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他爹,也不喜欢他娘,所以不想嫁进尤家了。”钱来宝从小到大没向母亲撒过谎,说完她转过身子,哀求道:“娘,您就别问了,总之我不想嫁给他了。”她答应过尤老爷,不将那个秘密泄露出去,因此连娘都不能说。
孟海菁见女儿说完,便跑向她住的小院,心里更加肯定,必是在尤家出了什么事,才会让女儿说出不嫁给尤不休的话来她一时犹豫着,是要亲自到尤家去问个清楚,还是等老三回来再问他。
刚好见到丈夫过来,她将这件事告诉丈夫,并询问丈夫的意思。
钱永时向妻子表示,“咱们也不知她在尤家发生什么事,贸然上尤家未免唐突,不如还是等老三回来再问问他。”
一路上尤不休紧赶慢赶,终于在入夜前赶回尤家,钱镇在与钱安会合后,两兄弟决定一块护送玉器上京,因此这趟钱镇没与他一块回来。
回到尤家,尤不休最想见的是阔别数日的心上人,不过还是按规矩,暂时按下相思之情,先去爹娘住的跨院拜见他们,但他丝毫没有料想到,会从母亲那里听见——
“这来宝也不知怎么回事,前天突然留下一封信给你就不告而别了。”
“她不告而别?!”尤不休惊愕的站起身。
“是呀,那信还是李伯在她房里发现的。”俞心萝对于钱来宝突然不告而别一事也很纳闷,吩咐婆子将那封信拿来递给儿子。“这信封了起来是要给你的,所以娘也没打开来看,你瞧瞧她信里写了什么,怎么突然说走就走呢?”
尤不休接过信,心急的拆开来看,信里只写了简单的几句话——
尤大哥如晤:我仔细思量,深觉我不适合尤家,也不是尤大哥的良配,我们的婚约就此做罢,望尤大哥珍重。
一眼看完,尤不休又惊又怒,“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留下这样的信!”
下一瞬,他抬眼望住一直未曾开口的父亲,想起在他离开前,父亲突然让何淑宛住进尤府的事,出声质问,“爹,是你趁我不在,逼走她的吗?”
不待丈夫开口,俞心萝轻斥道:“不休,你怎么同你爹这般说话!来宝信里说了些什么?”
他阴沉着脸将那封信递给母亲看。
看完,俞心萝也满脸讶色,不明所以,想了想说道:“莫非是这几日我冷落了她,她生闷气,这才会离开?”
“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来宝性子静,所以娘便常与淑宛说话,兴许是因此忽略了她,让她觉得受了委屈,这才闹脾气走了。”俞心萝将这几日的事简单告诉儿子。
“来宝不是会闹脾气的人,断不会因为这样就不告而别。”尤不休明白她的性子,不相信她会因为这原因而离开。“娘,她离开那天可有发生什么事?”
俞心萝回忆起那天的事说道:“那天早上淑宛也过来想同娘一块练如意功,来宝在教她,娘自个儿就在一旁练,不慎滑了一跤,扭伤了腰,大夫来瞧过后,娘睡了会儿,醒来后,就听说她走了。”
“那天何淑宛也在?”
“她见娘练了那如意功气色有好些,所以也想一块练。”
尤不休看向父亲,来宝之所以离开定是与何淑宛有关,他不愿当着母亲的面说什么,没再多留,离开了跨院。
问了下人何淑宛所住的厢房,他寻过去,吩咐婢女将她叫到一旁花园的亭子里。
花园四周挂了数盏红灯笼,亭子里也点了一盏,何淑宛徐徐走进亭子里,瞧见立站着的尤不休,柔声启口,“不知四爷这么晚找我来这儿有什么事?”
“是你把来宝逼走的?!”他一开口便指责道。
何淑宛那张明艳的脸庞一脸莫名,“四爷何出此言,钱姊姊突然离开,我也很意外,这段时日我与钱姊姊相处和睦,我也不知她为何会忽然离去。”
想起他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想见之人却已不在,尤不休神色冷峻的对何淑宛道:“我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赶走来宝,但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娶你为妻,你别白费心机,以为讨好了我娘,就能嫁进尤家!”
闻言,何淑宛静默了下,羽睫低垂,面露一丝委屈之色,“四爷误解我了,钱姊姊离开真的与我无关,我没有使任何手段逼走她,而我与夫人一见投缘,因此才会时常前去陪伴夫人说话,并不像四爷所指责那般,是为了嫁进尤家而有意讨好她。”
她这番话听在尤不休耳里,无异是狡辩之辞,他语气冷沉道:“你若不想嫁进尤家,明天一早就离开,我会去迫回来宝,等我回来后,不希望再见到你还在尤家。”
“四爷误会了,我并未说我不想嫁进尤家,我适才所说,是我不会为了嫁进尤家便刻意去讨好夫人。夫人待我极好,我是真心拿她当自个儿的母亲般孝敬,并非虚情假意的奉承她。”她幽幽解释。
“拿我娘当你自个儿的母亲孝敬?你来尤府才几日,这种话亏你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我真是低估了你厚颜无耻的程度!”他毫不留情面的嘲讽她。
被他这般讽刺,何淑宛淡然一笑,“我明白四爷不想娶我,可我真没骗四爷,我确实敬夫人如自个儿的长辈,再说这桩亲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一切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她有些羡慕钱来宝,能遇上一个对她如此钟情的男子。
听她将事情全都推给她父亲,尤不休不再与她多言,决定去找父亲,要与他把话说清楚。
第9章(2)
“爹,我以为您在见了来宝后,已经停了要我娶何家小姐的心思,我没想到您竟然趁我不在,将来宝赶走。”
在他看来,来宝会走,除了何淑宛,爹必定也从中做了什么,才会让她毅然决然的离开尤家。
“她留给你的信你也看了,是她自个儿走的,并非是我赶她。”坐在书房里,看着儿子脸上流露的那抹不忿之色,尤康平神色冷静的表示。
即使看了她所写的信,尤不休也丝毫不信她信上所写的那几句话。
“我离开前,她分明答应要等我回来,再一块回钱家,向她爹娘提亲,又怎么会突然改变心意呢,来宝这人心眼直,一旦认定一件事,便不会轻易改变,她不可能是自个儿离开的。”
“不论你信不信,总之爹没有逼她,确实是她自个儿走的。”
“为什么您就见不得我与她好,非要拆散我与她不可呢?儿子一辈子的幸福,难道比不上您一个承诺吗?若我真如爹的愿娶了何淑宛为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快活,这就是爹想见到的吗?”尤不休沉痛道。
“爹何尝愿意这样,若不是、若不是……”尤康平差点脱口而出,最后他及时打住了话。
他早就怀疑父亲的异常定有原因,尤不休紧咬着他的话不放。
“若不是什么?爹究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连孩儿都不能说吗?孩儿不信爹您会狠心置儿子的幸福不顾,强逼我娶一个我不爱的女子为妻,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尤康平几度启口欲言,最终仍是什么都没说。
为了逼出父亲的话,尤不休再道:“爹,咱们是父子,父子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管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咱们父子一块想办法,总能解决的,您告诉我吧,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您非逼着我娶何家小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