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肚兜卖得好,她的利益何止万两,不只大宁,大辽、大梁、大齐、大凤……她可以卖给全天下的女子!这可是独门生意!
思及此,她便道:“这样吧,我尽快把肚兜打造出来,两日后孟姑娘再过来,先看看打造出来的肚兜行不行,合同细节咱们到时再议,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叫姑娘吃亏。”
银衫当下觉得岳十娘不愧是生意人,是她想得不周到,若是绣娘的绣工根本做不出胸罩,那一切都是空谈。
“那我再把各部分的材质写得详细点。”她很认真的一一标注说明,写完,她有些脸烫地道:“肚兜只有我会穿,所以第一件得照我的身量打造,劳烦岳老板给我量个身。”
岳十娘很快意会过来。
她适才怎么没想到,乳房有玲珑有丰盈,既是要贴身穿着,自然要配合乳房大小来打造了。这么一来,岂不是要生产许许多多不同大小的肚兜来配合天下女子的乳房大小?
好晕,这生意真的有赚头吗?她有点说不准了……
银衫见岳十娘脸色有变化,连忙说道:“岳老板莫愁,乳房大小有几种归类,下次见面我会先写好带来,您一看便会明了,不像您想像的那么复杂。”
岳十娘苦中作乐的笑道:“孟姑娘真是聪慧,我在想什么都知道,那我就信你了。”
第五章 共骑生情愫(1)
出了巧绣庄,楼天临仍是抑郁寡欢。
她没话对他说吗?到底是什么生意不能让他知晓?他是不能让她信任的人吗?他究责的目光太过强烈,银衫自是感受到了,她很自然的问道:“大人有话要说?”楼天临瞪着她。
应该是她有话才对。
“没有。”他顿时有些挫败,她这是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所以不认为该给他什么交代。咕噜——
银衫的肚子叫了一声。
可能是松懈下来,她突然感到饥肠辘辘,可她的钱袋被扒了,她现在身无分文连碗面都吃不了,回去连牛车都不能坐了,要徒步走回去。
她肚子的叫声特别响亮,楼天临想听不到都难,他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替你引见了岳老板,你陪我吃顿饭不为过吧?”
银衫知道哪有这么巧的事,她肚子正在饿,他就开口提吃饭,她尴尬的轻轻咳嗽两声。“大人是不是听到我肚子叫得响?”
楼天临不置可否地说道:“都过午了,不是只有你饿,我也是人,我也饿了。”他这是在免除她的尴尬,银衫感激一笑。“要吃什么,大人做主。”
楼天临心里想着这是第一次跟她在外头吃饭,不能马虎。
他选了“八宝楼”,虽不能和京城相比,但已是城里最好的馆子。
这是银衫穿越来后头一回上馆子,就见两层的木质高楼,雕梁画栋,因是用饭时间,馆子门口停了许多马车,进出的人也多,生意兴隆。
一楼是散座,二楼是雅室,楼天临本想要二楼的雅室有隐密性,但见银衫着迷似的望着一楼敞开的长窗,外头的景色似乎不错,于是便要了临窗的散座。
小二上了茶水,送上菜单,楼天临做主点了十来道精致昂贵的招牌菜,他故意点得多,要让她打包带回去给弟弟妹妹吃。
小二退下后,楼天临看着银衫,她正双手撑着下巴,微微眯眼看着窗外。
虽然春天还没来,但已有点春天的气息了,冬阳和煦,微风轻送,她和景色融合在一起了,就像幅画。若是以前,他绝不相信有个女子和他面对面坐着,会不看他而看风景。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在她眼里,他是那么平凡的男子吗?
对于外貌,一直以来得到的赞叹太多,他心中是自信十足的,连带着有些挑剔了,寻常的贵女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家里一直在逼他娶妻,是他不肯轻易将就才会拖到如今。
家里给他找的对象都是名门贵女、皇亲国戚,个个都是才德兼备、容貌出众,要说他不肯“将就”那些万中选一的京中才女,她们真会气死。
问他想找什么样的女子?确切来说,他心中并不清楚。
皇上还是太子时曾戏谑地问过他,那么多对他趋之若鹜的闺秀名媛他都不放在眼里,是否想找云里雾里的仙子?
仙子是太过了,但若是一起过日子的人是眼前的孟银衫,两个人夫唱妇随,早晨,她伺候更衣,送他上朝,下了朝,她说故事,他写,夜里,相拥而眠,生个像她一样漂亮标致的娃儿……想得深了,不觉悠然神往,一颗心竟是怦怦跳动起来。
他想和她过日子……
这才相识多久?才见了几次,他竟然想和她过日子?
他一直在看着银衫,因此他发现了饭馆里有个人和他一样,一直在盯着她看。那是一个坐着看也挺高瘦的小伙子,脸色略显苍白,像是长年没晒过阳光似的。
他觉得那小伙子看她的眼光有些复杂,绝不是因她长得好看才看的,这让他介意起来,觉得有必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他弯指叩了叩桌面引她注意,低声问道:“你认识靠梁柱那桌,穿青色衣裳的小伙子吗?他一直在看你。”银衫看过去,不假思索地道:“不认识。”
她才说完,那人却起身笔直地朝她走过来,他走得很慢,一边的腿脚似乎有些不方便。
“他过来了。”楼天临蹙眉。“你真的不认识?”
银衫紧紧抿着唇,心里顿时忐忑不安。看起来是冲着她来的,这人是谁啊?
要命,她完全没概念啊!她应该要带金金出门才对……
那个人慢慢走到他们桌边,他看着银衫,无奈地道:“衫儿,你别怪我狠心,是我爹娘的意思,谁让你爹死了,你那个后娘又是个病秧子,还拖着六个弟弟妹妹,我爹娘执意要退亲,我也没法子,让你白等了我两年,我心里也不好受。”
银衫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难道是原主那养腿伤养了两年的未婚夫吴振贵?
古代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掀头盖当下才知道彼此的相貌吗?怎么他倒认得原主了?是了,原主和吴振贵是同村庄的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因而才定了亲,不可能没见过对方。
听这吴振贵的意思,他和原主不只见过面,他对原主似乎还颇有好感,是迫于父母才不得不退亲。
她想到了自己,郭启轩虽然没有抛弃她,却更可恶地背着她劈腿了,搭上院长的千金,都要跟对方结婚了还不开口跟她摊牌,若是她没车祸死掉,怕是他们结婚了,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已经没法跟郭启轩算帐了,而现在,她可要维持好原主的体面,以后还要让吴家人知道,不要她,是他们的损失!
“衫儿,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忘了我吧,不要再为我寻死了,我不值得你为我那么做……”
“你看我像难过的样子吗?”她打断吴振贵的情境剧,正好小二过来上菜,上了一桌子的菜。吴振贵一愣。
“你确实不值得,你全家都不值得。”银衫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荷香排骨进碗里,嘴里飞快地说道:“我过得很好,所以你也不必内疚,以后遇见了就当陌生人吧,省得彼此尴尬,祝你幸福。”
祝他幸福?吴振贵又是狠狠一愣,脸上青白不定,这才注意到有楼天临的存在,语气顿时阴恻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