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怎么不是王子?”
“王子还要自备一匹白马,我怕场地可能容不下它。”他故作失落。
“贫嘴。”她忍不住槌了下他的胸膛,被他逗笑开来。
虽说这些日子已经做了十足的练习,可在发表会的前一晚,余曼青还是失眠了。
上辈子她是一个人,所以就算失败了,也顶多是一个人去酒吧喝个几杯,然后花几天的时间振作自己,没什么其它的东西可以失去。
但是这一次她搞砸的话,不只有自己一个人失败,她会坏了公司的名声,她会害他失去一张合约,会害他在公司里的形象受损……
一想到这些,她便无法安心入眠。
“还是睡不着吗?”简维政的声音突然传入耳里。
她吓了一跳,侧头看了看枕边人,“你还没睡?”
由于卧房里一片漆黑,所以她没发现对方从未阖眼。
“你不也还没睡?”他道。
她静了几秒,“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真巧,我也在想一些事。”
他的回答让她笑了。
接着是一阵沉默,两个人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各怀心思。
半晌,简维政率先出声。“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件事。”
“嗯?”她大概猜得出来他想问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去学了这些惊人的手艺?”认识她的时候,她连炒饭都不会,一个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从只会泡面的等级一跃变成美食大师?
果然。这问题并没有让余曼青太过惊吓。
她静了几秒才道:“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偶尔就翻翻食谱、随便做些什么吃的——”
“我没看见任何食谱出现在家里。”他打断了她的话,说出自己的质疑。
她一愣,干笑两声。
“因为你忙嘛。”她几乎可以感受到掌心渗出了冷汗。
然而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简维政想起了自己曾经如何冷落她,愧疚感顿时涌上。
“对不起。”除了这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愣了愣,侧头望着黑暗中的枕边人,“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一直以来都在忙公司的事,连你在做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
闻言,她有些心虚,甚至是过意不去。
“别这样,你又不是故意的。”她连忙道。
虽然是上辈子的事,可她后来自己在事业上也闯出一番成就,她当然明白那当中必须付出多少的时间与心力,更遑论她当初并没有在他身后当个伟大的女人,反而还处心积虑想让他没好日子过。
思及此,她突然翻身一撑,就这么大胆地跨坐在他身上。
简维政完全愣住。“你——”
她隐约可以看见他错愕的表情,不知怎么搞的,竟莫名有些得意,她俯下身,让自己几乎是完全贴在他的胸膛上,细声道:“你想再生个孩子吗?”
简单一句话听在他的耳里却是如此挑逗。
他伸手圈住了她的腰,唇角扬起,“小孩之后再说,我现在对生孩子的‘步骤’倒是很有兴趣。”
语毕,他侧身一转,反将她压在身下。
久违的床笫温存,让他胯/间的男性几乎立刻变得硬挺勃发。
yu/望像是挡不住的洪流,一举冲破两人之间的心墙,他们渴切地吮吻彼此,两副灼烫的身躯紧紧纠缠着对方。
他焦急得想脱去她的睡衣,情/yu却让他的十指变得笨拙迟钝,一串扣子怎么样都无法顺利解开,直到他的绅士风度消逝殆尽,他揪住她身上的纯棉睡衣,双手使力一扯,扣子应声弹飞。
……
第6章(2)
酒商的新品发表会很顺利的结束了。
正如大家所预期的,比起了无新意的正规厨师,余曼青那典雅清新的形象反而轻易获得众人青睐。
媒体甚至以“法式料理界最亲民的一颗新星”来报导她的绝佳表现。
这样的大成功让酒商高高兴兴签下合约,将五年的广告预算全都签给了简维政的公司。
大伙儿开心地订了炸鸡、Pizza,在公司举杯庆功,简维政也不忘承诺,将这案子的最大功劳归给了纪恩。
然而这位大功臣似乎不太领情,干了一杯红酒之后就忿忿地瞪了简维政一眼,当着公司众多同仁的面放下空杯,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现场顿时一片尴尬,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纪恩是怎么了,通常庆功宴时她都是最High的人,怎么今天好像吃了炸药一样?
“欸,老大,”助理凑到了简维政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你又惹到纪姊喽?不然她怎么火气这么大?”
“对吼,纪姊这几天好像心情都很差。”
“可能是大姨妈来吧……”
“嘘!被她听到你就死定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猜测着纪恩情绪暴躁的原因。
简维政只是苦笑,看着杯中的红酒却毫无庆祝的兴致。
自从上次那惊天动地的告白之后,他俩便未再坐下来好好谈过这段荒腔走板的发展。
他的确喜欢纪恩,但从来就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也因此在那之后,两个人就一直持续着这种尴尬的关系——表面上是老板与员工,私底下却再也找不到一个适当的定位。
想想,他跟着放下了酒杯,交代道:“你们先吃吧,没事的可以提早回家休息,我去找纪恩聊聊。”
“好吧,老大你小心点,要活着回来呀!”
“是啊是啊,纪姊这几天攻击力超强,连眼神都可以杀人了。”
“哪需要呀?她根本不必用到眼神好吗?她只要哼一声就可以把小郭吓到挫屎了。”
“喂喂喂,我哪有那么孬啊?”
又是一阵胡言乱语。
简维政陪笑一阵就离开了会议室,搭了电梯直往顶楼。
果然不出所料,纪恩一个人站在那儿,靠着栏杆、指上夹了根烟,抬头静静望着有些阴的天空。
他静静地走了过去,并肩站在她身旁。
“我以为你戒烟了。”
她慵懒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不再拥有过往的活力。
她冷漠地开口,“我是戒了没错,但是不能因为失恋所以暂时堕落一下吗?”
闻言,简维政无言以对。
她因他而受伤,但他却无法给她任何的抚慰,他不能给,也给不出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迟钝到什么程度。
纪恩静了几秒,别过头去,再次抬头望着天空。
“高中吧。详细的时间我不记得了,而且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也许真的没有意义,可他不想因此失去一个挚友、失去一个事业上的好伙伴,然而,强迫对方收下“好友卡”亦不是他的风格。
“你希望我怎么处理?”他直截了当地问。
她顿了下,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指什么?”
“你知道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他侧头迎上她的目光,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愿意维持我们先前的友谊,还是你宁愿一刀两断、从此当作不认识我?”
听了他的话,纪恩先是僵了几秒,而后自嘲似的笑了,“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所以我放弃过,我真的放弃过。”
她挂着浅浅的微笑,别过头,视线像是落到了很远的地方,淡然地说:“你知道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喝你的喜酒吗?我本来是想离职的,可是后来当我知道你们夫妻关系严重失和的时候,我放心不下你,所以我留下来了,我选择留下来陪你度过这一切。”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