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他语气坚定的说道。
“少爷……”
“我们之间早己不是主子与丫鬟的关系,你很清楚。”
她心屮一紧,连忙摇头,“不是的,我跟少爷一我们不可以。”
叶钊祺匀唇,嘲弄地问,“莫非你还记恨着过去我对你太坏的事?”
“我没有,而是……”她欲言又止。
“而是什么?”
“少爷身边已经有时晴,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她避重就轻的说。
叶钊祺微愣,旋即笑了出来,“你是在吃醋吗?”
赵颐萱登时红了脸。“当然不是!”
“喔,你当然不是在吃醋。”他促狭的笑着点头。
“少爷!”她又羞又急的娇嗔他一眼。
“逗你玩的呢,可别真生我的气。”他忽然握住她的手。
她一震,双颊发烫,立刻将手收回来,背过身相对。“夜深了,要是有人进来撞见少爷跟奴婢共处一室,那就不好了。”
“难道你忘了,先前我们可是同进同出,共睡一室。”
说实话,虽然眼下如愿换回自己的身体,可叶钊祺却好怀念那段两人互相扶持的日子,她就待在他身边,随时能见着面。
赵颐萱垂下眼,面色怅然。“少爷,那时情况不同。”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那些事对我来说都不成问题,问题在于你。”叶钊祺也没逼她,只是坚定的往下说:“我知道,过去是我错待了你,你应该也想知道为什么,明天就是上元节,我会在河边放天灯那儿等你来,如果你不来,我就会对你彻底死心。”
这是一个赌注,可唯有出此下策,他才能逼她面对。
赵颐萱背对着他,一时半刻没有吱声,可是从她僵硬的姿势看来,肯定听见了他的话。
“颐萱,明天晚上,我等你。”沉沉说完这句话,叶钊祺转身离开。
赵颐萱心下一凛,正想喊住他,却在出门的前一刻,硬生生又止住声。
明天晚上她该去吗?
上元节的晚上,麒麟王朝的百姓多会聚在护城河边,放起祈福的天灯,这是一年一度的年节盛事,不只是寻常百姓,就连贵族们也会共襄盛举。
是以,也只有在这样的年节盛事里,才有机会见到贵族与百姓们不分阶级的聚在一起。
这一晚的京城处处挤满了人,也唯有这一晚,女子们能打着过节的名义,光明正大的抛头露面而不受人指指点点,因此有些尚未成亲的男女,也会趁这一晚偷偷幽会,互表情衷。
“少爷,天灯已经准备好了。”孙咏抱拳果报。
“搁着吧。”伫立在河边的修长人影淡淡说道。
今晚的叶钊祺穿着一身黑色红鹤纹滚狐毛锦袍,更榇得挺拔的身躯气宇非凡,英俊如画的眉眼与出身名门世族的气质,一晚上不知吸引了多少年轻姑娘的目光。
人潮越来越多,分别聚集在护城河两头,一盏盏天灯在天上飘升,火光将河面映成一片橘红,美不胜收。
尽管春雪未融,气温偏寒,不过冲着这晚的习俗美景,众人还是不畏寒冷,全都争相挤到河边观赏。
她会来吗?叶钊祺看着那些在黑夜中飘飞的天灯,觉得自己一颗心也随那些天灯起起浮浮。
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也有一些问题想问她,最重要的是,他有个重大的决定必须亲门告诉她。
可倘若她不来赴约,那么说再多也没意义……叶钊祺焦灼不安的烦躁起来。
第5章(2)
蓦地,一只手轻碰他的肩膀一下,他浑身一震,立刻转过身,不想却对上一张陌生的女子脸孔,他紧悬在喉间的那口气顿时泄了下去。
“公子,那头已经挤满了人,我看这边还有空位,能否容我跟你一起观赏天灯?”娇悄姑娘羞红着脸儿,娇滴滴的问道。
叶钊祺冷冷瞥去一眼,一看便知这名女子是想借机攀谈,而且女了身后还领着贴身丫发,显然是出身高门的千金小姐。
由于叶钊祺在京城中声名狼藉,他的终身大事也跟着延宕下来,可近来他变了许多,不仅收敛了坏脾气,也不再与昔日的狐群狗党四处胡闹,整个人俨然改头换面,自然引起未出阁姑娘的注叶钊祺不咸不淡的问道:“姑娘可知在下是什么人?”
那名姑娘不明就里,以为他对自己也有那么点意思,遂巧笑倩兮的反问:“还请公子指点迷津。”
“我是己逝的叶太尉之子,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叶钊祺。”
闻言,那名正值花样年华的姑娘立刻刷白了脸儿,又窘又羞的咬紧下唇。
叶钊祺却一脸坦然的劝道:“姑娘还是去别的地方赏天灯吧,万一跟我站在一起,引来了难听的流言,那我可就对不住姑娘了。”
于是,顾不得姿态狼狈,那名姑娘匆匆领着丫鬟离去,就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正好与身穿单薄素袄的赵颐萱擦肩而过。
叶钊祺的目光微顿,一下子眼底似燃起了火花,就这么灼灼的紧盯着她。
赵颐萱将他说的那席话一字不漏的尽收耳底,不禁有些难过。
“少爷为什么要那样说?那些话……很伤人。”她心疼的说道。
“无妨,反正被伤的人是我,况且,我说的是事实,京城中有哪个姑娘敢与我站在一起?”他自嘲的勾笑。
“少爷过去是荒唐了一点,但其实少爷不是坏人。”她微微一笑,又说:“倘若少爷是坏人,眼下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闻言,叶钊祺胸口滚烫不己,再也顾不上其它,一个箭步上前,就这么将她拉过来,然后用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将她拢进怀里。
“瞧你,天气这么冷,还穿这么少。”他心疼的斥责着。
“原来少爷也懂得关心人。”她红着脸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
她错了,他哪里懂得关心人,他横行霸道,性格暴躁,为所欲为,事事只想着自己高兴,根本是个混帐。
若不是有她点醒他,让他明白许多道理,恐怕至今他依然还未清醒。
“我关心的人就只有你。”他将她抱紧。
“少爷,旁边还有人呢。”她挣扎着想离开。
“别动,就这么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软了声音央求。
终是抵不住他的请求,她没再抗拒,就这么让他抱着。
原本,她是打定主意不来的,只是每当想起他孤单的背影,遭受亲人背叛时的痛苦模样,她的心就好似被刀子磨刮,疼痛难耐。
她发现自己放不下他,所以明知道两人的身分有别,她身上又牵扯了许多麻烦,而他自己也有许多棘手的家务事得处理,雨人不该在这种时刻谈情说爱,可她还是来了。
“你知道吗?五年前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上元节。”
一当叶钊祺松开怀抱时,她刚站稳自己,旋即就听他娓娓道出昔日的情景。
“五年前?”她诧异的眨着眼。
“那时,我跟将军府的公子还有一群人来这里看天灯,后来就看见一身雪白大氅的你站在河边,脸被天灯照得熠熠发亮,美极了。”
见他双眼炽热,脸上尽是着迷,她心跳不禁加快,脸儿赧红,从没想过,原来他在这么早以前就留心起自己。
“后来我想尽法子打听你,有一回听说你在万佛寺上香,我也跟/去,听说你上完香都会到后山赏花,我就等在后山,想找机会认识你。”
听出他语气有异,她蹙眉追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