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像快要打通任督二脉了,她想到什么却又一闪而过。“皇上他……防着你……”
“对,他防着我,一个秦王他就难以应付了,再来个代战公主,皇上他还有活路吗?若是我联合东凉国的兵力,直取京城简直易如反掌。”皇上他也是有所顾虑,唯恐养虎为患。
闻言,成清宁豁然开朗,眼前一片清明,“放任两只老虎纵横山林,百兽就得战战兢兢了。”
眼中多了柔意的皇甫桓暗吁了口气,终于把妻子的气哄顺了。“皇上再傻也不会给我增添助力,要是我真有异心,他这皇上也不用做了,直接退位省事。”
“可是双方议和的条件不是和亲吗?若萨瓦琳一意要求要与你联姻,皇上岂能不允?”
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以示帝王的大度,成全这对天作之合的璧人,一段佳话。
皇甫桓黑眸一冷,深幽晦暗。“要么皇上后宫多一名嫔妃,否则便赐婚于某位皇子,和亲不是自家选女婿,由着她挑三拣四,萨瓦琳还没认清局势,她是公主没错,同时也是政治的牺牲品,东凉国若不想灭国,他们别无选择。”
何况还有个普普拉公主在后头伺机而动,萨瓦琳不被关进囚笼,其它皇子公主如何出头?
北夷王子塔木齐也想分一杯羹。
成清宁忽然不厚道的笑了。“你想会不会是小九?他刚好论功行赏,赏一位如花美眷为正妃。”
一个跳脱、一个骄傲,两个都不喜受人控制的人若碰在一块,不晓得会不会鸡飞狗跳?
“有可能。”他颔首。
若真如此也不无帮助,小九若想争位,东凉国的确是最好的后盾,再加上他的全力支持,两股强而有力的势力若还不能成事,那证明皇甫寻是个庸才,活该被他的兄弟们吞食。
“哼!都是桓哥哥的错。”害她白吃了一堆干醋。
这也是他的错?“宁儿,弥要讲点道理。”
“我就是不讲理怎样?你早就知晓的事为什么不知会我一声,让我心里有数,不然也不会人家找上门了我还被蒙在鼓里,差点被打个措手不及。”她不喜欢被动的处境,事到临头了才知道事情不单纯。
成清宁是习惯先做计划的人,凡事喜欢按部就班地完成,任何不在安排内的意外都会令她感到不喜,她有小小的控制癖。
哄妻子要有耐性,皇甫桓认为他的脾气变好了。“瞒着你是我的疏忽,不会再有下一次,不过也是我觉得不重要,因此提也不提,反正不可能成真的事何必提起,与你我无关。”
他只是没预料到萨瓦琳敢到西北,还大刺刺的不知收敛,把西北当成她的东凉,任意妄为的端起架子,以为她的“下嫁”是西北人的荣耀,还没立功建业便自诩西北另一个王。
她的做法令人厌恶,也太天真了,议和不代表她能为所欲为,要不再打下去,送她一个亡国公主当当也不是不可行。
“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肤浅、短视,不了解女人为情痴狂的决心,有时女人狼起来是男人所及不上的。”被逼狠了,女人也会六亲不认,如潜伏的蝎子趁机反咬一口。
“说吧!你想要什么?”他会好好弥补她。
看着皇甫桓莫可奈何的宠溺神情,心头一暖的成清宁噗哧一笑。
“我要的不多,就到城外走一走。”
“踏青?”她也该动一动了,活络活络筋骨。
“你忘了我说过要把西北变成天下三大粮仓之一?”西北不该这么贫瘠,这里有丰沛的水草和辽阔的土地。
他眉一挑,“又想着怎么赚钱?”
她啐道:“是造福。”赚钱是顺便。
“宁儿,你有没有发现这一、两个月来,你的脾气变得有点大,反反复覆,阴晴不定。”动不动就使性子。
皇甫桓将大手往她小腹上一覆,意有所指。
她一怔,领会过来后也看向自己的肚子。“我上个月才来癸水,应该没……那么快,你想多了。”
胸闷、孕吐、反胃、吃不下,这些孕妇的症状她都没有。
“也许是我多想了,不过你还是注意些,过两天我让君无恙来诊诊脉,闲着不用他都忘了自己是大夫……”
第八章 女人间的竞争(2)
“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哪里干你什么事,你住海边吗?管那么宽。
成清宁听见马车外下人客气敷衍的回了一句,谁知这位公主居然说——
“那我也去。”
什么,她也要去?这……公主,我们是去办正事不是出游,你一个姑娘家跟在男人身后象话吗?好歹矜持点。
只是大路朝前开,谁都可以走,难道要设关卡拦路?
被萨瓦琳厚脸皮的话一堵,气问在心的成清宁只能横眉一瞪,由着她跟在马车后头,不时借机想与秦王攀谈,自己睁一眼闭一眼当没看到。
一出城便是条漫漫长道,黄沙铺地,路面凹凸不平,马车车轮在上面滚动很颠簸,即使有个大抱枕在,还是颠得她头晕。
得修路了。
昏昏沉沉中,成清宁脑袋里计划书中又多了一件事。
“真是越来越娇气了,这么点路就晕车。”心疼不已的皇甫桓抚着妻子略显苍白的小脸。
“不许说我娇气,是路况太差了,要致富,先修路,反正现在不打仗了,让你的西北军去搬石头当操练,铺一条四通八达的平板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别浪费了。
成清宁没想到她今日的几句话,若干年后造就西北的繁华,它有着最宽敞的官道,能同时并行八辆马车,交通便利,顺势发展起来的客栈和歇脚亭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带动西北的商业贸易,使得外来商客更乐意来此做生意。
“可以考虑。”有点事让他们做也省得偷懒了,整日斗殴,在营区里闹事,打击军中士气。
“桓哥哥,你抱我看看车窗外的景致,我还没瞧过西北春天的风光呢!”初来时她上过城墙,眺望远方,但那时是黄沙一片,没有今日的野草漫生和长满叶子的成片林木。
“嗯!你小心点,别让眼睛进了沙子。”皇甫桓一手扶着她柔软的腰身,一手掀开紫花青色帘子。
春天的西北别有一番风情,放眼望去不是单一色的黄土,而是一片夹杂着野花的绿色草原,路的两旁有一棵棵葱茏大树,微凉的风送来淡淡花香。
春雷乍响,这几天连下了几场雨,路面有些泥泞。
河流欢快的潺潺声不绝于耳,不断地从远处传来,让人感受到生命的跃动和欣欣向荣的欢喜,羊儿低头吃草,动物们在水边喝水,三、两只蝴蝶飞舞在花丛里。
西北的春天很美,美得叫人流连忘返,像是花嫁的小姑娘,半是羞怯半是娇俏,等待骑着大马而来的郎君。
“桓哥哥,那片土地有主吗?”成清宁指着靠近水源地的大片荒地,杂草都比人高了。
“回头我去问问。”就算有也会是他的,西北天空下的土地尽归他所有,与王妃共有。
“不要让百姓说我们欺民,前阵子京里的二哥哥给我送芳疗馆的分红来,有几十万两呢!我们有银子买。”全归在她名下,日后她成了大地主,当个米满仓、粮溢流的地主婆,皇上都得向她买粮。
“好,用银子买。”她说什么都好。
“先让人把草除了,再把土松一松,多年未种植的土地一定十分肥沃,只要略整整土就能播种了,这一片我打算种稻。”很好的环境,依山傍水雨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