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阵子雪蔓公司也忙,根本没时间搞煲汤,反正他今天英英美代子,干脆来弄锅汤喝喝好了,看雪曼弄过几次,应该不难才对。
才这么一想,解致璋马上走进厨房,翻箱倒柜的找出那批干货。
问题来了,他真的搞不清楚这些干瘪瘪的玩意儿,到底要不要清洗?还是说通通扔进锅里,随便滚个几个小时就行了?
就在他忙着跟陌生的南北干货奋战之际,客厅的电话响了,灰头土脸的他索性洗了洗手,走出去接电话。
“解致璋,我是刘若倩,你老婆在我家喝醉了,你快来接她回家。”
“你说雪蔓她喝醉了?”很是诧异。
“对,快点过来,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吧?”话筒里传来紧急的口吻。
心头一凛,“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
挂了电话,解致璋管不了厨房那些玩意儿,二话不说赶紧换上外出服,拿着钥匙疾步离开。
喝醉了?搞什么鬼,雪蔓从来不喝酒的,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喝醉了?她们不是一群女人在喝下午茶吗?几时变成拼酒大会了。
她一定很不舒服!雪曼是丁点酒精都碰不得的,一碰就头晕脸红,他得赶快把她接回来休息才行。
坐上驾驶座,尽管解致璋脸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面不改色的模样,可心里却烦燥莫名。没敢多耽误,他发动引擎,就朝刘若倩的公寓疾驰赶去。
当刘若倩打开门,他一眼就看见夏雪曼瘫在沙发上,身旁围着她那群要好的姐妹淘,每个人都是满脸担忧,就只有她一个人傻笑不休。
他当场狠狠的皱起眉来。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带了两瓶我老公从加拿大带回来的冰酒,以为这种酒不会醉人的,谁知道雪曼一个人一口气喝了一大瓶,所以就……”李真妙满脸不安。
早知道雪曼喝醉酒会是这模样,她们绝对会拼命阻止。
解致璋没理睬她说啥,上前专注的端详了一下满脸嫣红的妻子,心里无奈低叹,“我先带她回去。”可表情漠然。
就在众人七手八脚的协助下,他一把背起烂醉的夏雪蔓,旋即离开公寓。
刘若倩尾随在后,适时帮忙按下电梯按键。
她瞟了瞟一脸漠然的解致璋,“待会知道怎么照顾她吧?回去给她喝杯茶稍微醒酒,然后让她好好睡一觉,等睡醒就没事了。以前念书的时候,雪曼也曾经因为吃太多烧酒鸡而醉倒,总之,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就对了。”
在等待电梯抵达之际,一些对话就这么从刘若倩的客厅传了出来——
“天啊,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雪蔓她老公,可是我真的很怕他,他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好像黑道大哥。”
“对啊,他们举行婚礼的时候,我一看到新郎简直吓坏了,想不透雪蔓怎么会嫁给这么严肃凶狠的男人。”
“也许他只是面恶心善。”
“但是他刚刚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大高兴欸,怎么办,我会不会害雪曼回家被她老公揍?”
一阵抽声此起彼落,“不会吧?那刚刚就不该打电话叫他来接雪蔓,这下完了,我们害惨雪曼了啦!她平常在家,一定就跟她老公处得不愉快,今天才才郁郁寡欢的喝了那么多酒。”
解致璋不吭一声的把那些女人家叽叽喳喳的对话全都听进耳里。看来,他真的严重缺乏亲和力!只是……
他和雪蔓几时处得不愉快?他们之间好得很,雪蔓是他温柔体贴的妻子,他爱她,疼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跟她闹得不愉快?解致璋在心里对她们的言论嗤之以鼻。
然而,倒是有一句话,像根顽劣的鱼骨头似的刺痛了他,就是她们说的——郁郁寡欢。
雪蔓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吗?
要不,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郁郁寡欢呢?
她这几天确实是有点古怪,会突然做一些连他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可真要是遇到问题,雪蔓为什么不嗖他求救呢?他们不是夫妻吗?应该是彼此最亲近的人才对啊!
没能及时探触妻子的内心,这让解致璋觉得郁闷。
等电梯一到,他淡淡的抛下一句道谢,“谢谢。”惜字如金的他便带着夏雪蔓搭上电梯,迅速离开。
“啧,个性还真凉薄,又酷又冷的。不过,是人总是会有克星的,解致璋啊解致璋,你就自求多福吧你。”
说完,刘若倩转身雀跃的回屋里去。
*
解致璋花了一点力气,才用完全带把软绵绵又蹭来蹭去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固定在副驾驶座上。可是夏雪蔓还是满口醉言疯语的笑个没完,平时脾气再好,也要被她闹得快要崩溃。
她们没说郁郁寡欢,想要借酒烧愁,才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吗?
这个推论让解致璋大为不快,脸上顿时阴郁了几分。
就算是有天大的麻烦,他也应该是雪蔓第一个求救的对象,偏偏,她宁可把自己灌醉,也不愿对他吐露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
“够了,不要再笑了!”驾驶座上的解致璋突然光火的飙出一句严肃命令。
原本咯吱吱的笑声倏地消失,车内化成一片死寂。
但那并没有让解致璋觉得好过些,因为不消须臾,笑声就换成了一串止不住的压抑啜泣声,忧怨哀切的刺进他的心。
叹了一口气,他对于自己的失控感到很歉疚。
他不是故意对她凶的,这个让他感觉陌生的妻子令他极度不安,也对自己的束手无策感到烦燥。
他没再说什么,索性发动车子,火速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5章(1)
仪表板上的时速不断的飙升,解致璋俐落的在车道之间切换,精准的衔接每一个步骤,连一秒钟都不肯有所延迟。
等车子停妥在自家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后,他下车越过车头,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一把拉起犹自啜泣的夏雪蔓。
“走开,我讨厌你,你走开……”她不愿意下车,拼命的捶打着解致璋靠近的手。
“别闹了,我们回家。”他捺着性子劝说。
尽管雪蔓抗拒屈服,但仍然不敌他的力道,半推半就的被他拉出车子,她哭她吵,整个人呈现一种荒唐的醉态。
解致璋感觉棘手的大皱眉头,索性一把将她扛上肩膀,快步的搭上电梯回家。
“放开我,你快点把我放下来,我不要回家……”
她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在他的肩膀上哭闹挣扎着,纤细的四肢挥蹬得胡乱齐飞,他得小心翼翼的看顾好,才能避免她弄伤自己。
打完他出气,又是一串嚷嚷——
“我的鞋子,鞋子掉了……我的鞋子掉了。”
解致璋低头一瞧,看到她脚尖半挂着摇摇欲坠的高跟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两只鞋子同时脱了下来,拎在手上。
等电梯一在七楼住家停住,他旋即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连一秒钟都不敢耽误,飞快的将夏雪蔓安然送进家门。
待将她安置在卧室的双人床上后,解致璋转身从浴室拧来了一条毛巾,试图让躁动不安的她暂时冷静下来。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可怜兮兮的泪无声的从她紧密的眸里流出,当他手中冰凉的毛巾一碰触她燥热、发烫的脸颊,一记悠悠的喟叹轻轻的从她口中逸出。
解致璋知道,这确实让她好过多了。
“是不是很难受?以后别这样喝酒了。”他心疼的说。
她没有回答,揪蹙着双眉,似是疲累到了极点。
他拭净了她哭得狼狈的小脸,正要收手起身离开,以为睡去的她突然出其不意的紧紧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