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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Sorry!我太高兴了,一时忘记……”赛门很绅士地放开谢阿蛮,冲着她咧嘴又是一笑。

  谢阿蛮惊魂才定,揉揉胸口,一副大难不死的庆幸说:“还好,我还以为这下子非窒息死掉不可了呢……”她越想越惊险,余悸犹存,斜眼瞪赛门,皱着八字眉说:“这家伙到底是谁?看见女人就乱抱,害我差点没气!”

  杵在一旁发傻,像竹竿似的黑皮,这时终于回过神,开口说人话道:“黛咪,他就是妳说的『赛门』?”

  “是啊!”黛咪耸耸肩。

  “怎么找了个外国人来?”声音都起皱了。

  “甚么外国人?音乐是不分国界的!”

  看样子有一场混战好打。谢阿蛮不耐烦打断他们,插嘴说:“我不管你们音乐有没有国界,有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家伙又是谁?”

  “我来说好了!”赛门笑瞇瞇地靠近她,一口洋腔洋调的国语,声音近在她耳畔。她警觉得跳开,防着猛兽似地戒备着,绷紧全身的神经。

  原来,这个赛门是黛咪找来的鼓手。他和黛咪同修一门课,算是有些交情。黛咪给了他这里的地址,两人约好时间过来;结果阴错阳差,没能兜上。他自己照着地址过来,又不确定,正在犹豫时,碰巧遇上迟到的谢阿蛮。他姑且一问,没想到真的碰上,一高兴就忘了形,跟谢阿蛮抱成一团。

  “谁跟你抱成一团!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看见人就乱抱!”谢阿蛮小心眼的回嘴,捡个离赛门最远的位置坐下。

  在赛门比手画脚解释原委的时候,他们已进到屋子里。赛门似乎对谢阿蛮很有兴趣,不断想挨近她,谢阿蛮却把他当瘟疫,离他远远的。

  “对不起,阿蛮,妳别生气,我实在是情不自禁--”

  “喂!你不懂中文就别乱用好吗?甚么情不自禁!”谢阿蛮被惹得呱呱叫。这个老外中文程度大有问题,偏偏又不知道甚么叫“羞耻”,卖弄爱现,制造暧昧的误会。

  “妳生气的样子真可爱,阿蛮。”赛门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笑瞇瞇说:“我听黛咪提过妳,一直对妳感到很好奇。妳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害羞,而且漂亮又有个性。那时在门口看见妳走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妳--黛咪跟我形容过妳的样子。果然是妳!我运气真的很好,阿蛮!”

  像这种才第一次见面,且还不到十分钟,就满脸热情,熟得像认识几百年的短路勾当,祇有这种开化不完全的洋老外才做得出来。也不想想他们之间相差的那个悬崖有多高,开口闭口“阿蛮”、“阿蛮”地乱叫,也不怕亲密过了头!

  “黛咪,妳跟他说了甚么?”谢阿蛮受不了赛门“热情”的眼光,把矛头指向黛咪。

  “没甚么啊!我祇说妳保守迂腐,从来没交过男朋友,又对男人有洁癖,搞不好是宇宙最后的处女!”

  黛咪一贯非议谢阿蛮对感情的态度,批评起来总是毫不留情。她自小接受的教育开放不一样,讲求西方那一套,谢阿蛮的“含蓄”说,碰上她自然如对牛弹琴完全不对盘。

  所以,谢阿蛮长到二十岁,从来没交过男朋友,没和男孩子约过会,也没有接过吻的“奇迹”,在她看来,简直荒谬又不可思议。二十岁了还没有男人约她出去,根本就是见不得人的耻辱,说出去,搞不好人家还当她哪里有问题呢!

  有这样的朋友,黛咪当然也觉得很羞耻,偏偏谢阿蛮压根儿不睬她那一套,完全不把它当一回事。

  “没错!黛咪是这么说的。”赛门笑吟吟地点头。“她说妳很保守,和别人不太一样。妳果然很害羞。我喜欢像妳这样的女孩,温柔、可爱,又会矜持,可以小鸟依人--”

  又来了!这么烂的中文程度亏他也说得出口!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形容词一大堆,语法也不对。恶心肉麻透顶,他却说得煞有其事。

  黑皮和小沈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赛门的演绎荒腔走板,偏偏又一脸正经的模样,加上不纯的腔调,就是一副在说笑话的样子。

  “你们在笑甚么?我说的不对吗?”赛门征求认同似地问道,对他们的窃笑感到不解。他不认为自己这样坦白的表白有甚么不对,也不认为有甚么好笑的。

  “没有。你说的很对,我们也这么认为。”黑皮强忍住笑,偷偷瞥了谢阿蛮一眼,偷察她的脸色。

  谢阿蛮警告似地瞪他一眼,扯开话题,大声说:“你们到底还要不要练习?”

  几个人各就各位。赛门很自然地靠近她,她伸手挡开他,把他踢给黛咪说:“黛咪,人是妳找来的,妳自己看着办!”

  黛咪对赛门招个手,递给他一分乐谱,简单几句说明情况,看样子两人事前早沟通过了。赛门约略看一下谱,就将它搁在一旁,似乎不将它放在眼里。

  “实力这么好?随便看两眼,就没问题了?”小沈看赛门态度那么嚣张,十分不以为然,口气有些挑衅。

  赛门笑了笑没说话。黛咪试了一下音,抬头替他回答说:“赛门从小学音乐,三岁就开始玩键盘,这种程度的曲子,他看一遍就能演奏,更何况我早先跟他提过了!”

  “这么神?”黑皮夸张地吹声哨,又佩服又不可置信。

  “神不神,待会就知道了!”黛咪说:“赛门打鼓也是一流的,不比职业的技巧差,绝对是品质保证。”

  黛咪的说辞有卖瓜自夸的嫌疑,但她对赛门那么夸捧,大异她平常的尖酸刻薄,一伙人尽管怀疑,也不得不用另一种眼光注目赛门。

  而他似乎也不懂中国人的那套谦虚,理所当然地接受黛咪溢美的赞词,不晓得说两句客套话缓缓场,自顾自地整理那套鼓。看见大家用一种怪异的眼光在看他,反而奇怪地问:“怎么了?有甚么问题吗?不是要开始练习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尴尬地哈哈一笑打混过。中西的差别大概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是洋老外脸皮厚,还是中国人会假仙?

  小沈转开身子,再回过脸来时,表情变了,变得沉肃又认真。贝斯吉他带出曲子的前奏,接看黑皮的吉他、黛咪的键盘和赛门的鼓,相继加入曲子中,最后谢阿蛮带点哑的嗓音也溶入,随着曲调起伏吟啼,唱出年轻的歌。

  赛门的实力果然没话说,技巧好且不提,重要的是充满了震撼和爆发力,又能和小沈的贝斯相应和,烘托出主吉他明亮的弦声,也使得谢阿蛮的歌声显得很有力量。但他却不怎么满意似的,微微皱眉,频频摇头说“不对”。

  “怎么啦?赛门?大家表现得很好啊,哪里不对?”黛咪问。

  “是啊,赛门。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神!我承认,你的确有两把刷子。”黑皮一下子就对赛门五体投地。

  赛门仍然蹙着眉,摇头说:“我还是觉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看着谢阿蛮,像是对她一个人说话。“阿蛮的声音不对,和我想的不一样……也和我对她的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不太对……”

  “不会吧!我觉得阿蛮唱得很好啊!”黑皮看看小沈和黛咪,几个人也都不觉得谢阿蛮的歌声有甚么问题。

  赛门指的是,声音可以创造一个人的形象,也可以影响一个人给人的感觉。甚么样的人“应该”有甚么样的声音,所以大部分的人会理所当然地将某个人和声音连缀成印象,声音如果不对,感觉就完全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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