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能怪你,是我自己爱逞强,才会与那人冲突,你也是受害者,没人会怪你的。”水玉兰忙安慰说。
“可是因为奴家的到来,好似令两位爷不满,连累了妹妹,奴家过意不去……”
简钰容摇头抹泪,那样子任谁见了都要心疼的,唐雄和赵英就自动的送上自己的帕子让她擦眼泪。
只是帕子一口气来两条,不知她要选哪一条?没想到她倒会做人,两条帕子一起收下了,这让两个大汉眉开眼笑,而一旁的朱名孝本也想掏出自己的,不过猛然想起妻子的怒容,便将帕子赶紧塞回自己的袖袋内了。
水玉兰偷觑向雷青堂。若他真不要简钰容留下,她也不好自作主张的留人,再说这事也得考虎到严爷他们,万一简钰容的出现妨碍了大家在此的正事,那也是万不可行的。
但若赶简钰容离开,她又会被卖入青楼为妓,水玉兰顿时陷入两难,偏二少爷与严爷都不说话了,她压根不知该如何是好。
简钰容见这气氛,哭得更加哀肠百转,悲切得惹人怜悯了。
“严……练爷,既然二少奶奶己将人带回,不如咱们就暂时收留下来,若真有不便,过几日再另作安排也是可以的。”赵英见简钰容可怜,忍不住为她说话了,可简钰容毕竟是外人,在她面前便仍称严文羽的化名。
“是啊,瞧她孤苦无依的,赶出去也让人于心不忍。”唐雄也帮了腔。
两个手下都这么说了,严文羽询问的瞧向雷青堂。
“你怎么说?”让他拿主意。
水玉兰马上恳求的望向他。“二少爷……”
雷青堂见她一副乞哀告怜的样子,不住叹息,自己可怎么拒绝得了她!只得说:“好吧,这几天就让她先待下,不过得在咱们离开这里以前送走她。”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别府已经有匹正然不知怎么处理掉的瘦马,若再带一匹回去,岂不自找麻烦!
水玉兰一听,马上点头,她也没打算带简钰容回杭州的,只要让简钰容留下几天,她会替这女子找到好去处安身的,她私下这样盘算着。
而那简钰容听见自己得以暂时被留下,略感放心了,不过还是为自己的未来发愁,美人命运多舛,她一生悲苦曲折,想着想着又在众人面前落泪了。
那赵英几个见了极不舍,只有方小乔拼命皱眉。这匹瘦马未免太做作了点,相较之下,别府里的秋香真的完全比不上了,起码这勾引男人的功夫,秋香是决计不及人家十分之一的。
雷青堂正在午憩,倏然醒过来,发现简钰容就坐在自己床边。
他忍不住讶然。“你做什么?!”不悦的质问。
简钰容双目盈盈,盯着他腰间系着的象牙印。“奴家见妹妹身上也有一枚相似的,但您的这枚是天长,她的是地久,这是一对的是吗?”她没回答他的话,先问起这个。
他顺着她的视线瞧向自己的印。“没错,是一对的。”他特别强调“一对”两字。
她忽地就面色苍白的垂下首来。“您与妹妹恩爱,连个印都是天长地久、成双成对的,真好生教人羡慕,哪像奴家,注定孤寡一辈子。”她似悲从中来,这就掉下了泪。
雷青堂冷眼瞧她,一声不吭。
简钰容暗暗皱眉,凭她的美色,只要说这些话,再兼掉下两滴泪来,哪个男人不赶紧上来哄劝她、安慰她,甚至抱她,可这人却无动于衷,那眼神还冷漠得很。
她小心抬首望着他。“公子,奴家是真心想好好伺候妹妹的,这才能报答她的恩情,所以能否离开昌化时也带着奴家一块走?”她可怜兮兮的乞求。
他态度依旧冷冽。“你未经同意擅自进我房间,为的就是说这个?”他这是在责怪她擅闯进房。
简钰容脸色一僵。美人主动进房,多少男人求之不得,这人居然因为这样责备她?
“对……对不住,奴家一时心急,只想快与您说清楚,将来别不要奴家,这才会……”她委屈说着,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雷青堂瞧向被她抓在手中的衣袖,久久未出声,可那表情冷得像冰,让她不由自主的缩回了手。
“公……公子……”第一次遇到让自己连脚底板都发寒的人,她心头微颤。
“得了,出去吧!”他森冷赶人。
她面容立刻一阵青一阵白了。“可您还没答应带奴家走,奴家……”她不放弃,手再度大胆的伸了上去,眼含秋水,美目深深勾缠着他。
他眯细了眼,片刻后,看她的眼神似不再寒凉,笑得有点莫测高深了。
这样的他,教她呼吸不自觉的屏住,注意力都被他那双迷魅的眸子所吸引,忍不住猜测着这笑容背后的含意,这是……接纳她了?
“你真不想走?”他果然问。
“奴家不想……”她殷切的望着他,手更攀上他的前襟。
“我明白了。”
“这意思是……”她问得千娇百媚。
“意思是——”
“二少爷,二少奶奶专程向客栈借了厨房,给大家炖了银耳汤——简钰容,你坐二少爷床上做什么?!”方小乔端着银耳汤进来,瞧见简钰容居然与二少爷在同一张床上,手还贴在二少爷襟上,不住大惊。
水玉兰晚了方小乔几步入房,当见到屋里的情景后,同样惊愕了。
“兰——”雷青堂正要开口,简钰容已经起身向她走去。
“妹妹千万别误会了,奴家是来求公子别送走奴家的,奴家晓得不该私下来见公子.可奴家真的不想离开妹妹,您来得正好,替奴家再求求公子吧!”她拉着水玉兰的手泫然欲泣。
方小乔绷着脸,将银耳汤放下后,过去将简钰容拉开。“就算是求二少爷不要送走你,但有必要坐到床上去吗?别说你连这点规矩与分寸都不懂!”她气冲冲的说。
“这……奴家进屋子的时候,公子还睡着未醒,奴家本就要离去的,可转身时不小心绊了脚,这才跌坐到床上去的,而公子也刚好在这时候醒来,奴家见公子己醒便急着说自己的事,一时忘了分寸,这确实是奴家的错……”简钰容认错。
“奴家说的都是实话,公子是妹妹的人,奴家虽是瘦马出身,可也懂得不可以抢人家丈夫的道理,再说妹妹是奴家的恩人,奴家又怎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她委屈的说。
水玉兰似乎教她说动了,脸色没那么死白了。“我……相信你。”
方小乔看不过去,不想水玉兰被骗,马上道:“二少奶奶,眼见为凭,您不可——”
“别说了,我就算不相信她,也相信二少爷,他……不会背着我胡来的。”水玉兰看向床上的他。
雷青堂己坐起身,下床套上鞋子了。“没错,这事是误会,你别多心。”他说得播然,除此之外并未再多说一句。
见他没有多加解释,她难免失望,但仍选择相信他。
第十一章 将计就计(1)
七天过去,贾善德上回说好要带特别的东西给大家看,但至今仍毫无动静,了无声息,他那边虽无消息,可自从水玉兰在聚会上露了几手后,雷青堂倒成了抢手货,各家的玉石商争着要邀请他们一行人过去,既有意与这位有实力的年轻人结交,也对水玉兰这位小厮充满兴趣,想藉机挖角的人多得是。
雷青堂明知如此,却不拒绝这些人,因为他晓得贾善德虽未作声,但仍派人观察着他们几个,自己刻意与众商家打成一片,让人瞧出他很积极的要加入这个圈子,好好经营玉石的事业,以此降低贾善德对他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