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浪满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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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页

 

  好几次,妈木然的看着我,眼底泛着微微的水光。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无言的摇头。我不知道她那摇头代表什么意思。深深觉得自己是那么没出息。李宝婷也许是对的,念了大学有什么用!我挣的钱还不够养活我自己!

  后来还是阿旺帮我们想了主意。何美瑛他们搬走后,房子就一直空着。阿旺把门撬开,帮忙我们清扫,稍微修理了一下,爸妈才总算安顿下来。

  “我爸妈现在就住你们家。”我说。

  何美瑛会意。说:“反正那房子空着也没人住。再说,我爸当年也倒了你妈不少钱。”

  我不想提那件事,默不作声。

  班杰明在厨房里忽然呱呱叫说:“美,快来!水跑出来了!”

  何美瑛匆匆跑到厨房,然后就听她跟班杰明叫成一团。从客厅隐约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忙乱的很愉快的样子,间杂可以听到他们的笑声。

  浪平不防逼近我说:“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不是不告诉你,”我试着解释。“我每天两头跑,又累又慌又忙。我想找你,又怕太麻烦你——”

  “你明知道一点都不麻烦!”

  “浪平,你自己的事已经够多了,不用管那么多。你知道我听到什么吗?”

  “听到什么?”浪平脸色一点也没变,不怎么感兴趣。

  我说:“学校一个女老师跟我说一些你的事,天晓得他们是怎么听来的,说你风评不好你应该知道是指什么才对。浪平,你这样不累吗?”

  “怎么会累!”河美瑛端了一大盘的饺子出来。接着我的话说:“他从以前就这样,大烂人一个!”

  班杰明跟着端了一大盘饺子出来。而后又回厨房拿筷子、调味酱。

  “你还跟那个薇薇安有来往吗?”何美瑛极突然地问道。

  “嗯。”浪平随便应一声,不怎么在乎,用手拿了一个饺子。

  “烂人!”何美瑛骂他一句。我看他根本充耳不闻。

  “谁要酱油?辣椒?”班杰明抱了一堆调味着和筷子出来。

  我老大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浪平也是。

  班杰明兴味盎然地看看我们,说:“我听美说,你们两个很好,看你们吃东西的样子,果然很像。”

  “咳!”我猛不防呛到,咳了老半天。

  “你跟阿满为什么没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你不是喜欢她吗?”何美瑛对着浪平,像在发问。

  “美瑛,你别瞎说行吗?”我对她皱眉。她这样说些有的没有的,会让我觉得别扭。

  何美瑛不理我,又说:“你如果喜欢阿满,最好不要再和那些有的没有的女人来往。真搞不懂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浪平板不吭声,如同他平常的不理人。

  我愈吃愈多,肚子有些胀。酒足饭饱,何美瑛和我负责收拾,浪平和班杰明负责洗碗。我边擦桌子边说:“美瑛,以后不要再说那种什么喜不喜欢的事,我会觉得别扭的。”

  “浪平真的都没对你表示过吗?”她问,有些怀疑。

  我摇头。“我们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同伴,同伴,你应该明白的,对吧?好像你跟我们的关系也是一样。”

  “我懂,我当然明白。但从以前我就觉得浪平是喜欢你的,他对你总是比较特别。现在也是!我感觉得出来。”

  “别乱揣测了。”我略略皱眉。“倒是你,怎么回事?”我指的是班杰明。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跟班杰明已经同居快一年了,我是在PUB认识他的。”

  何美瑛回答的很无所谓。

  “你爱他吗?”我忍不住问,却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荒谬。

  何美瑛耸个肩,露出一种古怪奇异的表情。

  “什么意思?你不爱他吗?”

  “是爱啊,没错。”她的表情像在这么说。

  她重重叹口气,又微微笑起来,淡淡地,像嘲讽。

  但爱情能到怎样的天长地久?汲取爱情的欢愉不是很好吗?何必去招惹那些苦痛。何况“爱情”这种东西太抽像了,且又跟着太多琐碎的麻烦。

  “你这样不跟浪平差不多,不累吗?”我想想说。

  “不一样的。浪平不挑又没节操。”对我的比较,何美瑛倒不以为然。反问:“你呢?都一个人?”

  我点头,把桌子抹于,将垃圾扫进垃圾桶。浪平他们在厨房,可以听到哗哗的水声。

  我看看何美瑛,停了一会,说:“我遇到陆邦慕了。”

  “陆邦慕?”何美瑛显然也没忘。“几年了?他现在还待在学校吗?”

  我摇头。“那年寒假他就离开了。”

  “什么时候遇到的?”

  “前一阵子吧。”我也记不清多久了,这些日子我的生活简真团慌和乱。

  “阿满,”何美瑛脸色一整,态度变得有些慎重。“你该不会还傻傻地惦着他吧?他搞不好都结婚了,而且,都那么多年了——”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打断她的话。这些不必她提醒我都知道。

  “我要说的是——”她还要说,浪平和班杰明从厨房出来。班杰明一个箭步就搂住她,给她一个亲爱的吻,截断了她想说的话。

  我起身倒了一杯开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浪平跟着过来,拿走我正喝着的开水,把剩下的水喝光。

  “走吧!”他揽了揽我的腰。

  “要走了?”何美瑛迎上前来。“改天再过来。随便你们什么时候想来都没关系。”

  “好。”我答应一声。浪平不置可否。

  楼梯间有些暗,下楼时,他牵着我的手。我不禁笑说:“浪平,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必担心。”

  话才说完,我脚下一滑,不知绊到了什么,往后一仰便要摔下去,他身子猛然一转,及时抱住我,情况又惊又险,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摔下楼去。

  有几秒钟我根本讲不出话。我的身体简直悬在半空中,完全没有着力点,全靠他的手臂支撑着。

  “还说什么不用担心——”他的嘴唇几乎贴在我的耳旁,声音低低的。“要我放手吗?”

  我忙不迭摇头,慌乱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和胸膛。

  “好了,别紧张,我不会放手的。”我感觉他的唇已经贴在我耳上。“来,抓紧我,慢慢地把脚踩在楼梯上。慢慢地……”

  我老实的照他的话去做,站稳了才尴尬地说:“谢谢。”

  浪平“唔”了一声,像是表示没什么,也可能什么意思都不是。我牢牢地跟着他,就怕又绊到什么。

  出到了街道反而明亮了许多。车灯、街灯、霓虹灯。浪平先送我回住家。我们没有太多话。相识已太久,一种同伴的同属感,许多难以言喻的感觉我们彼此都懂。

  “对了,”上楼时,浪平说:“前几天房东打电话通知我,下个月底约满他便要收回房子,我们得再找间公寓了。”公寓是浪平租的,只是让给我住,房东有事找不到我,便会联络他。

  “是吗?”东搬西迁我已经很习惯了,甚至有点麻木。

  “别担心,我会留意的,反正我们还有时间。”他说“我们”,其实有麻烦的应该是我才对。

  “别担心的是你才对,”我说:“我自己会留意的。老是麻烦你,有时候我实在觉得很过意不去。”

  浪平停下脚步,转向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必想太多。”

  我看看他,点个头,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叹气。他伸手挽着我,像安慰,或是同类的了解,顺着他的拥揽,我将头埋靠在他肩上,忽而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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