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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纳妾而非娶妻,张庆丰的三姊是守备大人的第五房小妾,也是最受宠的一个,枕边人的一句软语,守备大人全身的骨头都软了,因此他才敢仗着“姊夫”之势为非作歹。

  “原来是守备大人的小舅子呀!难怪敢无法无天,视王法于无物,四处欺压百姓、中饱私囊……咦,守备是几品官?”应该是不大的官儿,她听都没听过。

  “五、六品吧!”明叶回答。

  成清宁故作讶异的吁了口气,“山中无老虎,猴儿当大王,才五、六品的小官员也敢纵容自家小舅子视人命如草芥,胡作非为?他的乌纱帽不想要了?王妃最恨底下人以势凌人,以为靠这靠那就能当个土皇帝。”

  “土皇帝”三个字一出,张庆丰一脑门冷汗,他是在平沙城作威作福,拿守备大人之名在外欺凌良民,可他还没胆大的连官也敢欺,看到偶尔入城的将士也会老实的往角落站,不敢吭声,这些兵痞子抽人很疼,完全是横着来。

  说穿了,他也就是个欺善怕恶的货,只敢向小老百姓行恶,遇到比他更凶的人就孬了。

  “呵!好妹妹,你可别吓哥哥我,我没做什么恶事,每一座城都有每一座城的规矩,入城摆摊本来

  就要收税,因为来来去去的人不固定,所以才委任我代劳,你看我也是赚辛苦钱,顶着风沙满城跑。”秦王他得罪不起,一句话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张庆丰也有怕的人,秦王名列第一。

  “那就把摆摊费还给他们,一人一日最多收五文钱,以摆摊的大小位置酌量增减,一个摊位五文,占两个摊位十文,三个摊位十五文,以此类推。”她发现卖豆腐脑的摊子占了五、六个摊位,摆上七、八张桌椅,可他分文未取。

  卖豆腐脑的老板娘不到三十岁,不是很美,但胜在眼儿媚,一挑一挑的水媚眸子一横,别有一番风情。

  不用说,两人之间肯定有私情,要不然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在城里讨生活安然无恙,没被人找碴?

  一听要把他收入银袋中的银子拿出来还回去,一时被秦王府名头威慑住的张庆丰也回过神来了,顿时满脸不悦,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敢管到他头上?!“好妹妹,你也管得太多了,不如哥哥陪你去城外玩一玩,郎情妹意做对野鸳鸯。”

  唉!有些人就是死性不改,不见棺材不掉泪。

  “铁面无私的秦王容不得揣奸把猾,你真的要赌一赌运气?”

  拿秦王来压他?他冷笑。“王爷也要税金养他的兵,若没有这些老百姓按时缴纳,他的兵早就饿死了。”

  “原本想给你一个机会痛改前非,可是你仍是执迷不悟,看来我得跟王妃说一说,调你去清洗全军营的恭桶。”既然他浑身发臭,就让他彻底臭气熏天好了。

  “你敢——”他凶相外露。

  “你都敢当众打人了,我为什么不敢将你的所做所为告知王妃?如果你认为你做的是对的,何惧之有?”这世上要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太难了,人人都有一颗贪婪的心。

  心里有鬼的张庆丰恼羞成怒,抡起袖子就要拉胆敢编排他的丫头。“臭丫头,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你却给脸不要脸,秦王府的丫头又如何?在这个平沙城里,要让一个人消失很容易,你在找死。”

  见他手一伸近,成清宁身形如蝶的往后一闪。“人要不想活了真是无药可医,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的人是你,爷儿我先疼疼你,再送你一命归阴……”没人可以威胁他,他才是横行的主儿。

  张庆丰的声音忽然如被切断气管的鸭脖子,顿时无声的喘着气,他颈项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马鞭,鞭上的勾刺扎入他的肉里,颈上满是斑斑血迹,止都止不住。

  而那张脸先是涨红,而后发紫,接着青白一片,眼看着就要没气了。

  “你想让谁一命归阴?”极低的男声带着冷意。

  张庆丰瞠大眼,极其惊恐,双手拚命地想拉开绕颈的鞭子。“你……秦……王……”

  “本王的王妃是你可以疼的吗?”几年未归,平沙城的根都烂了,藏污纳垢,虫鼠一窝。

  王……王妃?!张庆丰双目大睁如铜铃,惊骇的看向始终笑靥如花的丫头。

  “桓哥哥,你不是出城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还没玩够呢!只逛了西城和集市。

  “过来。”皇甫桓冷着半张俊颜,另一半隐在面具下。

  成清宁像只倦懒的小狐狸,朝骑在马上的男人走去。“桓哥哥,别摆着张冷脸吓人,我胆子小,会作恶梦……啊!你轻点,磕到我了。”

  面冷如霜的秦王长臂一伸,将他不知死活的王妃捞上马,侧坐拥入怀中。“我说了不准出府,你还阳奉阴违。”

  他早知她不受约束,却又希望她听话一回。

  平沙城内还隐藏了不少危险,在他不在的这三年间,潜入各方的探子和奸细他还没有一一拔除,她是他的软肋,他不想她成为众矢之的,挟持她迫使他屈服。

  “我闷嘛!这里的秦王府什么都没有,比京里的王府还萧条,我想总要住上个几年吧!起码得弄得赏心悦目一些,别除了男人和石头外一无所有。”

  连女人也少得可怜,她带来的人本来就不多,没想到王府内更少,她一睁开眼听的是雄壮威武的操练声,而非丫头的莺声燕语。

  这趟出来,她还打算买几个丫头和婆子,王府内院的女眷实在太少了。

  “什么男人?”皇甫桓吃味地往她腰上一勒。

  她吃吃一笑,以指划着他下颚。“不就是你那些兵,我往湖边走,一堆人在那儿挖污泥,再绕去观星楼,上百的府兵在巡逻,转了个方向看看无花的花园,又有一群人打着赤膊两两击剑操练,你把兵当下人来使合适吗?”

  “打着赤膊……”他脸一黑,咬着后槽牙。

  “你太重看你的兵,以至于里外不分,我都不晓得该拿他们当下人使唤,还是让他们去扛沙袋、磨磨刀器。”

  扫地捡枯枝,有士兵来做,抹桌子擦椅子,还是士兵代劳,连主院的恭桶也是士兵扛去倒,他们真的很勤快,什么都做。

  “我会命人改进,这阵子太忙了,忙得忽略今非昔比……反正你不许看别的男人,只准看本王。”

  第四章 心善有好报(1)

  “王爷,他快不行了。”

  骑着马跟随在秦王半个马身后的罗佑东出声提醒。

  “死不足惜的废物。”活着也是造孽。

  皇甫桓手一抽,收回缠卷的长鞭,两眼一翻白的张庆丰赶紧大口喘气,死鱼一般的趴在秦王坐骑蹄下。

  “王爷,该做何处理?”也算他不幸,居然敢去找王妃麻烦,她是看着软嫩好吞,其实是带毒的。

  看看王爷就知晓,昔日的马上英豪、不败战神,冷面千年不融,从不为谁卸下他冷傲的心防,可如今娶了称心的王妃,那完全是雪融大地,成了春暖花开的绕指柔,宠妻宠得令人看不下去,全无责骂地纵容她在外的一切行径,不论她做了什么都无二话的为她善后。

  秦王是王妃最大的靠山,有所依恃的她更加恣意妄为,明明贵为王妃还与民争利,行不入流的商道。

  “军棍八十,不死再送往采石场,十年内不得归城。”若是死了,也许他应该感谢老天的厚爱。 什么,八十军棍?!那他不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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