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飞的嘴角渐渐扬起,喃喃自语着,“这可有趣了,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大白天还要戴着墨镜?”
今早起床时,他突然察觉到眼前出现光影,所以才特意将她留下,只可惜仅能隐约瞧见一些影子。
她的身形与玉莲满像,但给他的感觉就是和玉莲不吻合。
只是……她到底是谁?
第6章(1)
本来柴飞是想继续隐瞒自己的视力已有进步的事,哪知就在隔天,因为方管家踢到床角摔了一跤,他急喊了声:“小心!”而揭穿了。
当方管家得知这消息,开心的冲出病房,打了通电话给先生和夫人,这情况看在柴飞眼中,既无奈又生气。
想当然耳,柴家人知道了,贺玉莲自然也得到消息,她立刻打了通电话给初盈。
“喂,夏初盈,今天晚上你不用代我去照顾柴飞了。”她得意洋洋地说,照这情况看来,柴飞肯定会感激她,说不定还会娶她呢。
“为什么?”上午没课,正在家休息的初盈乍闻这消息,内心喜忧参半。
“因为他已经看得见了。”贺玉莲媚声笑着,那笑声却似锐利的箭直刺着初盈的心坎。
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开心才是,但为何心底有种强烈的失落感呢?
贺玉莲打这通电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已和柴飞断了缘,不再有任何联系的理由了?
可他是什么时候看见的,昨晚他还没有任何征兆呀!
“他……看见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嗓音发颤。
“听说是突然的,你问那么多干嘛?已没你的事了,告诉你,以后别再来找他,我自然也会放过你大哥。”冷冷地撂下警告后,贺玉莲便挂断电话。
挂上话筒,初盈的泪水已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但即使掉再多的泪,依旧舒解不掉心底的愁苦。
“初盈,你怎么了?”夏毅从房里走出来,正好看见她哭得心碎的模样。
“我……我没事。”她赶紧拭去泪水。
“没事?既然没事为什么会流泪?”夏毅走近她,轻拍她的背脊,“是不是为哥烦心,害怕那件事……”
“不……不是的,哥,你别想那么多,是我听见柴飞已经痊愈的消息,所以替你开心,喜极而泣。”她抹去泪水,心想柴飞恢复视力她应该开心才是,为何还要哭得这么伤心?
他只当她是贺玉莲,如今他痊愈了,她这个冒牌货理当退出,一切回到原点,她又何苦往死胡同里钻,认不清自己的身分呢?
“真的?你确定他已经恢复视力了?”夏毅闻言,激动地抓住她的手。
“当然是真的。”初盈用力地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他双手合十,直向天道谢,“真是老天有眼,没有让一个有为的青年毁在我手上。”
“哥,既然没事了,你也该放宽心了。”她拉着他坐到椅子上,并为他按摩肩背,今天的晚饭由我来做,我们为他好好庆祝一下。”她的嗓音有些哽咽。
“你今晚不去医院帮忙吗?”
“呃……不用了,我照顾的那个病人也在今天康复出院了,所以我才说要庆祝呀!”说要开心,可她的鼻根却直泛酸。
“意思是以后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她点点头,“以后我们就可以多一点时间相处了。”
“那就好。知道吗?看你这么辛苦,大哥好难过。”夏毅衷心地说:“希望一切都否极泰来,我们能够平安度日。”
“嗯,一定可以的。”她漾出一抹甜笑,“哥,无论如何,我只要你平平安安,以后别再出车了好吗?”
“这……”
“我有打工,学费不是问题,可大哥只一个,你要为我保重啊。”她极力想说服他别再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你真是我的好妹妹。”夏毅侧头想了想,“嗯,这几年我也存了些钱,供你念书应该够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她满是希冀的看着他。
“奸,我答应你就是了。”拧了拧她的鼻尖,夏毅看看墙上的钟,“你该去上课了。”
初盈红着眼对他漾出微笑,“好,等我回来煮饭,别再自己动手了。”
一晃眼,时间又过了近一个月。
这段日子里贺玉莲可说是天天来照顾柴飞,而柴飞的视力已百分之百恢复,出院回到公司重新掌理业务。
“飞,好不容易康复了,要不要出去庆祝一下?”
他睨了她一眼,“哦,你想去哪儿庆祝?”
“都可以呀,还是去俱乐部也行,自从你车祸受伤后就再也没去过了,不是吗?我还记得你最爱喝那儿的龙舌兰呢。”
贺玉莲根本没想过柴飞曾带初盈去过俱乐部,所以不知道已穿帮了。
其实,即使她没说这话,这阵子的相处,柴飞也知道她压根不是前阵子夜夜陪着他的女人。而且他也私下打过电话问过酒保阿森,阿森确定的表示上回陪他去俱乐部的女子并非玉莲,虽然她极力装扮成她的模样。
既是如此,那她究竟是谁?
可逼问她,她会说吗?
不会,非但不会,还可能会将她逼得离自己更远,所以他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只在私底下调查。
“不了,一段时间没接触公司业务,我想将这些文件看一看,没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他淡淡地扬起眉,撇嘴笑出抹冷意。
“什么?你要我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要不,你还要怎么样?”他满脸阴鸷地问道。
“别忘了这阵子我是怎么照顾你的,你也该感恩一下吧。”
“感恩?”柴飞冷冷一笑,“我已经够感激你了,不是送了你一辆两百多万的跑车吗?”
贺玉莲轻哼一声,“我可不是一辆跑车就打发得掉的。”
“那你的意思是?”他的眸里闪过一丝厌恶。
“我的意思是要嫁给你,先前我为照顾你可是夜夜与你在一起,你总得顾及我的名节吧。”
“你的名节?”他摇头轻笑。
“怎么了?”贺玉莲不悦的瞪大眼。
“你还有名节可言吗?”
她在跟他之前已跟了不少男人,还竟敢在他面前提名节哼?
“柴飞!”她猛地站起身,双拳紧紧握着。
“好了,别气成这样,脸红脖子粗的多难看。”他只希望她识相的离开。
“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你给我记住!”恨意满满地丢下这句话,她忿忿然地冲出门。
柴飞重重的叹了口气,双臂枕在脑后靠在沙发上,不期然的,脑海里涌现夏初盈的身影。
当他亟欲猜测那个每晚陪伴他的女人的真正身分时,为什么想到的总是她呢?
又为何那女人会有着与玉莲相似的声音呢?这些谜团令他茫然与不解。
看看手表,再不久便到她下课的时间,他没有多想,拎起外套走出去,驱车前往初盈的学校。
车子甫在校门口停下,就见初盈抱着课本走出来。
柴飞立刻下车,来到她面前站定。
低着头走路的初盈看见一双亮黑的鞋子出现在她眼前,她吓得往后一退,赶紧抬起脸。
“柴飞……”
一见是他,她又惊又喜,有股冲动想上前摸摸他的脸,或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好证实他真的复原了。
“没想到那么久没见了,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他扯着笑,话中有话。
初盈倒抽口气,支吾辩解,“我……我是因为……因为是小茜的同学,理当关心你。”
“你关心我?”柴飞点点头,目光似火炬地望着他,“我是听小茜说,你曾去医院看过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