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想走演艺圈?”
“不想走,干么大张旗鼓炒新闻?”
瑀希微笑,这就是她的盲点了,她经常是这样子的,用自己的想法去忖度他人。“她确实没这个打算,贺肇的经纪人邀请她好几次,她都回绝了。”
“为什么?”她不相信,有这样的捷径还不走?要知道,社会上有多少人奢望她的幸运。
“因为她是聪明人。”聪明得没被五光十色的光芒眩了双眼。
淽潇说过:“我还是会找个工作,企划是我的专长,我不想丢掉。”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本质特色。
“如果她不想走演艺圈,你为什么要和她交往?”
这下子轮到瑀希反问了。“你为什么认定我只想和演艺圈的女人交往?”
“不是吗?你不是只和最亮眼、最优秀的女人交往?”他自负,他只挑选珍珠不要贝壳。
“不。你猜错了,又或者说,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真可惜,还以为她懂他,原来只是自己的臆测。
Rose垂下眉,再抬眼时,她舔了舔红润的双唇,另辟战场。“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也许我应该多花点时间在你身上,再多了解你一点。”
真是自信的女人啊,当初他欣赏的就是她的自信,没想到现在却要因为她的自信而困扰。
瑀希摇头。“Rose,放手吧,我无法和你回到过去了。”
曾经,他有过和她走一辈子的想法,但这个想法被她背叛,他是个记仇的男人,他不擅长原谅,尤其是感情出轨——分手前,她已和富二代搭上线。
Rose与他四目相对,他温和的眼里带着坚定,但她是个刚毅女人,否则无法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名堂。
她绝对不会轻易退缩!
“瑀希,我没有要回去,我会和你共创新未来。”
瑀希苦笑,“你向来都不轻言放弃吗?”
“如果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女人,我现在就不会有这个成绩。”
“既然如此,为什么轻易放掉富二代?!”
“因为我看清楚了,他不是我想像中的男人,你、郑瑀希才是!”她讲得简洁有力、清晰笃定。
他该感激她的赏识?
心底微叹,嘴上却不再强硬拒绝,如同她所说的,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女人,而他越是反应激烈便越会激起她的征服欲望,在古代她会是个上山打虎的巾帼英雄,但现代……
除非她不要,否则没有男人能够从她手下安然逃脱。
额角隐隐作痛,但他依然一副云淡风轻,比起潇潇,他的演技好上几个等级。
“别说了,已经很晚,先睡吧,有话明天再讲。”
他需要时间筹划,如何让她理所当然死心。
转身回房,拿起手机拨出号码。“爸,是我……”
***
淽潇受不了Rose无止无尽的挑衅。
Rose假装不知道淽潇是瑀希认定的现任女友,假装他们之间只是房东房客,夜里,她不断地告诉淽潇他们两人之间的过去情史,时不时发出甜腻的笑声问:“你想不到,瑀希是个这么,浪漫的人吧!”
淽潇无言,额间黑线浮过一遍又一遍。
幸好Rose赶一天的飞机、累了,自认为已经在淽潇心里埋下足够的怀疑种子,于是安心入睡。听见她呼吸渐稳,淽潇轻手轻脚抱着枕头进客厅,身子一横,躺在沙发上,把自己蜷成一只虾。
她发誓,自己需要独处的理由,绝对不是因为要沉激Rose和瑀希的情史,她只是对无聊的偶像剧故事不耐烦。
她发誓,自己没有嫉妒吃醋、没有生气发怒,她只是觉得Rose再缅怀过去也是吃太饱,人家都要和张钰湘组织医生世家了。
她发誓,她对Rose只有怜惘,只是不耐烦,没有其他的想法。
第10章(2)
淽潇在发第五个誓的时候,瑀希的房门打开了。
“为什么在这里睡?”他问。
“我受不了香水味。”她皱皱鼻子,找出一个烂借口。
“说谎,是她讲一堆你受不了的话吧。”不是问号,是肯定句,他满面自信地看着她,潜台词是——别说谎,我都知道。“语言攻击是她最擅长的招数。”
“你在我房里装窃听器?”
“窃听器?落伍了,有心装就装针孔。”璃希失笑,“到我房里睡吧。”
“到你房里?你以为我这么随便,本姑娘的名誉比高山泉水还清澈。”
“你确定没有和我同床共枕过?”他望她,天使笑容里多了几分奸诡味道。她直觉摇摇头、极力否认;他笑着点点头、全力肯定;她使出全力假装“没有这回事”,瑀希却郑重用目光表达“说谎是件要不得的事”。
二十秒钟,两人的“表情对话”出现结果,瑀希大胜,淽潇懊恼地垂头垮肩,摆出最后一号表情——他知道我半夜偷“飘”上他的床了。
明里出错啊,鬼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吗?他怎么把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等她找出反对借口,一把拉起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除非你打算吵醒Rose,让她再烦你大半夜?”
淽潇看一眼被鸠占去的房间,黯然,借力使力从沙发上爬起来,跟着他二刖一后走进房间里。瑀希很绅士地让出半张床,淽潇爬上去,躺在他身旁。
他关上灯,双手支在脑后,两人靠得相当近,近得她的香气传入他的鼻翼,很煽动人心的气味,他想把她拥进怀里,像过去那样,但是……瑀希暗叹,轻薄一个鬼,还可以解释自己并非故意,但轻薄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的后台硬得很,他需要一个能说服阿问的好说词。
淽潇侧过身对上他的脸,说出心中疑问,“其实语言攻击我也不差。”
“那为什么不攻回去?”
“我只是觉得,Rose好像弄错敌军、射错弹,她恐怕误会我和你的关系。”
她没弄错,潇潇的身分是他亲口向她点明的。“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泥潇答得半点不犹豫。
“只是朋友?”皱眉,他不满意她的答案。“我以为应该比朋友更多一点。”
“所以是闺密?兄弟?”
她的迟钝让他有点后悔,也许某人不适合温水煮青蛙,比较适合烈酒大火干烧,既然如此……Rose都把白兰地给送上门了,他还客气什么?
瑀希叹气,把身子转动一百八十度,背对淽潇,不说话了。
“我讲的不对吗?”淽潇翻身,用手肘支起自己的上半身,看着他的背影,这号动作代表……他在生气?
“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喜欢你。”他说完又叹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双手揽住自己胸口,背影看起来有点伤心。
淽潇猛然弹起身!
什么?刚刚听见的……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说喜欢她?并且那个“喜欢”和“朋友的喜欢”不太一样?
突然间,一队雄蛙冲进她的胸口,鼓起肚皮、检命乱叫,据说那是求偶声,可是吵得她心慌意乱。
他没有拉起窗帘,月光从窗外射进屋内,照在他身上,朦朦胧胧的一层光晕,他没有动作、没有说话,可是她却看见他的无奈及……伤心?
等等,怎么会伤心呢?明明不可能的事啊,他为什么要伤心?
她亲眼看见他和张钰湘相处的情况,亲耳听到小护士的壁脚,对啊,张钰湘还当着她的面,说他们结婚以后要到非洲义诊……两个人都已经这样了,他怎么可以说喜欢她?他们家媳妇的基本配备是医生执照满脑子念头不断闯出来,像打地鼠游戏似地,刚压下一个又冒出一个,一边想着“他喜欢她”的一百种理由,一边又将成形理由给压下去,她把自己弄得烦躁不已,她想把他拉起来问,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微微的鼾声传来,他没心没肺的……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