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侯爷长命又百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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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一凛,面有惧色地道:“回二爷,那日跟去盯梢侯爷行踪的五十人,仅逃了一人回来,侯爷麾下的燕奴大人说了,若是再有下回,就算是安定伯府的人,也当……当人头奉还……”

  默侯爷若非看在府内老祖宗的情面上,又怎么可能处处忍让至此?

  天下皆知,镇远侯默青衣清俊映丽、毒病缠身,看似风中残烛,却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早年受命镇压叛乱藩王,不过短短十日,布兵阵,掘山道、引猛兽,大败十万敌军,押着五万战俘浩浩荡荡凯旋而归。

  那一战,白衣翩翩的默侯爷宛如玉面杀神,俊美脸庞微笑着,于圣驾亲迎至城门的那一刻,翻身下马,亲自将藩王的头颅顶冠献与笑得合不拢嘴的皇帝,朗声禀道——“臣青衣,幸不辱命。”

  那一幕,至今犹深深为人崇拜赞咏。

  偏生李羿丝毫不看在眼里,皆因他自幼看惯了默青衣对伯府上下的温和有礼,隐忍容让,这个在外头人人敬畏的镇远侯,也不过是他们安定伯府一门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亲戚罢了。

  况且……默青衣欠了他们李家的,这辈子就该被李家人生生踩在脚下!

  “我是伯府的二爷,他的二表弟,就是和他看上同一个贫女,想纳进府里来做妾,难道他还能跟我相争不成?”

  李羿嗤之以鼻,恶意地笑了。 “他可是堂堂的镇远侯,超一品侯爷,要什么女人没有?”

  “还请二爷三思!”手下身子弓得更低了,冷汗如雨下。

  “不中用的东西!”李弈勃然大怒,广袖一扫,立时砸了手下满身酒水淋璃。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二爷吗?”

  “奴下不敢……请二爷息怒……”手下头重重磕地。

  “若办不好这事,你们一家也别在安定伯府了,”李羿狞笑。“西山盐井那儿可缺人得紧,李监工会很高兴卖本少爷这个人情的。”

  “奴下定当誓死完成二爷之令!”手下脸色惨然如死,两股颤颤地只得领命而去。

  虽然安定伯府在京城贵胄中还排不上名号儿,然对付一个小小的贫女还是小菜一碟,尤其在手底下人又打听到了邓家与陈家之间的纠葛后,原想以势强夺邓箴入府为妾,藉以羞辱默青衣的李笄念头一转,又寻思到了个更好的主意。

  “与其落得个强抢民女的恶名,还是让那女子主动哭着求着做本少爷的小妾的好。”

  默青衣,你这命不长久的病秧子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而在此时,安定伯正于书堂内秘密接见两名他不敢拒绝的贵客。

  邓氏族长和陈氏族长连袂前来,为的就是和他谈一笔天大买卖。

  “此事事关重大,非李某一人可决定的。”安定伯面上噙着礼貌客套的笑容,态度却至为谨慎。“两位老大人也知道,我那甥儿并不十分卖我这舅父的脸面。”

  “安定伯是想过河拆桥了?”邓氏老族长抚须一笑,眼底冰冷一片。

  安定伯心一凛,脸上笑容岌岌可危。“邓老大人,安定伯府一向和世家站在一线,互相扶持倚重至今,难道您还信不过我吗?”

  陈氏老族长面无表情的开口, “光是去岁,镇远侯便拔除了邓陈王郑四家于军中的势力六成,老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贵府大郎君于执金吾屯骑的副校卫之职,便是夺了我家酖儿的吧?”

  安定伯面色尴尬了起来,亡羊补牢地试图解释道:“陈老大人真是误会了,屯骑可是关北侯掌握的人马,并非我那青衣甥儿……”

  “谁人不知四大侯情同兄弟?”陈老族长猛地一拍檀木案,额际青筋直冒。

  安定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阴沉了下来。

  “安定伯,”邓氏老族长慢条斯理地捧起了茶碗,缓缓饮了一口, “你也不想当年的事拆穿吧?”

  安定伯这下子表情真的难看之至了。

  “我们并不想与镇远侯府为敌,只要族中儿郎子弟于朝中仍有一席之地,贵青与世家之间不是非分个你死我活不可。”邓氏老族长放下茶碗,眼底流露出的威胁令安定伯心惊胆战了起来。“安定伯爷,你说是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第5章(1)

  大车槛槛,毳衣如荚。岂不尔思,畏子不敢。

  大车嗥嗥,毳衣如螨。岂不尔思,畏子不奔。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谓予不信,有如皦日。

  ——《诗经·王风·大车》

  荞村——

  陈家在受宠若惊地招待了远自京城而来的尊贵伯府管事,以及偕同而来的陈氏本家兄弟后,原是有些顾忌的态度一扫而空,立时将邓细未婚淫奔失身的事儿捅到荞村相关职司的里正处,登时全村哗然!

  邓箴家等不到陈家来人,却等到了怒气冲冲杀气腾腾的荞村村民。

  “邓细!你这个淫贱之人,简直丢尽了我们荞村人的脸,还不快快滚出来受死!”

  “来人,押那邓氏女到荞村祠堂大刑受审,像这等玷污了荞村民风的罪人,就该重打五十大棍,而后捆石沉潭!”

  “我就说这贱妮子一双贼眼生得桃花,必不是个安分的,看看,连陈大郎君那等好儿郎都敢勾引,说不得早就是人尽可夫了。”

  “喂喂,魏二,你平素最是风流了,该不会……嘿嘿嘿!”

  “那可不?”人群中那个尖嘴猴腮、名唤魏二的一脸得意洋洋,故意道:“这小娘皮滋味可美了,销魂至极啊,不过是她主动央小爷睡她的,小爷可没犯法。”

  人群响起一阵淫秽不堪的哄堂大笑,其中十数名荞村妇人却是涨红了脸,鄙夷不屑地连连呸了起来。

  “幸亏没替我儿求娶邓氏女,这小的这么淫乱,大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可是邓家的大姊儿向来贤淑温柔,说不定是被这个妹妹带累了,你们可得找对正主儿,别错骂了好人。”

  “那可难说,毕竟是同一个爹娘生的呀!”

  屋内的邓细脸色又青又白,气得浑身发抖,若非邓箴死死拦着,早就要冲出去和他们拼命了。

  邓甘和邓拾吓得躲在墙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恐惧地望着外头咆哮叫骂、好像要把人吃了的村民。

  “大姊姊 甘儿怕。”

  “怕,我怕……”

  邓箴心疼万分,强忍着愤怒与不安,柔声唤道:“甘儿、拾儿别怕,你们先回房,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有大姊姊在,不会有事的。”

  邓甘和邓拾迟疑地看着大姊姊,又怯怯地瞄了一旁面色难看的小姊姊,最后还是乖乖地手牵着手蹭回房里去了。

  邓细怨毒地看着邓箴,明明害怕事情闹大了,可一想起这个姊姊永远一副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沉稳神情,心里翻腾着满满的不是滋味。

  为什么一样是被除族的邓氏女,相同的穷困度日,为何她依然有着世家女的教养与矜贵之气?

  为什么……自己明明比她美丽夺目,比她聪明百倍,却还会沦落到今日人人喊打的悲惨境地?

  她不服!她不甘心!

  紧闭的木门被撞开来了,邓细回过神,丽色灼灼的脸蛋霎时灰败如土,不假思索地朝邓箴身旁躲去,随即一僵。

  邓箴却是一如既往地挡在妹妹身前,神色苍白却清冷地直盯着打头冲进来的一干村民。

  “乡亲今日喊打喊杀的,是成心要上门强欺我们孤女幼弟吗?”

  “胡言乱语!”为首的里正表情凝滞了一下,旋即抚着胡须斥道:“你身为长姊却教养出了个行止淫乱的妹妹,不思跪地磕头向乡亲谢罪,居然还先作贼喊捉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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