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凝视着她。“是生病吗?。”
她感伤的摇了摇头。“是溺毙。他跟同学去海边游泳,他明明就不会游泳还下水,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眉峰一聚,皱起了眉头。
老天!他真怕女人哭,如果跟他哭着要买名牌包,或哭着不要分手,他都会觉得很烦,可是她那泪水盈眶的模样,却让他想拥她入怀安慰她。
这个女人竟然一个晚上就占据了他的心,这史无前例,更何况她还是他的下属,他向来不搞办公室恋情也坚决反对,认为这样会无心工作,同一个办公室的情侣吵架也会殃及办公室的气氛,而现在,难道他要打破自己的原则了吗?
“不说我了。”她拭去泪水,振作了一下,冲着他一笑。“我只有一个弟弟,已经过世了,经理你呢?你有兄弟姊妹吗?你看起来不像有兄弟姊妹。”
这样霸道、记仇又独来独往、从不跟大伙一起聚餐的人,想也知道是独生子,才会有那种唯我独尊、所有人唯我是从的气场。
“哦?”路驰雍波澜不兴的说:“因为我为人霸道、会记仇又独来独往,不跟你们聚餐,想也知道一定是独生子,才会有如此唯我独尊、所有人唯我是从的气场吗?”
“啊?”她楞了愣,她心里想的都被他看穿了,好尬尴,他会不会记仇啊?会不会在工作上找她麻烦?
看她一脸傻不愣登的模样,路驰雍忍俊不禁噗哧一笑,不等她回过神来,他就说:“我有个姊姊,不过她长年旅居纽约,早早结婚,又早早离婚,后来再婚,现在又离婚了,前阵子才回来,我们的感情谈不上好还是不好,她大我十二岁,从小我们就没话讲,她又住在国外,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也没有共通话题,说我像独生子也没错。”
“你的父母呢?”她看了眼偌大的公寓,不像有别人住。
“老早就离婚了,是在我国小毕业那年离的。”他面无表情的据实以告。“母亲已经再婚,住在京都,父亲女友不断,现在不知道在世界哪个角落游戏人间、孚受人生。”
“那经理你、你是怎么长大的?”想到他可能是在育幼院长大的,她突然结巴了起来。
“想到哪里去了?”路驰雍看了她一眼。“我还有爷爷奶奶和三个姑姑,我一直和他们住,爷爷前几年才过世,奶奶很疼我,姑姑们当然也是。”
崇柔陪笑,弱弱地说:“我想也是,经理你看起来就不像在育幼院长大的人。”
真是越描越黑,她这样要怎么在这个险恶的社会中生存?路驰雍唇边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对着崇柔不疾不徐的说:“你收拾下厨房就睡吧,客房空着,里面有盥洗用具,你原本的衣服我已经放在里面了,我还有文件要看,明天早上七点叫我,我送你回去后再去公司加班,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和美国的客户视讯会议,记住,一定要叫我。”
她傻乎乎的看着他走进书房里关上了房门,然后就真的不再出来了。
哪有这样的?她好歹是客人,虽然厨房是她用的没错,但哪有叫客人收拾厨房的道理?还吩咐她叫他起床?他自己不会调闹钟吗,为什么要她叫啊?她实在无法理解耶!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加上要准时叫人起床的压力,崇柔一夜没睡好,她带着熊猫眼,准时在早上七点去敲路驰雍的房门。
“经理,七点了,起床喽。”叩叩叩!“经理,你有听到吗?起床了!”
她都已经叫了半小时,他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她也没有手机可以打给他,找来找去,他家里连室内电话也没有,一整个考倒她了。
叫了这么久都没有回应,难道已经出去了吗?
最后,她抱着一线希望,试着转动门把,发现没有上锁。
“经理,我要进去喽……”
是他自己说有重要工作,要跟美国的客户视讯会议,对方可能已经在准备了,如果她没把他叫醒,耽误了他的会议,那她可担待不起,就算冒着擅闯他房间的罪,她也要把他叫起来。
“我真的要进去了哦,经理……”
她缓慢的转动门把,紧张不己的打开房门。
安静的房里,深色窗帘阻挡了早晨的阳光,大尺寸的双人床铺着雪白的床单,有个男人趴睡在床上,一条浅色被子横在他劲瘦的腰背上,一双古铜色长腿扰人心魂,他的头发凌乱但浓密,俊挺的侧颜正安静的闭着眼。
蓦地,他动了一下,她竟然看到一点点的屁股……
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他竟然裸……裸睡……
她用力吞咽口水,无法正常思考了。
“几点了?”
突然间,他出声问她,语气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她被吓了一大跳,一双眼睛互瞪着床上浑然不知自己已撩动了一池春水的某人。
“已、已经七点半了,我、我有叫你,是你自己一直不起来……呃,你快起来,我去外面等你!”
说完,她心跳一百、忙不迭的带上门禺开了!
但愿他清醒之后会忘了她曾进到他房间的事,也会忘了他裸睡的事……
第2章(2)
当然不可能。
路驰雍一等她狼狈地落荒而逃后就大笑着坐起来,他故意不回应她的叫唤,想看她有什么反应,又故意把锁打开,看她会不会进来,她果然都上勾了。
她现在一定在外面脸红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吧?
他慢条斯理的梳洗之后,穿上比较休闲风的西装打开房门,果然坐在客厅里局促不己的她,看到他就立刻弹起来站好。
崇柔根本不敢直视他,低着头说:“已经八点了耶,经理,开会时间来得及吗?会不会迟到?还是你直接去公司,只要把我送到捷运站就可以了,我自己回家。”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会议是下午一点,我没告诉你吗?”
崇柔眨了眨眼。“什么?那你为什么叫我七点一定要叫醒你?”
他从容地说:“我要去健身房运动,每个周末早上运动两小时是我的习惯。”
崇柔无言,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质问他为什么要去健身房吧?
于是他神清气爽、精神饱满的开车送她回家,她则一脸欲振乏力,或者说欲哭无泪也行,她被上司耍了,呜呜呜。
原以为今天是假日,许多人都还在补眠,社区里应该没什么人走动才对,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家,谁知道当她下车时,刚好她母亲手里铃着烧饼油条和豆黎回家,她事前也没想到让路驰雍把车停远一点,所以车子就停在她家公寓之前,结果被母亲逮个正着。
“妈妈,你这么早……”唉,不必被求刑逼供,她自己神色有异,一定一眼就被犀利的母亲看穿。
崔瑜芝看着从白色轿车下来的女儿,眼神防备的兜到跟女儿站在一起的年轻人身上。“你昨晚不是住在佳琏家吗?怎么不是佳琏爸爸送你回来?这位是——”
崇柔既不安又紧张。“妈,他是……”要怎么解释啊?她下车就好了,他刚刚为什么也跟着下车,不直接把车开走?
看她根本解释不了,路驰雍开口了,他朝崔瑜芝颔首为礼。“伯母你好,我叫路驰雍,是安崇柔的上司,这是我的名片,请您过目。”
他随即拿出一张名片。
崔瑜芝看到名片上的头衔,心中警戒少了许多,女儿确实在荷香集团的研发部门上班没错,她神色缓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