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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妇人一脸若有所悟,须臾,她明白过来,这位公子是在藉由这个故事提点她,她连忙道谢,“多谢公子。”

  魏青晚微微一笑,颔首离去,转身时,忽然瞥见韦殊寒不知何时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那双阴冷的眼神正直勾勾的望着她。

  想起自个儿没到衙门与他会合,却在街上闲晃,还被他给撞见,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七爷昨晚睡得可好?”出门在外,韦殊寒改了称呼。

  “睡得挺好,今晨晏起了,还望韦统领见谅。”她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他不在意的道:“无妨,今儿个只是来县衙查阅几桩案子的文卷,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已是午时了,我也正打算回去接七爷出来用午膳。”

  “有劳韦统领,不知这县城有什么好吃的?”

  “方才县令说有家馆子做的菜滋味不错,不如咱们去尝尝。”

  魏青晚点点头。

  县令特别派了一名差役领两人过去,原本难得京里来了大人物,县令巴不得能多与他们多亲近亲近,但提出想作东宴请两人的要求,却被韦殊寒拒绝了,只好派了个熟悉洮县的人给他们带路。

  不久,两人来到那家馆子,点完菜后,韦殊寒替魏青晚倒了杯热茶,看似不经意的道:“七爷方才说的那个故事挺有趣的。”

  适才魏青晚买了几把梳子,先帮妇人解了燃眉之急,再把卖梳子的方法教给妇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七皇子平日里显得平庸,今日显露出来的才智倒是教他有些意外。

  魏青晚没想到适才说的那个故事会被他给听见,表面上仍神色如常的笑了笑,说道:“先贤们传下来的那些正经书我读不来,只能看些杂书,也忘了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刚好瞧见那妇人卖的梳子,这才想起来。”

  韦殊寒颇有深意的瞅着她,“今早我去了县衙,正好有个案子让县令不知该怎么判,不知七爷有没有什么高见?”

  “是什么案子?”她啜了口茶,随口问道。

  “是两个男子争夺一个姑娘的事。那姑娘姓陈,她爹与张大郎是好友,刚巧两家的妻子都有了身孕,两家人便约定好,要是日后生下的是一男一女,将来便结为儿女亲家。之后,两家果然生下一男一女,但过没多久,张大郎举家搬走了,多年没有音讯,陈家也忘了有这么一回事,陈家女儿及笄后,陈家便给女儿谈了门亲事,对方姓何,已下了聘准备迎娶,但就在这时,张大郎带着儿子找上门来,要陈家依照当年的约定将女儿嫁给他儿子,只是何家也不肯退婚,陈家左右为难,这才闹到县令那里。”他顿了一会儿,问道:“依七爷看,这陈家的女儿该嫁给谁才是?”

  魏青晚略一思索,回道:“依我看,应当嫁给那与陈姑娘自幼指腹为婚的张家才是。”但是下一瞬她又改口,“也不对,何家已经下聘了,陈家依礼应当将女儿嫁给何家才对。”想了想,她似是拿捏不定的又再改口,“不对不对,陈家与张家有约在先,应信守约定,把女儿嫁给张家才对,哎,这也不妥,这么一来何家该怎么办?”说到这儿,她故作为难的看向韦殊寒,“这案子确实不好办,张家与何家都占了个理,判给谁都不对。”

  为了不引起父皇的注意,在宫里这么多年,她从不显露自个儿的才智,才能平安无事的长到这么大,适才对那卖梳的妇人说的故事,也不知是不是引起了韦殊寒的疑心,他才会刻意拿这件事来问她,分明是想试她。

  韦殊寒的表情意味不明,见酒菜送来了,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事还是留给县令去为难吧,别想了,咱们吃饭。”

  那讳莫如深又隐隐带着一抹算计的眼神,把魏青晚看得心头暗惊,不知是否被他看出了什么。

  第4章(1)

  入夜,洗漱后,魏青晚早早就睡了,但在戌时又惊醒过来,她听到一阵泼水的声音,抬眼朝外望去,首先瞧见的是一副赤裸精壮的胸膛,还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她整个人随着抹着皂角的手,在那副身子上下移动,附在玉扳指上头的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那男子身躯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呈现在她眼前,教她一双眼不知该往哪儿瞅才好。

  平日见到的是韦殊寒衣冠整齐的模样,没想到这回会见到他赤身露体的净身,她紧张得一颗心评咚咚用力鼓动。

  非礼勿视,她本该回避才是,可眼下她附身在他左手的扳指上头,无处可逃,且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她觉得随着他擦洗着身子的手,她彷佛也隐隐触碰到他那副精瘦的身子。

  此时若是她在自个儿的身子,脸定是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她羞窘的抬手遮着脸,可也不知是不是自个儿此时只是一抹神智的缘故,即使遮着眼,仍是能“瞧见”外头的情景。

  下一瞬想到这会儿也没人知道她在玉扳指上头,她心神定了定,索性也不遮掩了,光明正大的瞧着那副昂藏结实的身躯。

  瞟见他下腹那硕大之物,她羞臊的瞠大双眼,面红耳赤,忍不住想到,听说民间姑娘若是被男子瞧见了身躯,清白便毁了,就得嫁给那人,那么她此时瞅见韦殊寒赤裸身子的模样,是不是也该对他负起责任?

  她接着再想起拜完月老那晚作的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庆幸的想着,还好韦殊寒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技能。

  “魏青晚……”

  忽然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魏青晚以为是被他发觉了,惊得魂都要飞了。

  “似乎并不像我先前以为的那般平庸无能。”

  直到听见他的第二句话,她才大大松了口气,看来他果然起疑了,往后在他面前得更谨慎才行。

  不久,待他净完身,穿上衣物后,小二过来抬走浴桶,魏青晚听到他吩咐两个手下去办事——

  “你们把辜敏成所有的族人,还有他妻子那边的族人全都找来,一个个隔开审问,当年他妻儿究竟是怎么死的,查到任何线索就来禀报。”

  “是。”

  闻言,魏青晚难掩惊讶,原来杀妻杀子的官员竟是他?!他是数年前的状元郎,如今是翰林供奉,其岳父是内阁大学士王谦,他才学兼备,颇有贤名。

  她接着又听到韦殊寒叫来两个心腹手下,交代了他们一件事,听完,她心头更是惊愕,他竟想派人试探她?!

  等回到自个儿的身子时,魏青晚在阗黑的房里徐徐睁开眼,韦殊寒的心思敏锐得可怕,只不过听她说了个故事,竟就怀疑起她来。

  幸好让她事先得知了这事,否则只怕她真会着了他的道。

  ***

  即使已有了万全的准备,但千防万防,却敌不过突发的意外,倘若魏青晚事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绝不会在翌日跟着韦殊寒来到赤田村。

  赤田村位于县城西边,辜敏成的妻子便是这儿的人,魏青晚跟着韦殊寒来查辜敏成杀妻杀子的案子,两人要来见村长,但为了不惊动村民,来到村子外头,他们便下了马车,步行进村。

  今日虽春阳高照,但昨夜下了雨,路有些泥泞,魏青晚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韦殊寒的后头走着,不过韦殊寒并未直奔村长家,而是藉着问路,与几个村民寒暄了几句,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引向辜敏成妻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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