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可以呀,为什么不行?”
孙时郁则是沉默了半晌,才困难地问道:“那个男人是否有对你——”他发现
自己竟说不出“性侵”两个字。
倒是夏光桦,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似乎是自行理解了,毕竟刚才走出去的医师也问过差不多的话。
“不,没有,”她摇摇头,“他没那么做。”
“如果有,别骗我,你可以让我知道,即使是未遂。”
“真的没有。”
“你知道你这里有排齿印吗?”他指了指自己的颈肩处。
“你说这个?原来这么明显啊……”她摸摸颈窝,露出了一抹干笑,“这个有点复杂。”
“什么意思?”
“中间你不是打过一次电话?是他接的。后来他一直逼问我你是谁,我被问到火大,就故意对他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又高又帅又温柔,他根本比不上,他被激怒,就冲过来咬了我一口。”
孙时郁听了差点昏倒。“你是笨蛋吗?就不怕他会做出更激烈的事?”
“他不会的。”对于这点,夏光桦还算有点把握。仔细回想了这两天一夜的经过,她道:“我不知道一般这种案件会是什么状况,不过,在这段期间,除了叫他替我松绑之外,我的要求他大多都会做。”
“你是指?”
“像是我饿了,他会煮东西喂我吃,渴了,他会倒水给我喝,还会拧毛巾帮我擦脸;晚上如果凉了,他拿棉被帮我裹着,我想上厕所,他也会让我去,只是如果在言语上不顺他的意,他就会突然失控呼我巴掌而已。”
这话他听在耳里,痛在心上。“你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这样还叫‘而已’?”
“我哪有!”
看着她脸上的瘀青,他愈看心愈闷。外伤见多了,自然明白什么样的力道会造成什么样的伤痕。
他强作欣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我现在去叫小刘进来。”
“小刘是谁?”
“我的搭档。”
“哦。”
他起身向外走,却在门口停住步伐,不得不承认,比起安抚她,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他更想做一件事。
“怎么了?”她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第9章(2)
孙时郁的理智骤然崩散成了一地残灰。
他转身,再次朝着她走去,伸手捧起了她的脸,俯首就是牢牢的一吻,感觉得出来她吓了一大跳,还依稀听见她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须臾,他放开了她的唇,凝视着那双眼里的氤氲秋水,他在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渴望。
“不愿意的话,现在就拒绝,不然我要继续了。”他在她的唇上,以性感低哑的嗓音诱惑着。
她回过神来,面红耳赤,心神荡漾,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你……在、在这种地方,是要……是能怎么继续?”
他被她逗笑,轻捏着她的下巴。“你想到哪去了?我指的是吻。”
“你——”她羞窘地槌了他的胸膛,“那就不要用那种口气问!”
“哪种口气?”
“你故意的吗?”她瞪了他一眼。
她肯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么撩人。
“对,我故意的。”
他勾起她的下巴,再次吻上,这回不再是浅嚐。
几天后,他们在疯狂粉丝的租屋处找到了大量的证据。
许向凯的房间里贴满了夏光桦遭到偷拍的照片。照片里的内容不外乎是一些日常生活细节,像是她在路上行走,在超商里购物,在早餐店内用餐,在路边低头滑手机的模样……甚至还有她更衣的剪影。
看着那一张张的照片,孙时郁只有一个念头——狠狠把那家伙拖出来揍一顿。
“时郁。”
小刘突然唤了他一声,阻断了他那逐渐高叠的仇恨值。
“嗯?”他醒神,回头看了眼。
“那家伙有抽菸吗?”
“什么?”
“我们的嫌犯。我记得他好像没有抽菸的习惯?”
孙时郁回想了下,摇摇头道:“我不确定有没有,但他在局里的时候没提出这方面的要求,怎么了吗?”
有菸瘾的犯嫌,通常会向员警讨菸抽。
“如果他没抽菸的话,那外面的菸灰缸是谁的?”小刘以拇指点了下身后,那是阳台的方向。
闻言,孙时郁走了出去,果然在外头看见了一个不锈钢材质的菸灰缸,以及一包搁在旁边的红色Davidoff。
不锈钢制的菸灰缸,红色Davidoff……这种组合让他的脑袋有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连结。
“哪里不对劲吗?”见他怔然发愣的模样,小刘忍不住问了句。
“这里是不是有别的房客?”
“不确定。”
“其他两间房里有什么?”
“不知道,门锁着。”
“锁着?”这就有鬼了。
“要我撬开门进去看一下吗?”
“不要,别这么做。”孙时郁制止了对方,“如果住的是别人,那得要有搜索票才行。”
小刘耸耸肩,不以为意,“你可以装作不知道有其他房客。”
“那显然你没遇过高竿的律师。总之,不管门里面锁着什么东西,先别急着动手脚,那样做只会让证据变得有瑕疵而已。”说完,他拿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至于这菸到底是谁的,我们等一下就会知道答案。”
折回分局,孙时郁直往拘留室走。
“那是房东的。”许向凯慵懒地瞥了眼手机里的照片,满不在乎地回答。
“房东?你和房东住一起?”
“其实也不算是房东。他租了一整层楼,后来可能觉得空间太大了很浪费,就在网路上找室友,说主卧室那间套房要便宜出租。”
“有多便宜?”
“三千。”
“一间套房包水包电,只要三千块?”这若不是房子闹鬼,就是转租的人心里有鬼,“你的二房东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那长什么样子总该知道吧?”
“嗯……”许向凯侧头想了想,“瘦瘦高高,长得还算可以。我觉得他应该是酒店男公关吧?或是在夜店上班的人。”
“怎么说?”
“我看他开的都是很贵的车,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手上也常常戴着钻表、金戒。”
“他可能只是因为爸妈很有钱。”
许向凯冷笑了声,“你真的当我是笨蛋吗?拜托,至少我还分得出小开和地痞的差别。”
“所以你觉得你的二房东是出来混的那种?”
许向凯耸耸肩,不予置评。
“那你知道他都几点回来吗?”
“看运气。”
“什么运气?”
“我很少看到他回来。通常他都是回来一下子,然后打几通电话、换了一套衣服就又匆匆出门,甚至他很少在那里过夜……”说到这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口道:“哦,我想起来了,前阵子他常带一个朋友来,两个人会在阳台抽菸、喝啤酒、聊天。”
“你听过他们聊天的内容吗?”
“大概是跟女人有关吧。他们会聊到谁的脸比较正、谁年纪太大不行、谁的身材比较好……我不确定,而且也没兴趣听。”
孙时郁想了想,拿回手机,在萤幕上滑了几下,又递到对方面前。
“你认得这个人吗?”那是东仔的照片。
许向凯看了眼,“哦,这个人就是我说的那个‘朋友’,他常常会买一堆菸酒和宵夜过来。”
听了,孙时郁心里有了底。
他伸出手,又点了几下萤幕,跳出第二张照片,那是当初周检交给他的卖场监视器画面。
“你的二房东是不是这个人?”他指着东仔旁边的那名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