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亲临就算了,她还可以硬拗是谈公事,但他现在带了一束玫瑰来是怎样?存心让地百口莫辩哦?
她紧张地看过去,下班时间已经过了,还是有几个人没走,此刻正好奇不已地看着他们,大概快被好奇心给压死了。
“你会害死我!”她连忙把东西收一收。“我们快走!”
她得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跟她们说明她和吕靖原的关系,就说她是他远房表妹会不会太扯?还是说他在迫她朋友,花是叫她代转的?
唉,为什么每个理由听起来都好牵强?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再见机行事吧!
她匆匆拉着吕靖原走出销售中心,迅速上了他的车,连声催促他赶快开车。
“吕总经理!拜托你以后不要这样,我还要上班呢!”她咬着唇,纠着眉心,想到明天就很头大。
“我好像造成你的困扰了,对不起。”他看着她微笑。“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结婚,他们早晚会知道我们的关系,现在公开对你比较好。”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结婚?我又还没确定怀孕了。”她不自在地说,眼睛有点心虚地看着前方。
他轻松的表情瞬间转为严肃。“你不要瞒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她讶然睁眸,惊吓地看着他,整个人紧张得快不能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她没费神否认,既然他说得肯定,可见有根据,而且她这才注意到,车子往她不熟悉的方向疾驰,这不是回他公寓的路。
“我请打扫的大婶帮我留意你的垃圾,她一直没发现女性生理用品,所以这表示你月经没来,今天她告诉我,她看到你房间有支验孕棒,有两条线,浴室垃圾桶还有包装和说明书。”
“什么?你居然叫大婶监视我?”一股无明火涌上来,秀丽容颜掩不住愠恼之色。
她现在是在生气他叫大婶留意她的垃圾吗?也不全然是。
说穿了,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感到焦虑吧!
她怀了他的孩子,而他们只有肉体上的关系,却没有感情上的依恋,他……还没爱上她。
“你不要误会了,我只是担心你会对我隐瞒怀孕的事,自己一个人苦恼,绝对没有监视你的意思。”她太敏感了,他连忙解释。
“所以,你现在不往回家的路上开,是要把我押去妇产科吗?”她挺直了肩膀,语气不善。
她防备的态度让他有些无奈。“为了你跟孩子好,你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也想了解要注意哪些事,这样才能好好照顾你。”
“请你把车开回去。”她冷声道:“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还没准备好要去面对妇产科医生,我从来没有看过妇产科,我还未婚,却要接受医生异样的眼光,你想过我的心情吗?”
她越说越激动,心中的烦躁倾泄而出,不安、不确定,这些加起来变成一道失控的洪流。
“知道了,你不要激动,对胎儿不好。”他连忙把车停到路边,轻声而恳切地说:“我道歉,是我想得不够周到,如果你不想去,我绝对不会勉强你,我们现在就回家。”
“我不只不想去妇产科,我还不想生。”说这句话时,她的心脏同时滑过一阵刺痛。
他凝神看着在闹别扭的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考虑清楚再说,如果考虑清楚了,结论还是你不要生,我尊重你。”
她火速凝视着他。
尊重?这两个字听起来很刺耳!
心脏高速撞击着她的胸房,闷闷的。“如果是梁珊瑚怀了你的孩子,你会说尊重她要不要生吗?”
他蹙起了眉心,一抹痛苦的神色稃上他的眉眼之间。“为什么要提到她?她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
她可能不知道,她的出现真的让他好过许多,现在他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了,她何苦还要踩他的痛处?
然而,他的痛苦看在贝咏橙眼里却是很无法忍耐,她大声地说:“如果是你深爱的梁珊瑚怀了你的孩子,你绝对不会随便她要不要生,你一定会叫她生下来,求她生下来,因为那是你们俩的结晶,而我就不同了,我们的孩子对你而言,可有可无,举无轻重!”
她的指控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怪异,脸色阴沉。
车里的气氛持续凝滞着。
她有些慌了,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她不该说那些话的,她根本没资格,因为那一夜,是她起的头。
她不安地等着,等着他开口。
他大概会请她从他的公寓里搬走,请她拿掉孩子,与她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划清界线吧……
因为他迟迟不说话,她的不安扩大了。
终于,他叹了口气,低沉而沙哑地说:“如果我不得不同意你不把孩子生下来,那么一定是因为我不想强你所难,不想你原本的人生因为我的强求而改变,绝对不是因为这孩子对我而言可有可无,他是我的骨肉,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她颓然垂下了眼眸,眼底有层深刻的沮丧。“……对不起。”
他可知道她胡乱发飙,莫名其妙找他麻烦,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上了他!
她现在才知道,爱上一个人,这份感情如果不是双向的,原来这么难受。
贝咏橙叹了口气。“孩子的事,让我想一想,我明天给你答案。”
第6章(1)
贝咏橙整天心神不宁。
今天她必须给吕靖原答案,但答案是什么?她也心乱如麻,还没有个结论。
是要答应他的求婚,一起组成家庭,然后生下孩子,巴望着有一天他会爱上她?
或者,拿掉孩子,就此与他划清界线,从今以后形同陌路?
选择前者,她要冒很大风险,因为他有可能终其一生都会想着梁珊瑚,他们只能做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
选择后者,她不必冒险,但会心痛,那份心痛也许会过去,也许不会……但对她而言,肯定会造成莫大的伤害,毕竟谋杀一条小生命太残忍了。
而且,只要想到拿掉孩子之后,自己跟他就再没有瓜葛,就有根无形的细绳,从脑子通往心脏,不寸在那里抽动,让她心痛……
“什么?真的吗?伤势严不严重?”
她从茶水间倒了杯热开水走出来,经过经理桌边时,听到经理在接电话,不知道在说谁受伤了,经理还马上从位子上夸张地跳了起来。
她整个人精神不济,原本想喝杯咖啡提神的,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自然而然地改喝开水了。
“张组长!”挂上电话,林永泰匆匆交代,“等一下的行销会议你来负责,吕总受伤了,伤势很严重,我现在要马上过去表达我的关心,这很重要。”
说完,他不由得得意起来。“你们知不知道,能够得到这第一手消息,多亏了我平常对吕总的秘书关照有加,只要去总公司开会,一定不忘带份小礼物给她,女人啊,就是这么好收买……”
贝咏橙脑中轰然乱响,她停了下来,S佥色苍白地看着林永泰,呼吸急促而不稳定。“经理,你说……吕总受伤了?”
林永泰奇怪地看着她。“对,好像是有什么重物从施工中的高楼掉下来,压到他。”
重物……压到他……老天!她的手心冰冷。全身的血液都在凝结。“吕总……他在哪家医院?”
“干吗?你也想去?”林永泰上下打量着他们家艳冠群芳的销售中心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