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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伯扑通一声跪在光洁的云纹石上,浑身瑟瑟发抖。

  “不用查了,是我叫佟伯去办的事。”霍炎庭双手负在身后,淡淡道。

  田春光斜吊起杏眸瞪向儿子。

  是他?昨日的事,让他觉得很困扰了吗?还是他以为她跟春光姊是同谋,所以要赶她走?水芙蓉暗自啄磨着。

  一股酸涩的滋味直冲她的心间,喉咙里干涩得难受,她听过他的心跳,亲吻过他的唇,握紧过他的衣袖他说他要她幸福!为什么他想赶她走?

  她造成他的负担,已经让他无法负荷了吗?

  霍炎庭将她皱起的眉头和红了的眼眶尽收眼底,带着那一万两,她一生便衣食无忧,后半生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为何还要为他执着,守着他这样没用的男人,对他用情至深又是何苦呢?

  尖尖的下额收紧,水芙蓉忽地抬起头,面上一扫阴郁。

  浅青的绣花鞋一步一步,勇敢的眼到霍炎庭面前。

  “我只有三件事想说。一,我给你的感情,不求霍堡主有任何回应,哪怕你一辈子都视我为霍家煮食的厨娘也可以。二,昨日的事,春光姊的安排,事前我与你一样全然不知。三,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为难!”

  闻言,霍家人个个瞠目结舌,事情急转之下,杀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田春光差点眼珠子滚落在地,水芙蓉

  明白什么了?为什么她田春光不明白?难道她真要离开了?

  英武阳刚的男人拳头负在身后,握紧了又再放松,他想抓住飘然而去的瘦弱身影,可一切都晚了。

  此后,水芙蓉言出必行,她没有再在霍炎庭身边出现过。

  芙蓉坊还在那里,每天人潮如织,李老爷收到霍家主母的警告,哪里还敢撵人走?

  飘出香气的卤蛋、烧鸡、蓼花糖,还在那里,引来无数食客。

  每天芙蓉坊特制的食物仍会定时送到田春光眼前,送菜的人是二牛叔。

  水芙蓉从霍家人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好似她从不曾存在。

  她留下的痕迹,只有挥之不去的食物香气还有霍炎庭内心的思念。

  好几次,他常无意识的走向芙蓉坊。

  每次出门骑上龙驹,看见彪悍的龙驹,他就会想起大叫道貌岸然马的那个人儿,她的眼神、她的冒失、她有些男孩子气的眉毛,她口无遮拦地叫他黑面男……

  从种种思念中醒过来,他人已经在芙蓉坊外。

  惊慌和失落袭上心头,他急急躲开,就怕在那敞开的院门中瞥见水芙蓉的身影。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他越是抗拒,水芙蓉的影响就越大。心烦意乱中,他处理完堡中事务,便带着霍光霍飞去牧场骑射。

  谁知在回来的路上,找上门来寻仇的山贼余孽突袭了他,为了救粗心大意的霍飞,霍炎庭身中毒箭。

  毒性发作,天旋地转中,他用尽最后一口气力,与霍光一起杀掉所有贼子,昏厥过去后,他被送回青睚堡北面的寝院。

  昏沉当中,模模糊糊地他听到了母亲的轻泣声,听见爹咬牙的低咒,还有弟弟与大夫对话的声音。

  身体变得好沉,胸口像压了颗大石头。他会死吗?死了,那个傻姑娘会哭得很惨吧。

  他怎么会一辈子只当她是个煮食的厨娘?他怎么会!她是他碰过最美的际遇,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最想见的人。

  如果有人将他带出黑暗,那个人非她莫属,她是替他擦亮头上星光的女人啊?若他要死了,最不舍的就是她。

  幽暗的寝房里,各种不同的药味环绕其中,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有时他时冷时热的大掌会被一只布满茧子的小手紧紧握住。

  他记得这双手,只有她拥有这么一双温柔却又有力的小手。

  拚尽所有意志力,霍炎庭也没能打开眼睛看看他想念的人,绵软的双臂甚至没有力气去回握那双有些冰冷的小手。

  他想跟她说对不起送你走,只因为太爱你。对不起,你不知道你爱上的男人有多无能和丑陋。

  在心里他对水芙蓉说了许多许多对不起,还说了许多他清醒时不曾说过的话语,可当他睁开眼睛,有力气坐起身来时,屋里只有大夫、母亲和弟弟。

  被那双小手握住的手心空空的。

  “醒了,饿吗?箭已经取出来了,伤口的毒也被你弟弟逼了出来,只要好生调养,很快就会复原。”田春光

  坐到床扇边,慈祥的笑着,满眼忧虑。

  “娘,不用担心我,儿子自幼练武,还不至于因这点小伤小毒就死掉。”霍炎庭脸色苍白地道。

  “喝口鸡汤吧,多日未进食,补补身子。”田春光红着眼眶端来汤碗。

  那碗清香扑鼻、已拂去鸡油的汤,不知配了些什么独特的材料,尝起来清甜可口,霍炎庭盯着那碗汤很久,它有水英蓉特有的风格。

  “怎么了?”

  “熬汤的人呢?”

  “唉,那个厨娘很傻,每天都守在门外,细心做出养身的补汤和各类适合病人的食物,只想着有人醒来就能有东西下肚,调养身体,可这病人不是说醒就能醒的呀,她每天三顿做出来的东西都白做了,那个病人老不醒,真是急死人,也劳烦这个傻厨娘第二天又要重新做一遍,可她却不厌其烦,就连这汤也是熬出来的第六锅了。你多喝点,别让她白忙了。”

  霍炎庭抬起头,拚命地往外张望。

  “别瞧了,”田春光轻轻将他推回去,“小心肩上的伤撕裂,人已经早走了……我今儿个才清楚,她所说的她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霍炎庭虚弱地看向母亲。

  “她是说,她明白你的心,明白你的困扰和难处。她既然明白了,就不会令你为难。”

  “娘,别说了。”

  与水芙蓉相比,在感情面前,他根本配不上这么有担当的女子,她好得让他自愧不如。

  田春光满眼担忧的问:“眼见就要到日子了,今年别去秋马寺了吧?”

  他……怎能不去?那是他的责任、是他该接受的惩罚,也是他没能找到叶锦娘唯一的赎罪方式。

  第6章(1)

  小小的石磨运转起来,带着豆香的液体从石磨中一圈圈的流出来,水芙蓉站在石磨边,系着绣花黑围裙,一勺一勺地将泡好的黄豆苗进石磨上方的孔里。

  “老婆子,这桶浆满出来了,再换个桶来。”三叔在一旁帮忙。“芙蓉,这是要做多少豆腐啊。”

  “昨日的豆腐卖得挺好,今日多做些。”水芙蓉将粗粗的辫子甩到身后,一阵透体的寒风扫过劳作的三人。

  “入秋没多久,怎么就有些要下雪的样子?”

  “要下雪了吗?”水芙蓉开始盘算给两位老人家添置两身皮缕冬衣,虽说紫溪城比西夏要暖和些,但冬天也不能大意。

  “姑娘!”门外有人边走边唤水英蓉。

  “二牛叔你来了。”

  “这是姑娘上次要的面粉,新收下来的麦子磨的。”

  “谢谢,二牛叔。”

  “姑娘,这个……”

  “二牛叔有事请讲,我们两家亲如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水芙蓉真诚的开口。

  “你知道我家老婆子三天两头的闹病,老婆子就向灵霞城秋马寺的大菩萨许了愿,这眼见病就快好了,秋马寺的主持说,我们要是能为庙里做点油素果、椒盐酥饼这样的佛门素点供奉大菩萨才能还愿,可是我跟我家老婆子都不会做,所以想请姑娘……”

  “素点不成问题,我这就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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