就大错特错了!
连奕霏整理行李的隔天,他就出国去了,这一次是预计十天内就回来。她虽然没有当着他的面搬离,可是却预告了会在这其间搬走,于是那几天,他的心情就一直处于浮躁又烦闷的状态中,郁郁寡欢,经常走神。
在工作伙伴眼里,相尔杰向来像个大顽童,兴致一来就很嗨,在镜头前的情绪反应都是既开朗又率直,这会儿出现异样,很快就被察觉了。
“尔杰,你来。”重复录制了一小段介绍,制作人兼导播喊卡,大伙儿准备吃饭,摄影师虎师父却对相尔杰招招手。
虎师父四十二岁,离过两次婚,现在单身,女友一个换过一个,每段恋情顶多维持半年,他外型看起来很“飘撇”,浑身充满着一种沧桑男人味,却又不失幽默,魅力犹存,是团队里的老大哥。他有时正经,有时又搞笑,顽童性格跟相尔杰倒有点相像,所以两人交情还不差。
相尔杰大步走近,虎师父正好调整好画面给他看。“你看看,制作人虽然说OK了,但我看你这个笑容看得很痛苦,这么僵、这么不自然,你是去打了肉毒杆菌哦?还是便秘?”
相尔杰看了,自己也这么觉得,不禁尴尬地笑。
“怎么了?心情不好哦?”一收工,虎师父点烟抽,递给他一根,相尔杰鲜少抽烟,偶尔交际才碰,却难得的接过手,不用回答也证实了虎师父的臆测。
“很明显吗?”相尔杰点燃香烟,蹙眉抽了一口,雾白的烟团冉冉而升,随空气散去,可心里堵着的窒闷却怎么也无法消散。
“不明显,我会看出来吗?”他叼着烟,收拾器材,一边说道。透过镜头,专注凝视的摄影师,总能注意到一些旁人忽略的。“是怎样?你才拿金钟,又续签主持约,还马上就要当新郎了,应该是满面春风才对,怎么一脸‘屎’色?”
他们这群工作伙伴上山下海、出生入死、祸福同当,把“疯探险”做得有声有色,所以革命情感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每个人都是好哥儿们、好麻吉,讲起话来也百无禁忌。
相尔杰听到“马上要当新郎”这句话,痛处被刺中,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结婚的事要暂时往后延了。”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向知情的人提及婚事暂缓的消息,因为没准备好若是遇到探问时,该怎么回答,现在会不设防的提起,是因为这些工作伙伴跟兄弟没两样。
“为什么?”虎师父动作一顿,瞠目看他,讶异得提高分贝。“你们不是已经买了房子,还住在一起了吗?”
同事们都已经等着喝喜酒了,制作人也宣布所有人那天都可以一起去祝福相尔杰,还要拍一些花絮在节目上当独家播放,这会儿要取消了?
“她要搬出去,就这几天。”相尔杰再丢出一枚吓人的炸弹。
“嗄?”虎师父叼在嘴里的烟直接掉下来,差点没烫着自己,才反应过来。“你们是吵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