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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看之前的访问吗?”见他被说动了,孟学湛掏出手机点开软件,选择其中一期的《生活》杂志。

  徐光磊接过手机,跨页的照片上正是小江,一身合身的西装配粗麻领结,外套领口一枚巧克力砖形状的装饰夹,一看风格便知是黄小姐替他选的配件,小江脸上挂着自信笑容,与今天早上干瞪眼的样子天差地别。手指在手机板面上一划,下个页面中有编按与小江的对话,挑拣着看了几个问答,他问:“小江的发想角落是你的咖啡店?”

  紧盯着光磊的反应,孟学湛承认自己是有点故意,那么多期杂志可以选,偏偏他点开小江这一篇。“看了这么久,这就是你的问题?”难道没有对这位臭屁仙人的发言有其它感想?

  文中没有提到是哪间咖啡店,照片重点也都放在小江身上,摄影师光圈开大,背景是一片朦胧美,亏光磊还看得出来。

  “我怎么从没在你店里看过他?”徐光磊几乎两天就来报到一次。

  那语调平稳,孟学湛听不出光磊想说的究竟是“若让我碰上,见到一次就让小江难堪一次”,还是“原来小江也喜欢喝咖啡,我们说不定有共同喜好”——虽然依他判断,他们最大的共同喜好就是戴律师。

  考虑五秒,决定不要一次逼得太过,他说着:“我出借场地给黄小姐两、三次了,毕竟不是所有专业人士都有所谓的发想角落嘛,或者不一定是固定的地方。小江是个跑业务的,下了班不是应酬喝酒就是回家倒在沙发上给电视看。读者想看的是一个巧克力专家怎么品味生活,不是乏善可陈的平凡人生。”

  喔。徐光磊点头表示了解。小江一直给人一种油条感,或许真是个成功的销售人员,但那很可能是天性与专业,不代表私底下他这个人也如巧克力般丰富醇厚有层次……意识到自己对小江的一丝丝敌意,眉微皱。“所以葳葳知道你把店面出借给黄小姐拍杂志吗?”

  “当然不知道。”孟学湛抽了口气。“徐光磊,你……你是想报复我吗?”

  徐光磊非常无辜。“我有什么理由要报复你?”

  “你——”今早的看好戏、刚才的出言嘲弄,不是装傻可以呼咙过去。孟学湛看着眼前双面人的招牌温笑,顿时想槌胸。

  徐光磊看出好友的扼腕,不禁咧开嘴。这外表看来凡事嘻嘻哈哈的家伙也是有弱点的,任何扯上女友的事,学湛总喊无奈。

  可他看得出,无奈只是障眼法。

  学湛一边搔头一边想着该说什么来挽救,那着急模样是真烦恼。徐光磊笑容淡去,又看了眼咖啡杯,心思无端被那消下的奶泡挑乱了。

  手指轻触杯缘,耳边学湛说着什么,他视线停在一张刚才随手写的纸卡上,深蓝字迹像将一切卷至深处的漩涡,又若暴雨前的乌云。

  第3章(1)

  木头地板被踏出震撼的脚步声,一抹深蓝身影直奔而出,响亮的敲击声几乎被埋没在对峙双方的吼声中,徐光磊看得一愣一愣地。

  南区运动中心三楼,一面面落地大镜围成的舞蹈教室中,没有跳着优雅舞蹈的舞者或是沉静的瑜珈练习,两个身着和式服装的人影穿戴遮掩身体重要部位的面部、胸腹、腰部护具,手持长长的竹剑由左右两方缓缓前进,直到两剑相交那一瞬——“碰”一声,他总是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时,一旁的裁判已举红或白旗表示该方攻击有效或无效、哪方得分。

  双方来来回回交剑出击,不断变换位置,四周围着跪座观战的人,徐光磊已经有些眼花,只能由两个比赛者背上绑的布条颜色确定哪方是谁。

  视线随蓝色人影移动、跳跃、奔击,耳中震着吼声、脚踏木板声、护具被击中的声音……剑士的动作变幻莫测,到了后来,徐光磊发现唯一不变的原则只有一个,无论怎么转换位置与方向,除了出击的一瞬跳起,其它时候那平贴木头地板的脚掌,像鸭子在水面下划水,让人瞧不出动向。

  比赛结束了,从徐光磊的方向能看见两名比赛者背影,同在镜子前褪下面部护具与头巾。他视线始终锁住身后系红带的身影。

  褪下面部护具,戴诗佳汗流满面,她伸手拨开额前湿发,还不及重新扎好微乱的发,一群孩子围了上去,争先恐后行礼,争先恐后举手发问:“戴老师,你刚才的连击打得好迅速,可不可以再示范一次?”

  “戴老师,我下个月要升段了,你可不可以陪我一对一练习?我愿意下课后留下来一个小时——”

  “喂喂喂,下课后老师本来都是跟我们练的,怎么可能只陪你一对一!”

  “戴老师,你跟我练剑道型好不好?好不好?我可以提早一小时到……”

  被团团围住的她一脸认真地回答每个孩子的提问,后来起身带他们做示范、桥正其中几人的握剑姿势,讲解时的专注表情、挥剑时的犀利眼祌,皆是他不曾见过的。

  交往三个月,有一天忽然发觉她总是拒绝在周六晚上的约会,追问之下,她支支吾吾说定期到运动中心上课,不想缺课。好奇心起,徐光磊提议陪她,这才知道戴诗佳说的上课是上日本剑道课,而且她是指导者之一,带的是小至小学、大至大学的学生。

  戴老师……徐光磊的表情渐渐从讶然转为浅笑:比起“律师”,“老师”这称谓似乎更适合她。

  “是不是……很无聊?”

  下课后又被学生缠住许久,直到另一位老师出面解救,带不愿回家的学生去练切返对打,戴诗佳才终于脱身,一身汗湿的剑道服都还没脱下,赤着脚就跑到走道另一头的座位区。

  “不会。”徐光磊拉开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下,“我觉得很有趣。本来以为你可能是上热瑜珈课或有氧拳击之类的,我的同事里有几个也到运动中心上课,老是听他们说这两项很热门。剑道,真的是意料之外。”

  坚持陪她上课,可是落得枯坐两个半小时,早知应该让他至少上场体验一会的……戴诗佳不禁想起他们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她内疚地低低头,瞥见桌上他惯用的皮革笔记本摊开,一旁是装着水彩的小铁盒,纸卡散在桌上,上头画的,竟是一幅幅刚才她与另位老师对打的画面。

  铅笔轻轻勾出轮廓,水彩描染出颜色,交剑的瞬间、转身的姿态、击中的部位……因为是速写,所以线条极简。

  “块状水彩跟自来水笔,很方便吧。”徐光磊介绍着他的随身用品。

  徐光磊的工作是文具采购,戴诗佳早惯了他总是随身带着笔记本与笔,且知道他写得一手好字:现在才发觉,原来他这么会画画。

  “说老实话,本来我是带来打发时间的。”是种习惯吧,有时注意力分散或无聊到走神时,他会写字或画画,做些永远不会令他失去专注力的事。他喜欢画静物、抽象画面或是卡通,唯独极少画人物,那会令他想起高中三年的美术课,因为资源有限,将石膏像的三百六十度全都画过了,从此之后,画人物时他很直觉地想起那线条完美’但死气沉沉的苍白。

  徐光磊拿起其中一张近写,画中她褪下面部护具,脸微侧。“下星期可以再跟你来吗?今天带小盒水彩,颜色不太够,纸卡也太小,构图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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