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躲在暗处,那一出戏原本就不会有我。”他一顿,黑眸陡地浮现浓浓笑意,“你不会是真吃醋了才这么生气难过,将冒火的小妒妇演得如此传神?”
她杏眼圆瞪,“我哪里生气难过了?只是觉得这类似美男计的方法,得要跟那些青楼女子相处,甚至咳——过夜,你不会觉得太委屈?”
“怎么会委屈,那些姑娘很会伺候人。”他笑说。
那些?意思是他一整晚不只跟一个姑娘……阮昭芸顿时脸黑了,或许是近日满一个十岁少女撒泼惯了,入戏太深,她一拂长袖打掉桌上的茶具,乒乒乓乓的茶具落地声,让她顿时吓得回神。
天啊,这么蛮横的泄愤行为是她做的?
她困窘又尴尬,想也没想的就急急推开椅子,蹲下身清理。
“叫梁冰进来整理就好。”他已起身,快步绕过来。
她抬头看他,“不可以,这是我自己弄的……啊!”
冷不防的,她的手指头被划伤,她不过惊叫一声,他已一把拉起她,直觉的就将她受伤的掐含入口中,她身子骤然紧绷,呼息也变快了。
两人靠得这么近,她粉脸红彤彤,急着要把手抽回来,他却扣住她的手腕不放,深邃黑眸不由自主的盯着她殷红的粉唇,好一会才放开她的手。
“没流血了。”她急急的把手藏到裙后,却见他黑眸氤氲起一抹看不清的热烈,她羞赧无措,脸颊无端发烫,但再想到他昨晚的放纵,心里也不知怎想的,脱口而出,“子宸哥哥这行为是那些烟花女子教的?”
他俊俏的脸庞欺近,唇角的笑容魅感动人,“我想想,对了,她们要我喂葡萄,却是咬破我军上的葡萄,再一根根吸吮我沾了果汁的手指……”
生动又过于情色的描述,让她急急掩住耳朵,绷着蓦然涨红的小脸,瞪着笑得极坏的秦子宸,“我认为再在这种地方多待几日下去,子辰哥哥会愈来愈邪恶,会被教得更坏——”
“日后受惠的会是你啊,小猫咪,女掌柜不也这么告诉你的?”他薄唇微扬。
他果然听到那些悄悄话了,她吞咽了口口水,粉脸烧烫得就要冒烟了。
在她眼中,现在的他根本就像匹狼,在惊觉他突然靠自己太近时,她连忙在后退,没想到他又逼近,她再退,他再进,直到她发现自己已靠着墙壁了,面对仍走近的高大身影,她以双手低着他的胸口,气息有些不稳,“子宸哥哥,别、别演过头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啊,小猫咪,那个温文儒雅的世家公子原本就不是我,”他的视线锁定她,眸里的邪气早已不见,换成了动人的认真,“你得适应这个真正的我……”像是察觉到什么,他一顿,口气突然变得极凶恶,“你想要我?行!我这奴才就好好伺候你。”
眨眼间,他已经拥着她到了床上,额头抵着她的,黑眸凝睇,嘴角彻扬。
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却不敢妄动,明知这是演戏,可是她就是无法自在。
他大手一挥,房内烛火顿时灭了,纱帐晃动,但适应黑暗的眼睛,还有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都让她清楚的看到他眸中狡黯的笑意。
“不是有人大声嚷着她知道很多事,她也看过的,再来呢?”他低声说。
阮昭芸瞪着他,要她发出那种嗯嗯啊啊的声音是想都别想,她撇过头,“我不知道。”
但他却刻意挪动,让两人更为紧贴,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口,而她丰满有致的娇躯也贴着他结实的身体,明明隔着衣裳,但她却能清楚感觉到两人的心跳与体温,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外面有人在监看着,不能让人失望。”他轻抚着她发烫的脸颊,阻止她的动作。
她暗暗吸吐,缓和自己过于急促的心跳,再缓缓抬头,望进他那双在黑暗中仍然魅惑她的灼灼黑眸,“偶尔一点动静就够了,我、我想听听你在办的事,在可以让我知道的范围,我绝对会守口如瓶。”
她是真的想知道,她前世的记忆有些已变得模糊,但这几日她努力回想,推敲时间,想让尘封已久的记忆渐渐被唤醒,因为那些对他很重要。
秦子宸有些泄气,两人靠得如此近,他都能感受到她好闻的气味、体温,他自认这张面具比他原先的少了点阳刚,但对女人绝对是很有魅惑力,但她的表情却不沾情欲,眼神如泉水清澈,他收敛身体的骚动,轻声在她耳边道来有关大图钱庄的事,一只手再技巧性的让床发出点声音。
大图钱庄在各地几乎都紧挨着一家青楼,都有其用意,不管是拿钱进来存的、还是领了钱的,都会让钱庄里的人诱哄着到青楼走一趟,青楼内不仅有酒色也有赌坊,钱花完了,钱庄要领钱或借钱都方便,不少名人或官吏都因而被设计,有的沉迷女色,有的欠下赌债,为了还债不得不替人做事,甚至出卖消息。
也因为这些消息的利润极高,于是,大图钱庄的幕后人物食髓知味,进而设计一些更有利可图的官员——例如兵部的一些机密,对某些想对大金王朝不利的其他外族是很有价值的。
“这些人听起来都不好对付,但子宸哥哥又是怎么做到的?我是指筹划这一切,戴着——”她指指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成功接近他们的核心,还没有引起在何怀疑?”
他以手再碰撞床,发出声响,也拉扯一下床前纱帘,再轻声回答,“我们的每一个布局都是经过精心策划,你这大小姐所继承的多家商坊也都是真有其所,‘李卫’也真的在那些商坊当大总管,那些令人咋舌的财产全都是真的。”
她明白的点点头,只是,再回想他先前所说的兵部的事,却与她前世的记忆兜不太起来,“我可以知道涉入这个案子的官员名字吗?如果有些跟我爹或真他家人交在过密,我可以示警……好吧,真实我是想知道我的家人有没有——”
“你的家人没有涉入,你可以放心,至于其他人——”他提了几个人,突然笑了,“呼,听壁脚的人终于走了!”
他随即坐起身来,看着也急于起身的她毫无眷恋的跟着他下床,不禁紧抿唇。
罢了!顶着一张十岁的稚气脸庞,对他这么俊美的人没太多想法是可以接受的。
他走到圆桌前坐下,重新燃上烛火,再为两人倒了茶,看着她坐下,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后,陷入沉思。
太奇怪了,那几个要臣她都听过,但是依前世记忆,把这些出卖兵部情资者绳之以法的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夫婿江维仁。
可这一世怎么会变成是秦子宸在查?她仔细推敲时间……
对了!这一世,站污冯蓉的丑闻案虽然仍旧发生,但与秦子宸无关,所以前世正是因为那件事,才由江维仁接手皇上交付的任务并建下大功。
“其实,那些官员中还有一个关键人物,但我们这一次极可能逮不到他,他实在很小心,但也很狡猾,你绝对无法想像我有多么高兴你跟他解除婚约。”
她愣愣的凝睇着他黑眸里的温柔光芒,脱口而出,“江维仁?”
他喝了口茶,点头轻笑,“是。”
怎么可能?她真的被弄迷糊了,前世明明是江维仁揽下大功,得到皇上封赏,从此平步青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