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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熹凡看着她半湿的头发,想起文氏只关心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对她不闻不问,忍不住叮咛道:“等等上了车,让你的丫鬟赶紧拿块布再把头发擦干,还有,回府之后赶紧熬一碗热姜茶,喝了好祛寒,听见了没有?”他发现她的眼神有点放空,一个冲动,手指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嗯!手感果然跟他想像的一样好。

  “听见了。”睨了他一眼,闵雪滢鼓着腮帮子不说话,毕竟刚刚他那一捏,边上的丫鬓都看了过来,让她莫名有点尴尬。

  他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太过亲昵了,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直到快要走到马车那儿,她才把手里一直握着的东西偷偷地传给他,与他手指轻轻交错后又放开。

  他一碰到她递过来的东西时,先是一愣,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当她放开手后,他又追了上去紧紧握了下。

  两人之间什么名分都没有,好不容易能够亲近的时间也被这突来的意外给打乱,只能趁着这个机会多亲近亲近了。

  闵雪滢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因为他放手之前手指还轻挠过她的手心,这挑逗的动作加上他望过来的柔情眼神,令她的心脏像是猛然被重击了一下,浓烈的情绪就在那一眼瞬间交流完成。

  霎时间,她咬了咬唇,似乎明白了恋爱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一个人而微笑,为了一个眼神而甜蜜,轻轻旬勾手指也觉得情意无限,即使隔了那么久才见上一面,可一次次的欣喜都更胜从前。

  闵雪滢轻绽一笑,可爱的小脸上多了一丝女子的妩媚,引得靳熹凡贪恋的眼神追随。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没有任何过分的表情或者是动作,可是若是有心人见了,马上就能够明白他们之间是容不了第三者介入的。

  闵雪莲就是那有心人,她落后文氏上了马车,回头想多看看那个今天解救她的男子,对一个刚受了惊吓和冤屈的少女来说,这样一个男子,迎着光走来,就像是话本里那种温柔体贴、宛如谪仙般的男主角。

  她不否认自己对靳熹凡存了爱慕之心,只是母亲就在身边,她刚刚甚至连回头多看一眼也不敢,可就在上车前她鼓起勇气看了这一眼——她却感到有些后悔。

  她关注的那个男子,满眼温柔的望着她的方向,可是他眼神却是落在闵雪滢那个贱人身上!

  她甚至注意到他们之间离得并不远,刚刚很多被忽略的小事都在瞬间涌上心头,包括刚刚为什么是两个人一起出现解救了她?还有刚刚明明她是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走的,为什么是她先到了厅里接受靖安侯府夫人的质问,他却与闵雪滢一同姗姗来迟?

  少女的心思无比的敏感,这许多连遮掩都不遮掩的证据,一个个让她马上想到自己最不喜欢的一个结论。

  她就看着他,看着他一直望着闵雪滢也上了车,然后他才像是猛然发现了她的注视,淡淡的笑了笑。

  可闵雪莲却笑不出来了,眼眶瞬间泛红。

  如果没有比较过,就不知道原来会有差别。

  他看着她笑的时候,笑意很浅,甚至带着疏离和客套,和他对待其他不相干的人一样,可是当他面对闵雪滢的时候,那眼里的温柔和宠溺……让她嫉妒得满心怨恨。

  闵雪莲进了马车后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扑进母亲的怀里大哭。

  文氏温柔的抱着女儿,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以为女儿是被今天的意外吓到,却不晓得里得还参杂了小女儿的不甘和怨恨。

  闵雪莲在心里大声呐喊,为什么?闵雪滢抢走了她嫡长女的位置,还抢走了父亲的关爱,为什么连她好不容易上了心的男人也要抢?

  是不是这世间什么都顺着闵雪滢?是不是只要闵雪滢不在了,原本被抢走的东西就会回到她手里?

  她没有探究这样的想法有多么可怕,可是这种念头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无法拔除,直到某天,恶念长成了参天大树,再也无法回头。

  第7章(1)

  毅王看着对着许多卷宗皱眉的靳熹凡,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最近因为父皇长期卧床,偶尔即使有点精神了,也都是往国师那里清谈论道,国事几乎都丢给他们几个成年的皇子处理,所以这些日子他们也是忙得很。

  比起道教,毅王更相信佛教,所以对于封一个国师入宫,一开始他也是不认同的,只是父皇的私事他无从干涉,而且既然裕王敢推荐,想来国师也有几分能耐,若是扣除掉国师这个身分,只把那人当成一个民间大夫,他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没有想到,前一阵子靳熹凡跟他说了有关那国师的消息,等他派人去查证,这才发现国师哪里是什么正经的道士,根本就是炼丹来草菅人命。

  虽然父皇目前吃的丹药看似没有什么大问题,身子也有好转,可是毅王想到那一车车抬出去的尸体,心里就是不舒服。

  他嘴里不说,可是还是把追查国师作为的事情全都交给靳熹凡负责,他则是时不时的问问,了解情况,不是他不想亲自盯着,只是现在事情太多,他身边又没有其他更加可信的人,只能请靳熹凡帮忙分担了。

  靳熹凡是他自小就认识的,文武双全,如果不是因为他在靖安侯府里尴尬的地位,或许不会逼得他这么早就出来站队。

  拥立之功,人人都想,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没有一点眼光和一点勇气,谁也不知道等着的会是富贵荣华或者是杀头灭族。

  靳熹凡觉得百花节会那天的意外,或许只是个开始,他发觉最近宫里送出来的死人越来越多了,他早就向毅王禀报过宫里的事情,还有追查国师和裕王后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可直到现在,除了知道国师固定会让人去拿些炼丹的药材,还有会出去采买以外,似乎找不到什么证据。

  另外,就是这次苗家女的事情,他也怀疑到宫里头,因为他从小姑娘手中接过的东西是一块玉佩,而那块玉佩上头刻的图案正是国师身边的丹童身上才会有的。

  由于国师之前献药有功,皇上赏赐了许多东西,其中一个就是给国师封号,而那块玉佩上,正是刻着国师的封号。

  以国师目前的身分,不可能会特地现身就只为了谋害苗靖雅这么个姑娘家,可是那块玉尔会出现在那里,肯定也和其有所关联。

  若是苗靖雅还在侯府,他就能想办法探上一探,可苗靖雅那天在别院醒来后,据说就吵着要回国公府,靖安侯夫人那天心情不好,又见她吵吵闹闹的要回家,只觉得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意,气恼得当场就派车让人送她回去,而自那以后苗靖雅几乎足不出户,这条线索也几乎等于断了。

  总而言之,苗靖雅被害肯定不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之前这件事情还没确定,他也没特别跟毅王提起,如今几乎已经确定了有所关联,他也就没再藏着掖着,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和最近又查到的事情一并说了。

  毅王没想到不过就是一个国师,背后居然还能够扯出这么多事情来,而且那些宫人说是因为试药死了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牵扯到了外头,这要害的人竟然还是国公府的嫡女,这事情感觉就不只是单单的妖道误国如此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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