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本王分明瞧见贵妃走进雀上宫!”他瞇眼瞪着昔日部属。
“回王爷的话,贵妃是求见太上皇。”
“那本王也求见太上皇!”他冷瞳寒若冰雪。“退开!”
“王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全部退开,凤凌王是与朕同来的。”李劭晚一步到,挥手示意殿前军退后一步,随即单手拉着李弼。“随朕来。”
两人才踏上青石板路,李弼右肘便痛了一下,他心一凛,疾步而飞。
“凤凌王!”李劭啐了声,只能无奈跟上。
穿过主殿,至衔廊,李弼随即听见熟悉的女声。“贵妃娘娘,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们有话慢慢说,好不好?”
他立即朝声音来源处跃身而去。
“让你到地下和凤凌王说个痛快!”西苑公主,也是当今的贵妃穆喀尔依旧穿着西苑宫服,手持弯月短刀,一步步逼近舒雪尹,将她逼到角落。
“贵妃,我没有得罪过你啊……”闪避之间,舒雪尹的右肘撞到了柜角,但她却无所感也无空理睬,毕竟眼前这一幕已经教她够头皮发麻的。
“是,你是没得罪本宫,但你是皇后以往的贴身丫头,本宫就是讨厌,如今你成了凤凌王的贴身丫环,本宫更是嫌恶,要怪就怪你老是成为本宫眼中钉者的丫环吧!”
听说凤凌王对她疼爱有加,那男人灭了西苑在驿馆与十里行宫的兵马,坏了她谋逆的计划,害她被禁在玄雀宫,这仇能不报吗?若能杀了这丫头,让凤凌王生不如死,她也觉得痛快!
穆喀尔挥动弯月刀,舒雪尹立刻蹲下,弯刀横切过花瓶,砍断了花架,吓得她手脚并用地一退再退。
完了完了,太上皇跑去哪了?殿前军咧?为什么会有这一号人物突然要来杀她?就说了宫廷生活不是人过的,她真的很不适合啊!
“看你往哪逃!”穆喀尔神色疯狂,又朝她砍她。
“放肆,谁准许你在雀上宫撒野?!”李尔在后宫寝殿听闻古怪,赶到中殿,大步走向穆喀尔。
她愣了下,舒雪尹见机不可失,闪身接近她,一记顶肩侧摔,轻易将她摔昏在地。
“果真是李家后人,女皇是懂武的。”李尔松了口气。
“不、这……”呃,好难解释,干脆当哑巴算了。
“雪尹!”
听见熟悉的声音,舒雪尹喜笑颜开地转过身,朝殿口的李弼扑去。“王爷,我好想你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是一刻不见,就觉得好像已过千年啊~
李弼紧紧将她拽进怀里,拿她的温暖安抚着他不受控制的心跳。
还好,还好雪尹还懂得自保……
“王爷,你快点带我回去吧。”这里的人都怪怪的,完全无法沟通,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好,本王带你走。”
“放开女皇!”还来不及走,李尔已经手持长剑直对着他。
李弼不动声色的一拱手。“太上皇找错人了,雪尹是臣的王妃,不是什么女皇。”他双手早已汗湿,俊颜却波澜不兴。
“凤凌王,放开女皇。”李尔轻勾笑,神情与李劭有几分相似,却添了更多霸气,少了几分儒雅。
“父皇,舒姑娘是凤凌王即将迎进门的王妃,父皇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你知不知道我等李家后代已有多久了?”打他继任皇位,便天天想着平德皇的遗诏,身为继任皇帝,他有责任完成平德皇的遗愿,如今愿望即要实现,谁也别想阻拦。
“可凤凌王与舒姑娘两人已有私情,若要舒姑娘基,也请父皇让舒姑娘点凤凌王为婿。”李劭想来想去,似乎也唯有此法可行,至少这么做,不会教两人被拆散。
“不成,女皇的夫婿唯有你。”
他盼这日不知盼了多久,好不容易终于得以一偿所望,见到他最尊崇敬重的平德皇后人,更有机会与其亲上加亲,怎可能把这等殊荣让给其他闲杂人等?
李劭脸色倏地刷白。“父皇,这万万不行!”
“有何不行?杀了凤凌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话落,李尔便持剑攻击李弼。
第10章(2)
舒雪尹瞠目结舌的看着突发的景况,可下一瞬间,就见李弼迅速抽出他腰间的折扇,刷的一声扬开。
“平德皇亲笔真迹在此,见此真迹如见先皇,还不跪下!”他以乌黑折扇挡在自己面前。
李尔闻言,硬生生地收回长剑,直瞪着扇面上精缕的字迹,一字一顿地念出。
“见扇如朕亲临,怒犯雪尹者,杀无赦!”念至最后,他连退数步,因那龙飞凤舞的苍劲字体,他比谁都肯定是平德皇李隽的亲笔字迹翻雕的,再见底下的开朝玉玺落款,他立刻掀袍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弼总算暗松口气。他初见上头字体,还没太大把握,如今拿出来,不过是想要赌赌看罢了,想不到他的猜测无误。
当初,他觉得上头的字颇怪,总觉得时间有异,但这扇子倒也巧,刚好碰上一个对平德皇恭敬有加的李尔,才能起这么大的作用,是用在别人身上,怕是一点用处皆无。
他可以掳走雪尹,杀出一条血路,但为了她,他宁可挑选更踏实而安全的路走。
“你怎么会有这把扇子?”李尔哑声问,既愤恨又欣喜。
“这是雪尹送给臣的定情物。”
定情物?舒雪尹慢慢回神,看向撒谎都不脸红的男人。这是定情物?根本就是他土匪硬抢的好不好,不过,她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何不还她扇子了。
原来扇面写是那些字啊……可外公上哪去拿到平德皇的真迹?难怪外公老要她随身携带扇子,还真的是派上用场了。
“女皇给的定情物?”李尔状似喃喃自语,好一会才抬眼。“我杀不了你,但你也别想带走女皇。”
“上头写了“怒犯雪尹者,杀无赦”。太上皇想死吗?“
“我是迎女皇回朝,何来怒犯之说?”
“臣若是硬要带她走,太上皇又能如何?”李弼要笑不笑地道。
“殿前军!”李尔蓦地大吼。
殿前军随即整队入殿,“好好保护皇上,并给我拿下凤凌王!不得伤他!”李尔恼声低咆,“传令,皇城二十二卫指挥戍卫,全都给我进驻雀上宫!”
“父皇!”李劭想要阻止,可惜在父亲面前,他这个年轻皇帝起不了太大作用。
“退下!”
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殿前军缓缓朝好友和舒雪尹靠拢。
李弼沉声说:“雪尹,别离开本王身边。”他抽起腰间佩剑,利刃在烛光烁烁的殿上,冷绽青光。
“好。”舒雪尹看着将他俩团绕的殿前军,紧张得连手心都发汗,直贴在他的身侧,不敢胡乱动弹,就怕变成他的负担。
“再不退开,别怪本王无情。”面对下属,他目色寒冽,不念私情。
“王爷,属下只是奉命行──”
殿前军指挥话未完,只见李弼反手一挑,眨眼间他已倒地不起,血缓缓地从他身下渗出,教舒雪尹瞠圆了眼。
殿前军不禁停下动作,一双双眼直睇着他。这支军队里,有不少人曾跟随李弼南征北讨,亲眼见识过他是如何以鬼将姿态如入无人之地,摘下敌将首级,是故无人敢再轻举妄动。
李弼目色冷绝,单臂将舒雪尹提起,缓步向前,殿前军一退再退,李尔和李劭紧跟在后。
蓦地,没有防备之地,他的脚下一股刺痛,他垂眼探去,竟是混在殿前军中的穆喀尔,执起弯月刀划过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