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你曾曾祖父并未多做说明,只有等寻回它才晓得。”
“好,这项任务我接了,从明天起我会留意身边有无姓卫——”
姓卫,还有发簪?
“难道卫天凛是曾曾祖父所说的卫家后代?!”陡地想起卫天凛,她将这项巧合做了联想。
“你说的是谁?”仲菲有朋友姓卫?
“是今天住进饭店的一位房客,他刚好姓卫,而且有一支琥珀色的发簪……曾曾祖父有对靖心簪做过形容吗?”假使靖心簪是琥珀色,就能确定卫天凛的身分了。
欧康甫摇了摇头,“这你可能要自己去求证,卜算的天机有无法言明的地方,能透露的你曾曾祖父不会隐瞒。”
“这我明白,只是那个卫天凛不太好相处,他若真是我要救姻缘的对象,这项任务会很困难。”她突然想到这个重要问题,不知道卫天凛的姻缘出了什么状况,但以他难缠的个性,她怀疑自己有办法插手他的感情,取回欧家宝物。
“先别给自己压力,尽力去执行任务就是了。”慈祥地拍拍她的手,欧康甫温和地鼓舞她。
早在仲菲的大哥被分派救姻缘任务那时,他们的曾曾祖父就特别申明过,倘若他们不想办法化解对方的感情问题,对方将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他们的姻缘也会受连累,无法开花结果,因此,他希望仲菲的任务也能顺利完成。
欧仲菲了解地点头,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求证卫天凛的身分,然后——跟他拚了。
翌日,欧仲菲并未一进饭店就去找卫天凛,毕竟昨天两次见面他都对她颇有意见,她若一早就去找他,极可能又会惹得他不高兴,她决定等到晚上再去向他探问他那支发簪是不是靖心簪。
为了让事情顺利进行,她提前下班,特地回家拿母亲今天刚做的卤味,准备请卫天凛品尝,打算以母亲做的超级好吃卤味收服他的心,至少让他那张总是吐着犀利无比话语的嘴巴能平易近人些。
此时她正开车回饭店,快到饭店之际,她不经意瞥见卫天凛由繁星出来,她微降下车窗想喊他,见他走向路边讲电话,她将车子开近他一些,熄火等着他讲完电话。
没注意到她的车子,卫天凛双眸低敛地站在路边,回覆管家他对“二选一”选项的考虑结果,“请龙叔告诉我爸,我选后者,不过我爱的是男人,这点他可要先有心理准备。”
意外听见他这段话,欧仲菲整个人傻住。他说他爱的是男人,意思是……他是同志?!
“天凛少爷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爱男人!”龙叔没被吓到,直接提出质疑,他知道天凛少爷交过女友,没道理突然转性爱男人。
“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反正龙叔就把我的回答转告给我爸知道,万一这样他还是对我的婚事有兴趣,等我决定另一半的人选,再邀他到同性可以合法注册结婚的雪梨参加我的婚礼。我有事要出去,就不跟你多聊了,掰。”
通话到此结束,龙叔刻着岁月痕迹的脸庞映着担心,他还是不相信天凛少爷会出柜,少爷应是不满老爷对他开出的选项条件,不惜向老爷下战帖,老爷若是真对他做出任何一个逼迫动作,少爷只怕真会赌气找个男人结婚。看来他得请老爷缓一缓让天凛少爷接掌台湾分公司的计画了。!
同一时刻,卫天凛脸上是全然豁出去的坚毅神情,永隽集团偌大的版图他全都没兴趣沾,和某个女人走入婚姻更不在他的人生蓝图里,如今他向父亲下了战帖,等着接招就是。
他走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离开。
见状,欧仲菲略微犹豫,开车跟在后头。她仍惊讶着卫天凛说他喜欢男人的事实,可心里同时也存着“他真是同志吗”的疑问,若他真是同志的话,着实可惜啊!另外,他要是同志,又是她要救姻缘的对象,这桩姻缘是要她如何救?
为了尽快弄清楚他是不是卫家后代,与他是否真是同志,她只好跟着他的车,看他要去哪儿,再当面向他求证。
约莫十几分钟后,计程车在路边停靠,卫天凛下车走进一家店,欧仲菲赶紧将车停在一旁,看见他进入的是家叫“迷离酒吧”的夜店。
“奇怪,这家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迷离酒……吓,迷离酒吧!这不是小筑说过的那家男同志酒吧吗?”终于想起这家夜店的客群,欧仲菲低声轻呼。
前几天她的好友季小筑得知她将代为管理饭店,异想天开地表示要带她到一间知名的男同志酒吧欣赏帅哥,让她舒压舒压,只是那间酒吧只让男客进入,所以她们必须女扮男装。当时她虽婉拒好友另类的提议,但她记得那间夜店就叫“迷离”卫天凛跑到这间酒吧,难道他真的是同志?
下一刻,欧仲菲毅然下车,与其在这里疑惑猜测,不如进店里一探究竟——
迷离酒吧内,卫天凛无视向他投射而来的数道惊艳目光,迳自走向吧台。
“嗨,雷彦。”他站定在吧台前,对着正在忙碌调酒的男人喊。
“天凛!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雷彦看见他,既意外又惊喜。
“昨天下午。”峻冷的脸部棱线与声线均因见到久违不见的老友缓和许多。雷彦是他在美国进行保镳特训时结交的好友,雷彦两年前在一次勤务中受伤,应家人的要求回台,之后开了这家夜店。
“难得回来一趟也不通知我去接机,你不会等一下就又要回美国吧?”雷彦问话前已招来助手,将未完的调酒工作交给他,以便专心和老友叙旧。一年多前酒吧开幕,天凛还特地前来捧场,不过隔天马上又飞回美国工作,这次他不会也是来去匆匆吧?
“我刚结束一项任务,懒病突然发作,想放自己至少一个月的长假,会先在台北待十天,之后再看要不要到中部或南部去。”说着,他指着吧台左边角落的几个空位问:“这里仍是不受打扰的专区?”
他记得雷彦的酒吧设有拒绝他人攀谈的不受打扰区,如果他没记错,应该就在吧台左边。
雷彦会意地点头,就见好友向他点了杯摩西多,便迳自坐至专区的位置上。瞟见不远处有几个对天凛蠢蠢欲动的同志,在看见他坐入专区后全都一脸柅腕的神情,他顿觉好笑,那些想在店里寻找合拍对象的同志,该庆幸他的店设有谢绝打扰区,让只想纯粹小酌的客人安静品酒,否则那些想打天凛主意的人若是贸然上前搭讪,只怕会一个个被劈昏。
“你住哪儿?要不要到我那里住?”亲自为好友调酒,雷彦问道。
“不用,昨天我已经入住繁星国际饭店。”
“嘿,你也知道这家饭店,听说他们的服务品质一流,相当受肯定。”
“是像网路评价的一切都在水准之上,只不过有个很啰嗦的副总就是了。”
“嗄?你是说繁星的副总很啰嗦?”雷彦调酒的动作微顿,不确定地问。这个有些孤僻难以亲近的帅哥只要一个冷冽眼神就足以将人吓得退避三舍,那间五星级饭店的副总那么大胆,敢对他碎念唠叨?
对,那个欧仲菲不但干涉他在顶楼赏景,就连他情非得已戴着发簪睡觉她也有意见,简直就是个管家婆。是说,他干么在这时候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