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来时,听说她的记忆只到她在春天花店工作,之后的全没了。现在好多了,起码记得她林妈和老太爷,这真是太好了。
夏晨萝一笑,“请告诉他老人家,我没事的,很抱歉让他担心了。”
“少爷他——”
她打断林妈的话,“我们可以不要提到他吗?”
“可是……”这对夫妻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真的要提他,那么……我累了,想休息。”
林妈叹了口气,只得焦虑在心中。她实在不明白,照理来说,少奶奶记得她、记得老太爷,也记得许多的人,没道理只对少爷陌生,不,也不能说她完全不认得他,而是她只记得他们新婚。
也就是说,她忘了他们夫妻一起住进吴家别墅的事。而令林妈不解的是,若是新婚的话,不该是小两口感情最甜蜜的时期吗?可感觉上好像不是如此。
他们目前的状况还真是相敬如“冰”。少爷不再笑颜常开,甚至还懒得说话,偶尔几句话出口也连嘲带讽的,少奶奶也防卫心极高,两人高来高去的听得旁人一头雾水。办好出院手续回到吴家别墅,夏晨萝的心情还算不错,毕竟是从医院回到熟悉的环境,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情越发的不安起来——因为项怀侬要下班了。
她该怎么面对他?
现在这种状况,她真宁愿自己是刚醒过来时的“夏晨萝”,那时的她记忆尚未完全恢复,令她如今犹豫挣扎的因素还不存在。
现在……真烦呐!
回到房间,她看到床上的双人枕头,越想越不对,便把项怀侬惯常睡的那边的枕头棉被拿到另一个房间,回来后,她把自己塞进加大的双人床里,闭上了眼,什么都不去想。
她呀,现在的心态真像鸵鸟,可问题是,要扮演好这忘了爱上项怀侬的“夏晨萝”,对现在的她而言是有难度的,因为光是睡觉得抱着他才能睡得安稳一事就容易露馅了。
没爱上项怀侬的她是一只大熊就能摆平,现在……有十只大熊抱都没用。她在医院时就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好不容易回到家,再不能好好睡她真的会疯掉!
“真的很讨厌!”坐了起来,她发泄的顺手把枕头扔向门板。
没想到在此同时门也打开了,枕头直砸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欸?”
项怀侬冷冷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捡起掉在地毯上的枕头。“不喜欢这枕头重新再买就是,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你你你……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哈?”
“洗澡,然后睡觉。”他大剌剌的走进来,边走还边扯松领带结。
夏晨萝瞠目结舌,“等!等等!”情急之下,她跳下床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理所当然的动作。
“嗯?”项怀侬俯下头看着她,等着下文。
“那个……”
“你要帮我吗?”他的手趁机包覆住她的。她怔了一秒,急忙把手抽回,结结巴巴的说:“才不是!”眼神回避着他的。
“我……我刚把你的棉被和枕头拿到对面的房间了,今后你睡那里。”
“你不是忘了这段日子的记忆,怎么知道哪个枕头是我的?”
她回应得有些心虚。“就……就直觉嘛!我对别人的东西、我会用的东西,哪会分不清?”
“也对。”
“那你今晚是不是可以到对面去?”
“恐怕不行。”
“为什么?”
“我会认床,不是我的床我会睡不着,而且我睡觉已经习惯搂着你睡,没有你我睡、不、着。”他很故意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那抹笑意像在耻笑她的愚蠢。
“你你你……”他根本在骗人!没有搂着人睡不着的是她好吗?他这样说是欺她根本无法戳破他的谎言,因为她忘了“之前”一切……
呜"当初掘了个大坑原本是要请君入瓮的,怎知自己也躺进去!
“请问,我现在可以洗澡了吗?”
“项怀侬,我现在‘丧失记忆’钦,对你我只记得刚结婚那段,你就不能暂且顺着我的意分房睡吗?”
“就因为你丧失了记忆,你的记忆还得靠我这个记得的人来唤起,不是?”
“……”
“现在我要洗澡了。”
“哼!”夏晨萝扁着嘴转过身去。
“项太太……”
她有些恼意的抬起头,心道:要洗澡就快去,又有什么事情了?可没想到竟看到他衬衫扣子全解开,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她红着脸急忙把脸别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色诱吗?“你不是要去洗澡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们都是一起洗的,你还喜欢拿着沾满泡泡的沐浴巾帮我刷刷洗洗,你说,那让你感觉上像个甜蜜的妻子。”
夏晨萝的嘴角抽措,忍了许久才把骂人的话吞了回去。“你你你……你乱讲!”才没有这回事!他这个捏造事实的大骗子。
“你不是什么都忘了?”他笑了。
她横了他一眼。“你要洗就快,我要睡了。”快速的爬到床上,掀被、躺下、盖被,一气呵成,活似慢一点就会被拉进浴室当个“甜蜜的妻子”
她孩子气的动作让项怀侬笑意更深。“晨萝,我想,你要是凡事配合我的话,相信你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你不想恢复记忆?”
“不想。”她就是要他不好过!
明明就心有所属,却娶了她,明明喜欢上她了,还和方恋棠牵扯不清。无论是三年前,或是三年后,他都对不住她!
刚恢复记忆时,她是真的不记得和他重逢之后的事,可在这几天里,她慢慢的想起来了,之所以装作独忘了他,是为了要惩罚他。对于方恋棠她的感觉是复杂的,要说谁对不起谁、谁是第三者?还真难说得清楚,她是项怀侬娶进门的妻子,可方恋棠却是他真正爱的女人,要用哪个角度去界定谁是第三者呢?而且,那个时候她还耍了贱招的摆了方恋棠一道,不管怎么说,是自己不够光明磊落。
她忍不住想,如果当年她没那么做,此刻站在项怀侬身边会不会就是方恋棠?
好烦!再追根究底下去,所有的错、始作俑者,都得怪项怀侬,也才造成目前这种“独独忘了你”的情况。
项怀侬盯着她,“为什么不想恢复记忆?”
“想起来有什么好?”想起来就得马上面对“第三者”的问题,他不会以为她会不计较送宵夜撞见他夜会方恋棠的事吧?
“也对,是没什么好。反正如果你不介意在对我不‘熟’的情况下,三不五时的得接受我的亲吻、搂抱,甚至……做爱的话,我OK!”
“你你你……”夏晨萝脸红得像牛西红柿。“我……我生病了。”
“脑袋有问题,身体健康不影响性行为、不影响我的权益没关系。”
性行为、权益?喔,老天―这男人讲话一定要这样直接吗?“你无耻!”
“项太太,我是你丈夫,履行夫妻义务并无不妥,无耻这两个字就留给别的男人。”
看着她红着脸呆若木鸡,他恶质的再加码道:“啊,对了,你衣橱最下层的抽屉有件黑色性感睡衣,我想你丧失了记忆,一定忘了放在哪里,我提醒你一下,待会儿请为我穿上它。”
这男人实在是……“我不要穿!”
一扬眉,他笑得更不怀好意了。“那更好,你要挑战我的感官极限,做丈夫的我自然会全力支持。”说完他慢吞吞的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