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宋太太放心的笑着。“我知道你对小女孩没兴趣。而且就我所知,光公司里那些崇拜你、处心积虑想逮住你的那些女人就够你去应付的了。”收拾起玩笑的口吻。“你妹妹白天既要去上课又要照顾小孩,实在也够她折腾的了,哪来的精力再去照顾逸舒呢?”
宋伟杰深吸了口气,似乎再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和藉口,平时做生意的精明头脑、敏捷的应付,这会全派不上用场了!他真是心有不甘,突然的觉得自己被彻底的打败了。这个尚未见面的小鬼,彻底的粉碎了他的计划,破坏了他原来可能优哉、写意的生活。再瞄了相片一眼,那女孩脸上自信、明朗的笑容似乎是在嘲弄他此时的无可奈何,一股连他都无法控制的怒火正往上冒,她人不在这里都能使他的脾气和冷静失去控制,真不知道见到她本人时会演变成如何?也许是场世纪的大灾难。
“你怎么不说话了?”宋太太关心的问道。
“我能说什么?”他微微的牵动嘴角。“她有没有打算待多久?预定何时回去?”
“伟杰!”宋太太嚷嚷道,“逸舒人都还没到,你已经在算计她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宋伟杰忍不住的掏出烟点上了火,打破了他在家尽量不抽烟的习惯,猛的吸了一口。“我实在不知道现在年轻女孩的心里在想什么,你也知道我来往的女人都是……”
“我知道!”宋太太略带怒意的打断了她儿子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女人吗?不是欢场中的就是那种烟视媚行、一派浪漫的新女性,我可把话讲在前面。”她严肃的看着他。“你玩玩可以!要认真就不必了!那些女人都别想进我宋家的门!”
“妈!你扯到哪了?!”宋伟杰把烟摁熄。
“反正逸舒的事就是这样了!说不定她现在变得又端庄又成熟的,人都是会变的嘛!给她一个机会,说不定她还可以教些东西给你!”
“是啊!”宋伟杰冷笑道。“我真的要期待看看她能教我什么了。”
“逸舒是大后天的飞机,详细时间你何阿姨会再打电话来,到时你就抽个空去接机!”
“妈!”他不同意的抗议着,猛的站起身。“星期六上午我要到台中的工厂去视察,下午要招待新加坡来的一个客户,谈一笔大生意,晚上又有个推不掉的应酬,我哪来的时间去接她?!更别说侍候她了!”他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不是我不近人情或真的对她心存偏见,我实在是走不开!”
宋太太侧着头想了一下。“那你派个人去接她。”
“这样好了!我要雅芙去接她,然后晚点我再到雅芙那儿把她认领回家。"
“这样也好!反正我和你何阿姨是把她交给你了!你可要负责好她的一切!”
“好了!妈!”宋伟杰不耐烦的挥手。“我会把她照顾好的,你就别在那瞎操心!只要她别和我过不去,我会奉她为上宾!”
宋伟杰拿起了茶几上的相片再一次的端详着,相片中的女孩似乎在对他传递着某种讯息,笑容甜得令宋伟杰感到无法抗拒,忘却了对她的敌意和排斥。
“怎么样啊?!一切都没问题吧!”
“就算有我也会克服的!”宋伟杰收拾起复杂的心情,淡淡的说着,声音中有着坚决和绝不妥协,他不相信自己会被这个小鬼难倒。
这时宋太太在心里笑着,她和何忆心私下都希望自己的儿女能配成一对,两人也好更进一步的结个亲家缘,问题是如何使一个不肯被绑住的男人,和一个不受传统、礼教束缚的女孩拴在一块的。真的要靠缘分了,宋太太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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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宋伟杰对着电话大声的吼着,使得站在他面前的秘书吓得笔都掉了!“你说你不能去接机是什么意思?!”
“小宝人不舒服嘛!”宋雅芙把话筒拿远点。“我本来想带他一块去接逸舒的,结果他病恹恹的不想动,我又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你随便派个人去接她就是了嘛!”她隔着电话建议道。“现在才三点半,赶去的话还来得及!”
“真是……”宋伟杰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会议室里还有新加坡的客户在等着。
“我早晚会被你气疯,也不早点说,临时叫我上哪去找人?下班的都走了,留下来的又都走不开!”
“哥!小宝不舒服又不是我能预料到的,而且我又不知道她会不会说中文?你的外语是一流的。你抽空去嘛!生意交给其他的人去办就是了。否则花钱雇他们做什么?!”
宋伟杰斜坐在办公桌的一角,手指则不耐烦的敲着桌面,怎会这么麻烦?!“好吧!你好好的照顾小宝,我自己处理了!再见!”
挂上电话,他站起身,抓起了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要张副总拖延他们一下,最好是设法把会议延到下个星期,我会再打电话回来,必要时我再赶回公司一趟。”见女秘书不停的点头,他想了下说:“晚上‘汇丰’那要陈经理先去帮我挡一下子。”然后他翻了下桌上的一些文件,抽出其中的几张递给他的女秘书。“这些拿到‘公关部’,要他们尽早的对外发布!”
秘书小姐依言的点点头走出办公室,他瞄了一眼腕上的表,沉着地走出办公室,心里只有不满和愤怒,这个尚未见面就叫他秩序大乱的女孩,她最好是长大了,最好是已经转变成一个温婉,懂事的女人,他可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侍候她的!
等他跑步冲进机场的大厅时已四点半,他摘下墨镜,四处张望着,怎么也没见着相片中的女孩,如果她依然是那头庞克短发,应该是很好认的。何逸舒没找着,倒是不少女人在对他送秋波,眼神中流露着明显的邀请和挑逗,他冷冷的一笑,女人都是一样的!只要他愿意,女人将是他生活中最不会缺少的东西!
在原地张望,守候了半小时,他告诉自己他放弃了。本想到服务台留话,但想到他又不知道她的英文名字,也没搞清楚她到底懂不懂中文的。反正他是仁至义尽了,等不到人也实在怨不了他,再戴上墨镜,他潇洒的走出机场的大厅,朝他的跑车走去,看看表,他满意的笑着。还赶得上“汇丰”的晚宴,至于这个叫逸舒的小鬼,她只有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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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逸舒拖着大箱小箱的行李,更不提肩上的一大堆袋子、背包的,好不容易的走进了机场的洗手间,搁下那一堆东西,只拿了套衣服及随身的重要袋子,然后进厕所内换掉了她身上那一身淑女衬衫及圆裙,出门前她母亲硬是软硬兼施的强迫她穿上,只为了能给台湾的宋阿姨一个好印象。她母亲始终不知道一件事,她恶作剧的换掉了她母亲本来要寄给宋阿姨的那张她的淑女照,而改寄了张三年前她那张颇具“历史”价值的庞克照,想到这,她忍不住的笑了,她等着看宋家人见到她的表情。
穿上了牛仔裤和T恤,她感到自在、自信多了,打开门,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将一头长长的头发梳得发亮,用面纸把脸上的汗和灰尘拭掉,真的舒服多了,这时她才能真正的、关怀的笑,看着反映在镜中自己的笑脸,难怪杰基要说她是他所见过最甜、最迷人的中国女孩,她不高,但骨骼发育均勺,五官又细致,使她看来楚楚动人、令人怜爱。但天知道她是个运动方面的高手,尤其是跳舞、撞球……样样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