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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愿意接纳她,她绝对诚心诚意一辈子待在聂家。

  可偏偏他就是不肯,难道她柴书南就那么不值?

  想到这里,那股怨气再起,她完全忘了泡在水里的自己只穿着肚兜和亵裤,豁地从池中站起。

  玉臂一伸,纤纤食指使尽吃奶的力气,点上聂紫相伟岸的胸膛。

  “你说,我究竟是哪儿得罪你,让你从我进门那天起,就瞧我不顺眼?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我需要三不五时就闯来杳无人迹的禁地,只为暂且忘去你带给我的烦忧?”

  如果没有这个可让她喘息的地方,她早就疯了!

  柴书南愈说愈激动,一张娇俏的脸庞早已被怒气染得通红。

  “呃……”

  哑口无言!

  向来辩才无碍的聂紫相,望着这样盛怒的柴书南,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尤其最令他震惊的,是那突然展现在眼前的旖旎风光……

  他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该看,但一双炯炯目光却不由自主停留在她身上。

  “那个……那个……”

  他想开口提醒,可为顾及柴书南的颜面,又不知道如何启齿。

  最后,当一阵微风拂过,那原本还能勉强遮住她身躯的氤氲逐渐褪去,他索性背过身子,直接提醒道——

  “你只穿着肚兜……”

  “你管我穿什么,我……”柴书南气得张口就要回嘴,但一阵微风拂过她的身躯,当那股凉意袭来,冷不防地低头往下一看……

  “啊——”

  一记惊叫顿时震天价响直穿云霄,那一叫,只差没有震穿聂紫相的双耳。

  第2章(1)

  “你……”

  与方才的盛怒炯异,柴书南立刻躲回水中,整个身子僵在冒着烟的池子里,像中了定身咒似的,动弹不得。

  母狮摇身一变成了怯生生的小猫儿,柴书南羞窘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可以待在池子里直到地老天荒,就不用去面对这让人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的窘堉。

  偏偏,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所以她只能试着开口求助。

  “可以……庥烦你不要转身吗?”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开口求他,可她又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冲进洞里着装时,他会忽然转身,所以就算万般不愿,也只能开口商量。

  薄抿的唇忍不住地向上弯了起来,带着点邪佞的笑容在聂紫相的后颜上浮现。

  方才的她,不是胆子挺大的?还敢戳着他的胸膛教训他?

  他对人向来没有太多仁慈之心,“君子”是留给那些酸儒去说嘴用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聂紫相一边冷言,一边转身,摆明要困住柴书南。

  “你……不是读圣贤书吗?”人人都说聂左相品行好,学识渊博,更是拥有世上罕见的大肚量,但这会儿却连这丁点小忙都不愿帮?

  “我读圣贤书,跟这档子事有关吗?”聂紫相浓眉微挑,眉眼带笑,可那笑就是让人觉得事有蹊跷。

  “怎会无关,孔老夫子有云,非礼勿视,可不是吗?”

  “怎么会是非礼?我以为咱们早已成了亲、拜了堂……”

  “你……”他明明就不承认这件事的,怎么这会儿又拿来说嘴?

  他分明就是故意!

  “咱们是夫妻,何来非礼勿视?”

  聂紫相不曾正视过柴书南,总觉得她就是一个温良贤德,没啥脾性的枯燥女人,平淡而无味正是她给他的一向感觉。

  没想到这妮子平素看起来知礼守分,但如今她那双慧黠而灵动的眸子,倒是将她活泼的真性情展露无遗。

  -个胆敢在荒野中半里着身躯的女人,就算不是惊世骇俗的大胆,至少也不受缚于礼教。

  光这点,就让他忍不住想探究真正的她。

  “我们才不是夫妻。”

  明明从不肯正眼瞧她,现在才义正辞严地说他们俩是夫妻,未免太过矫情。

  “咱们拜过堂。”因为她的否认,他不厌其烦地开口提醒。

  “但没洞房。”柴书南一针见血地回道。

  “只要我想,这点随时可以补正。”聂紫相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望着柴书南,眼底竟饶富兴味。

  “你……”

  他这会儿究竟是打什么算盘?方才明明还用违背袓训威胁,摆明想借机将她这眼中钉轩出聂家,现在又口口声声提起那有名无实的拜堂仪式,他究竟……

  “当然,若你不承认也行,但就不知若是不认咱们这拜堂是真,那你又为何心甘情愿守在聂家?”

  柴书南杏眼圆睁,从头到尾不认账的人就是他,他竟还有脸在这儿做贼的喊捉贼?

  “那是因为我认定了聂家是我的家。”柴书南说得字字清晰,清亮的声音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坚持。

  望着聂紫相那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柴书南冲动的个性已然被挑起。

  既然他们俩是夫妻这句话是出自他的口,那就别怪她……

  柴书南神色泰然地直起了身子,无视聂紫相惊诧的神情,不疾不徐、故作风情款款地抬脚跨上池岸,接着在瞪大了幽眸的聂紫相面前,像完全不当他存在似的,走进山洞之中着装。

  望着那不一会便消失在草丛中的人影,聂紫相整个人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

  眼前这个豪气的女子,真的就是他记忆中那个圆润可爱、完全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妻子?

  又或许,这一切只是幻觉?

  他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下这胆大于天的女人?

  结果,他什么都没说?

  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因为这几年对她的冷落,所以心中有愧,愿意大方放过她一马?

  是这样的吗?

  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姑娘,大咧咧地躺在如茵的绿草之上,这般毫无礼教的行为,完全不是一个妇道人家该有的风范。

  在回廊中来来往往的聂家下人们,却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只是由着柴书南随心所欲仰望蓝天。

  望着天上的白云,想到那天在烟霎缭绕的池水里,因为鲁莽而出的糗,柴书南白皙的脸蛋立刻涨红。

  天际的白云,此刻甚至浮现聂紫相那张奸佞邪较的脸庞。

  “嘁,你还真是怪?”瞪着天上的白云,就好像瞪着聂紫相一般,红艳菱唇叨叨地开合着。

  “明明就巴不得可以把我从聂家扫地出门,怎地,有机会可以顺理成章把我给撵出去,却啥都不说?”

  顺手拔起一根碧绿的青草,柴书南下意识地把玩着,突然间,眼前竟出现另一张陌生的俊逸脸庞,眉眼含笑地望着她,那眼神就像望着什么新奇的东西似的。

  “喝!”柴书南被这突然出现的人给吓了好大一跳,身手利落地自草地上一跃而起。

  柴书南那丝毫称不上温婉的举动,顿时引来那不速之客的阵阵笑意。

  “你是谁?”她双手叉腰,因被冒犯而感到些许不悦,板起了脸,一扫方才的一派轻松。

  “在下潘文风。”拱手作揖,潘文风一派温文儒雅的模样。

  潘?

  一听到这个姓氏,柴书南的翠眉蓦地拢起,伸手拍了拍襦裙上的草屑,表情带着点抗拒。

  如果她没记错,婆婆想替她安排亲事的对象,就是姓潘的。

  显然打从那日她开溜之后,娘并没有放弃为她另觅姻缘的想法,反而更加积极。

  今儿个,人不但请来了聂府,还让他大咧咧地在园子里头逛着。

  “吗。”面对他有礼的示好,柴书南只是淡淡轻应一声。

  “姑娘是?”

  “无名氏。”

  淡淡的三个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情态,就连瞎子都瞧得出来,潘文风自然不会如此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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