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摆摊……”需要吗?不是把东西放下就能叫卖了。
“不是教人摆摊,而是要告诉他们若有驾车来,车子要摆哪个位置,茅厕上完后要冲洗,我们也有厕纸专卖处,用完一定要保持干净,不要造成下一个使用者的困扰……”
成清宁正在解说集市的规定,这时不远处的茅房前竟有一群人在拉拉扯扯,高声喧闹,打断她的话。
“张庆丰不管事吗?”皇甫桓眉头一蹙。
她望过去仔细一瞧,“喏!那个趴在地上的不就是。”
也太没用了,亏他还干过地痞流氓,起码要有点打架的本事,不要只会耍狠。
“居然有人敢在我秦王的地盘上闹事?”简直无视他的存在。
成清宁捂着嘴偷笑。“桓哥哥,我们过去瞧瞧。”
好久没看热闹了,这些“耍杂技”的来得真巧。
一条长鞭“啪”地朝半空中一甩,发出破空声响。
如老狗般趴在地上的张庆丰浑身抖了一下,连滚带爬的躲离鞭子所及的距离,以免被落下的鞭子扫到,白受无妄之灾。
“我说姑奶奶呀!你好歹讲点道理,小的好声好气的请求你遵照我们集市的规矩,你怎么一言不发的恼羞成怒,朝人脸挥鞭子,小的虽不算貌比潘安,至少相貌堂堂,被你抽花了脸还如何讨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要不是他眼尖闪得快,这张脸就毁了。
这时有个认识张庆丰的老乡笑着戳破他的话,说他家都有个黄脸婆了,还娶什么如花似玉的老婆,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众人一阵哄笑。
“没人说老婆只能讨一个吧!也许就有人看我长相不差,甘愿娥皇、女英共事一夫呢!万一被她抽得没脸见人,我不是亏大了。”
张庆丰就剩那张嘴皮子能逞强了。
“哼!姑奶奶是你能叫的,还不过来给我家公……姑娘磕头认错,让姑娘饶了你的狗命。”一身紫衣的女子穿着外族的服饰,裙摆及膝,露出穿着长裤的修长双腿。“跪天跪地跪爹娘,除了我家主子以外,谁也别想让我磕头。”他可以没志气,但不能没骨气,给主子丢脸。
“你主子是谁?叫他来给我家姑娘道歉,养出你这样的奴才真是丢人现眼,我家姑娘是何等尊贵,是你得罪不起的。”什么主子养什么样的狗,太没有识人的眼力。
闻言,他喷笑道:“姑娘,你照过镜子没,好大的口气,在这西北我家主子只要轻哼一声,连西北王都要乖乖地低头哄着,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呀!马不知脸长。”
噗哧!围观的人群有一人发出细微笑声,眼里得意地看向身侧一脸无奈的男子。
鬼打架,殃及阎王。
“放肆——”
长鞭疾如电,甩向躲避不及的张庆丰,他痛得大叫。
“恶婆娘,丑婆娘,你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这里虽然是集市,可是是我主子的,我们想定什么规矩就定什么规矩,你要是看不顺眼就别进来,没人抬轿子请你。”
天呀!真倒霉,出门遇罗刹女。
“多少钱,我们买。”有钱还怕买不起?
“你……”真可笑,在西北王面前炫富。
一声高喊响起,“十万两。”
“王……”张庆丰刚要喊声王妃,见到对方一个眼神一使,他立即意会的闭上嘴,捂着被抽伤的手臂朝来者一跪。
“黄金。”那高喊十万两的女声又道。
持鞭的女子倒吸了口气,“你疯了吗?”
“叫你的主子跟我说话,你还没资格开口。”要比气势,她会输人不成,装模作样她最在行了。
“你……”
“伊娜,退下。”
紫衣女子身后走出一名容貌美艳的外邦女子,她身形高姚,肤色呈现麦金色,浓眉深目,鼻梁高翘,双唇丰润,眼眸颜色带了点浅褐,一看就知不是大明朝的姑娘。
“来者是客,原该盛礼接待,可是你这侍女太蛮横了,居然随意出手伤人,依我大明朝律法,无故动手致使人成伤杖二十,恶意逞凶杖五十。”大明朝可是有律法的,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安分点。
“一个奴才而已,也要我的侍女抵罪?”女子冷笑的蔑视,褐色瞳眸闪着高高在上的目空一切。 “那也要看是谁的奴才。”成清宁眉毛一挑,笑得迷人娇媚,宛若桃花倏地在枝头绽放。
“就凭你?”她冷哼。
成清宁也哼,但哼得娇柔秀媚,惹人怜爱。“是呀!就凭我,你不晓得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出不了西北。”
闻言,女子双眸一眯,“你是谁?”
“我呢,是你踩的这块土地的主人,你不是想买吗?十万两黄金送来,我拱手卖你。”
她大不了再换个地方盖集市,十万两黄金能做很多事。
“哼!就这个破烂地方也值十万两黄金,你欺我是外地人吗?”女子恼怒的沉下脸。
成清宁伸出凤仙花汁挑染过指甲的纤纤玉手,晃呀晃的甩手。“要是你跪下来学狗叫汪三声,十万两黄金我给你。”
不过一百万两白银,她拿得出来。
“你……”她居然羞辱她?!
“无礼,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吗?光你这句话就能让你死十次……”护主心切的伊娜挥出鞭子,要教训口出狂言的汉女,谁知一道白影晃过,她的鞭子断成数截。
明叶手中的短刃一收,若无其事地站在主子身后。
“管你家姑娘是谁,我就是财大气粗、仗势欺人,有本事拿银子
出来跟我比,别装腔作势的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在我们西北,你还不是号人物。”至少她可不识。
从未受过如此嘲弄的女子气恼得睁大眼。“你是仗着谁撑腰,胆敢冒犯本公……姑娘?”
“我。”
令人忘也忘不了的冷戾男声宛如由死人堆里发出,叫人从骨子里发寒发颤,由内冷到外,冷到全身毛发为之冻结。
“哎呀!不是叫你别站出来吗?让我逞一次威风,过过泼妇骂街的瘾,我长这么大还没跟人吵过架呢!你偏是不肯成全,你呀!给我记着,回去再跟你算帐……”
女子认出了他,一脸惊喜的飞奔而来,“你……你是秦王?!”
一半俊美,一半恶鬼,狰狞的鬼面面具,大明朝威震八方的战国将军,一劈断生死的西北鬼刀。
皇甫桓墨瞳骤地一冷,身形诡谲如幻影一闪,与直扑他而来的外邦女子错身而过。
“她……认识你?”瞧出一丝不对劲的成清宁赶紧往前站一步,她的男人不容许其它女人觊觎。
“不清楚。”他没见过。
“那她怎么一眼就能认出你是谁?”还笑成那个样子,好像两人结交已久,表情很是缠“醋坛子。”他轻点她鼻头。
成清宁轻嗔地鼻音一哼,“我就是吃味怎样,你是我的,谁敢伸手就砍谁,惦记着也不行。”
“好,全依你,你力气小我替你砍,记得递巾子让我拭刀。”她这拈酸的样子真可爱,气鼓鼓的小脸圆乎乎的。
“桓哥哥,你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他舍得下手?她酸溜溜的反问道。
“怜什么香惜什么玉,我怕被醋缸淹死。”他怜惜的人只有她,其它人与他何干。冷着脸的皇甫桓带着妻子往后一退,目光连一眼也不看挡在两人面前的盛怒女子。
“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奇怪的论调。
“你闭嘴,我问的不是你。”女子满脸忿色的瞪着两人相握的手,似要用眼刀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