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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人给害了?”陶七有些意外。

  “当时我的船被几条大鱼撞了,也不知那些鱼是什么做的,竟有着一身铜筋铁骨,硬生生把船给撞破了几个洞,又遇上几个大浪打来,整条船就散了,危急间,我抓住了一块船板,由于事发突然,等我定下神来后,才发现其他的人都不见了,只有当时随我出海的一个随从也抓住了根木头,漂在我旁边,可他那根木头太小,见一个大浪打来就要把他给淹没,本少爷才好心让他过来我这块船板上。”

  “然后呢?”

  “我们在海上漂流了大半天,都不见有人来救,就在日落时分,好不容易瞧见附近有条渔船,我们一边呼救一边划过去,谁知道就在那当下,他竟然朝我的脑袋狠狠挥了几拳,然后把我推进海里。”提起这件事,安长念恨得咬牙切齿。

  陶七原以为那随从是想独占那块船板,但继而一想又觉不对,“不是已看到渔船,快得救了,他为何要袭击你?”

  “他把我推入海里时,责怪我说,要不是当初我命人钓起那尾大鱼,也不会害得船被那尾大鱼的同伴给撞破,导致翻船。”这是他的错吗?又不是他让那些鱼把船撞沉的,要怪该怪那些该死的鱼才是吧。

  陶七不客气的说了句,“听起来你确实该死。”他听说出事后,活着回来的只有六个人,当时可是有三十几个人一块出海啊。

  见他非但没有责怪那谋害他的奴才,还帮着对方这么说他,安长念怒道:“你说什么?!”

  “要不是你非要钓那条鱼,也不会引来它的同伴撞船想搭救它,这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而且你知道与你一块出海的那些人,有二十几个全都葬生海底吗?”

  听见死了这么多人,安长念静默了瞬间,接着便驳斥道:“海里的鱼本来就是让人钓的,我让人钓鱼有什么错?谁知道那些鱼竟会疯了似的来撞船?”他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心里也十分后悔,但长久以来的骄傲让他说不出抱歉的话。

  他这么说似乎也没错,但陶七凉凉的拿另一句话来堵他,“你要是不出海,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觉得他这分明是故意挑刺,安长念一时忘了愧疚,“陶七,我知道你巴不得我死了对不对,你们明明来了水云镇多日,却迟迟没来找我,你是不是不希望我恢复记忆,想让我一辈子做个傻子?”

  陶七不疾不徐的回道:“那时庞度去找过你,是你自个儿不肯跟他回来,而且你完全不记得咱们,要带你回京,只能绑着你或是打昏你,难道你希望我们这么做吗?”

  安长念拂袖冷哼,“我看你压根就不想带我回京。”当时他去了升明客栈,找到庞度后,便让庞度替他弄来一件象样的衣袍,换下身上穿的那件,再命人连同银子送回给高久思。

  他得回记忆的同时,也记得在他失忆时发生的所有事,包括他神智不清,疯疯癫癫的把自个儿当成了皇上、皇后、某个将军、大臣和王公贵族等,甚至还有他养的那头白狼,其中也包括他曾短暂变回自个儿的那次。

  想起那时高久思讥笑他,身上没半文钱,他才让人送回那身衣袍和银子,就是要让她知道,他堂堂泰阳侯世子,银子多的是。

  想起她,他掀起车帘,忍不住再朝水云镇的方向瞥了眼。

  那丫头该收到他命人送去的衣裳和银子了吧?脑海里涌现他成为初六时,与她在一块的那些记忆,对自个儿被当成傻子,他觉得难堪的同时,心里又莫名的掠过一些怪异的情绪,像是不舍、像是眷恋。

  下一瞬,他赶紧摇头想摇掉那古怪的心绪。他有什么好不舍和眷恋的,前段时间那丫头还把他当成下人,唆使他干活,他没找她算帐已是他大肚。

  “你就这么走了,那高久思怎么办,不管怎么说她都和你拜堂成亲了,你就这样抛弃妻儿不管?”陶七语气里透着一抹责备。

  安长念心中不满,觉得陶七这家伙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她诱骗我同她成亲,本少爷没治她罪已是宽待她了。”他嘴硬的说,接着提出一个交换的条件,“我知道你这回定不是心甘情愿来找我,关于她的事,你回京后不许向任何人提起,那我回去后也不会对我爹和皇后姊姊提起,你来水云镇多日,存心拖延着不带我回去的事。”

  陶七挑起眉,这是在威胁他,想让他替他掩盖他薄情寡义,抛弃对他有恩的糟糠之妻的事?

  “若我非要说她的事呢?”

  安长念有恃无恐,“那我就告诉皇后姊姊,说你在水云镇看我受人欺负,不仅袖手旁观,还一再阻拦庞度带我回京,直到我遭人偷袭,自个儿恢复了记忆,才找上你们。”他姑母,也就是陶七的母亲时常进宫探望姊姊,届时一向疼他的姊姊定会告诉姑母这件事,让姑母好好责罚他一顿。

  听见他这番威胁,竟与事实相去无几,陶七不知他这是朦到的还是真知情,略一沉吟之后道:“没人问起她的事,我自不会说。”

  换言之,若有人问起高久思,可就不在此限了。

  第8章(1)

  初六离开后,何长旺与李三胖等人都很担心高久思,不过她只歇了一日,翌日便打起精神来盯着茶铺的重建。

  看着为她担忧的几人,她强颜欢笑的表示,“初六走了,这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茶铺是爷爷奶奶留给我的,我现下只想把它重新建起来。”

  听她这么说,众人才放下心来,“你能这样想就好。”

  然而在得知初六离开的事后,有人却存心不想让她好过,例如丘李氏,特地跑来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哟,听说那傻小子复原啦,还是京里的贵人。我说呢,瞧他一表人才,要不是因为遇难变成傻子,依人家那尊贵的身分,哪里会娶你这种卑贱的女人,我听说当初还是你哄骗那小子成亲的,你简直不要脸,否则他哪里会做得这么绝情,连带你回去都不肯。”

  高久思沉下脸,“你说够了没有?”要不是丘成跑来偷袭初六,初六也不会在昏迷一天一夜之后离开她,她还没找他们算帐,丘李氏倒自个儿跑上门,新仇旧恨,今天她就一块算个清楚!

  她一把攥住丘李氏的手,“走,跟我上衙门去!”

  邱李氏吃了一惊,“你要做什么?”

  “我要告你们母子纵火烧了我家茶铺。”光这条纵火罪,就够他们母子吃不完兜着走。

  丘李氏吓到了,挣扎着想要扳开她的手,“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你家茶铺是咱们烧的?”

  她紧抓着她不放手,“你们母子对我退亲一事心怀怨恨,才会趁我成亲那晚偷偷跑来烧了茶铺,否则我平日并未与人结怨,谁会无缘无故跑来烧茶铺?”

  官府因为查不到证据,茶铺被烧之事迟迟没有下文,且她前阵子又忙着操办奶奶的丧事,紧接着又忙着重建茶铺,这件事便一直搁着没管,而今,她对丘家母子委实忍无可忍,不打算饶了他们。

  没有证据无所谓,只要她肯使些银子,大老爷板子打下去,还怕他们不招吗?

  见高久思真要拖她去见官,丘李氏吓到了,叫道:“你这贱人快放开我,你家茶铺被烧之事与咱们无关,你休要诬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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