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什么撵?你以为我爱待在这里吗?我是瞧在兰妹的分上才勉强待下的,可你真要墨守成规古板下去吗?”齐香君仰着鼻子问。
“你!”
“我怎么了”
“香君姐姐,别说了!”水玉兰没想到她会冲进来说这些,忙阻止她再顶撞赵氏。
可赵氏已经气坏了,连她也迁怒了。“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连水玉兰这丫鬟也给我赶出去,这个家是容不下她了”.”
“母亲,请息怒,兰儿不能赶啊!”春实实闻讯赶来了,阻止赵氏发火。
赵氏见了春实实气焰小多了,春实实是公主,又是现在雷家真正的当家主母,在春实实面前,她不好大声。
“我怎么不能赶了?”虽然赵氏脾气是压下来了,但仍气不过的说。
“兰儿确实对咱们家有大恩,咱们若这么赶她出去,人家只会说咱们忘恩负义、仗势欺人,这罪名咱们不好担啊!”春实实故意道。
赵氏用力吸口气。“此话怎讲?”
“敢情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全白说了!”齐香君立刻翻白眼的摆手。
见她这态度,赵氏一把火又烧上来,春实实忙圆场的道:“母亲,兰儿确实是咱们家的恩人,若不是她与二哥两人,咱们也撑不过来享受今天的荣耀的。”
赵氏这才仔细回想齐香君说的话,方才气头上哪会去多想,这下越想越惊,水玉兰这丫鬟当真立下大功了,而她的功劳却都让大家给忽略了,不免有些对不住。
“这……”
“母亲,媳妇虽然己是公主的身分,但媳妇不会忘记自己曾是丫鬟出身,也不会羞于承认自己曾是雷府下人,出身微寒并不可耻,也不会见不得人,如今您瞧瞧我,媳妇担不起雷家主母的位置吗?”春实实问赵氏。
赵氏被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兰儿的才干是有目共睹的,她将别府打理得极好,也将二哥照顾得无微不至,尤其在咱们有难时,更是二话不说的挺身而出,要不,她尽管和二哥在南方过自己的日子,不用管咱们的事,他们也能过得极好,不会如香君姐姐所说,过得那般清苦。”春实实继续说。
赵氏闻言,脸色又青又黄。“纵然如此……雷家族规明摆着在那,我也不好坏了规矩让人说闲话……”她拉不下脸来的说。
“规矩是人定的,既可以为四弟的媳妇打破,为什么不能通融我和兰儿?!”雷青堂和雷青云一道走进厅来,他一脸的严肃,尤其看见水玉兰额上有伤,血还流到了衣襟上,那神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水玉兰赶紧将脸上的血拭去,就怕他越看越生气。这男人她知之甚深,是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现在瞧她都见血了,可想而知他此刻大概已经气炸了。
雷青云走到妻子春实实身边,见妻子满脸无奈,他自是晓得自己母亲的脾气,且再瞧二哥的神色,怕也是不可能有丝毫妥协的。
他忍不住叹了一声,看来这事想顺利解决还得费点功夫。
“话不是这样说……兰儿毕竟是下人,能抬做姨娘已经是给脸了,不能——”赵氏下不了台,嘴硬的说。
“若母亲还是坚持兰儿不能为妻,那青堂决定带着她脱离雷家,自立门户,从此雷家族规再管不到我们身上!”雷青堂赫然道。
“什么?!你要脱离雷家?!”赵氏大惊。
其他人也同样吃惊,他竟然为了水玉兰甘愿与雷家断绝关系。
水玉兰的眼眶迅速濡湿,晓得此番他带她回来,便是决心给她名分的,只是她没想到,他手段会如此激烈,不计后果,不惜一切。
“你、你这逆子,竟说出这种话来!你父亲要是听了不气死才怪!”赵氏怒道。
他仍是一脸冷然。“儿子不孝,只能请两老原谅了。”
赵氏心惊。“你真要走?”
“雷家已经兴旺起来,五弟又己大婚,一切圆满,再也用不着咱们费心,今夜青堂就带着兰儿回杭州,以后不回来了。”他面不改色的说。
赵氏吓得跌坐回椅子上,张着口不知说什么好了。若青堂真与雷家断了关系,那老爷会怎么想?觉得她连儿子都管不了,这还做什么母亲?!
“母亲,雷家将倒时,二哥都没能舍弃咱们,现在咱们重新站起来了,他不沾光,情愿带着兰儿远离,他这是真喜欢一个人,真爱一个人,您何不成全他们让大家皆大欢喜?如此咱们也不会失去二哥,您还多了个能干又贴心的媳妇,这有什么不好?”雷青云忍不住上前劝说赵氏。
“这……这事我得与你们父亲商量商量。”她心里其实己软化了,但又不想就这样答应了,还是抬出老爷来。
雷青堂沉了脸。“随便母亲的意思,不管如何,今晚青堂都会带着兰儿离开。”说完这番话,他牵起水玉兰的手便走出了花厅。
所有人皆目瞪口呆,尤其是赵氏,简直惊傻了。
第十五章 我的女人需要我(1)
出了花厅后,水玉兰挣脱雷青堂的手。“你不能离开雷家的。”她说。
“为什么不能?”他微笑的反问她,己无方才在里头时的怒气腾腾了。
“因为你是雷家的二子,怎能轻言脱离关系——”她严肃认真的道。
“雷家二子又如何?雷家人已经不需要我了,而我的女人仍然需要我,我也不能放弃她。”他眼中含笑的说。
明知他的心意,她听了这话后仍忍不住洒泪。
“别哭,你又不是不知,我最怕你哭。”他轻轻为她拭泪,只是又一次瞧见她额上的伤,那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
瞧见雷青堂盯着她伤口的目光,水玉兰不敢哭了,快快收起眼泪的说:“不哭了,我不哭了。”一双手忙要去掩饰额上的伤口。
他抓住她忙碌的手,神情紧绷。“以后永远不用委屈自己,即便是嫡母,我也不允许她伤害你的!”
才收的眼泪,很快又滚了下来。“你对我……太好了……”
“那是因为你值得!”雷青堂双手慎重的落在她纤细的肩上。“记得我现在说的,你值得的,不管到哪、面对谁,你都要理直气壮,你不输任何人!”他正色的告诉她。
水玉兰望着他,良久后,在落下眼泪的同时,深深的点头。“我会记住的!”
“很好!这会咱们就收拾行李,回家去。”他们的家在杭州,他早有打算在那落地生根。
她边抹泪,边笑。“好,咱们回家去。”
“要回去也得让咱们姐妹叙完旧再说!”此时春实实也出了花厅,和齐香君一起走过来。
春实实抓过水玉兰的手。“二哥,人先借我一会吧,晚些还给你。”说完不管雷青堂同不同意,拉着她就走了。
齐香君则是双手交叉于胸,两眼瞅着他。“我说你真不错,是个男人,没教人失望,好男人不多,兰妹是跟对人了!”
雷青堂抿笑。“好男人是不多,但除了我以外,舅舅也算一个。”
一提到严文羽,她立即嫣红了脸庞,“提他做什么?!”
“是你说好男人不多,得跟对人才好。”
“啧,你平日为人冷淡,可这时偏多话了,不与你多说,既然要走了,我也得去收拾自己的行李。”她转头溜了。
齐香君己将自己在临安的产业变卖了,长居杭州,但隐姓埋名,虽然还叫香君,但改姓苏了,苏是母姓,如此才不用担心王家父子找上门,而她仍是以卖茶叶为生,与严文羽一起做生意,两人极有默契,亦是相知相惜,众人都等着两人的好消息,怎奈男的立誓家仇未报不成亲,女的担心自己不孕,无法为夫家传宗接代,因此两人的事就这么悬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