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后,她不禁又低头欣赏了眼足下蹬着的美丽高跟鞋,那可是当季的名牌限量鞋,全台湾仅只一双,是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价值不菲哩。
“我们今晚去吃法国料理吧……天呀!怎么会乱七八糟的,发生什么事啦?”
柯琳真这才察觉到异样。
“要吃你自己去吃,我没胃口!”齐旭光没好气地咆哮道:“哼!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成天只晓得逛街和吃饭。”
“干嘛口气那么凶,人家又没惹到你。”她艳唇微噘,有些不悦。
她迭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总是被人捧在掌心呵疼的,几时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我现在心情很差,你没事最好别惹我。”他寒着脸,警告道。
“哼,莫名其妙。”害她的好心情尽失,气得转身要走。
“慢着,我有事要问你。”他一把扯住她的皓腕。
“呦,刚刚不是还嫌我碍眼吗?”她娇瞠道,用力挣脱他的钳制。
“少在那儿给我要性子!”他怒斥道:“这件事非比寻常,万一搞砸了,我们以后谁也休想有好日子过。”
“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啊?”她立刻收敛起大小姐脾气。
“你知不知道齐昀亮专门用来储存业务机密的电脑密码?”
“你要他的电脑密码干嘛?”
“当然是有要紧的用处啊!快说,密码是什么?”他激动地扣住她的双肩。
“好痛耶!你先放开我啦……”她的艳容突然皱在一块。
“快跟我说啊!别拖拖拉拉的。”他的手劲不减反增。
“我不知道什么密码啦……真的!快放开我,很痛呐!”她泪汪汪地求饶。
“你真的不知道吗?”齐旭光疑神疑鬼道:“我不相信……齐昀亮那蠢蛋以前简直拿你当女神一样膜拜,任何事情都不敢瞒骗你,像个龟孙子般对你掏心掏肺,怎可能如此重要的事情却不曾跟你提过呢?”
“我真的没骗你啦!”她用尽全力,一把推开抓狂中的他。
这男人怎么总是翻脸如翻书,喜怒无常得吓人啊?
“你再仔细想一想,也许他曾向你透露过,只是……你该死的忘记了?”
“你耳聋啦?我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她咬牙强调道。
“真的没有?”他的肩膀垮了下来。完蛋了……全都完蛋啦!”
瞧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沮丧样,柯琳真不禁跟着心慌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干嘛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她关心道。
“我们都低估了齐昀亮。”他若有所思地说着。“原以为可以一次将他彻底扳倒,然后连根拔起,岂料……”
果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后患无穷呀!
“我们这次不是已经整垮他了吗?”她着实不解。“我才不信一个瞎子能有什么威胁。”
难道……齐昀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东山再起了?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光是他一个人还不是为惧。”他抹了下额际的冷汗。
“我所顾忌的是日本赫赫有名的‘星将集团’总裁特助——绯色知臣。”
那是齐昀亮当初在哈佛念书时的挚友,也是这次双方企业跨国合作的主导人之一。就是这家伙害齐旭光头疼的。
“合约不是已经白纸黑字签妥了吗?难道区区一个小特助能够只手遮天,坏了我们发财的计划不成?”她觉得他太杞人忧天了。
“笨女人!”他口气不善道:“你难道忘了吗?绯色知臣可不是一般普通的小特助,而是最受总裁疼爱的私生子。简单地说,咱们‘元永企业’能破格与规模如此傲人的日本大集团结盟,卖的就是齐昀亮跟那小子之间的交情。”
“那……现在该怎么办?”
“之前,因为那个绯色知臣告假三个月去挽回他的爱情,才让我们有机可乘。如果他又跑回来作齐昀亮的靠山,我看以后事情就难办了。”他懊恼道。
“可是,我们不是还有合约作护身符吗?只要抓紧这个机会,未来十年内保证赚钱不用愁了。”她天真道。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果弄砸了这个大案子,光是赔偿对方的违约金就够我们吃不完兜着走了。搞不好……还会因此吃上官司!”
“天啦!那我们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岂不是都要化为乌有了吗?”
“何止化为乌有,更糟的是可能会负债累累啊!”
“你说我们会就此变得一文不值?”她艳容失色。
“没错!”这就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呀!
柯琳真紧张地揪紧齐旭光的衣服。“但是那份合约上签的可是你的名字啊,假如‘星将集团’故意刁难你,我们也有法律作保障呀!这样一来,便不必怕那个绯色知臣从中作梗了。”
“理论上是这样。”他面有难色。“可是下午日本方面来电通知,因为当初合约上另有明文约定,于是要我尽快履行义务,把该合作案中最重要的几点关键细节的企划书E-mail给他们,否则合约视同作废。”
“那就立刻照办啊,省得夜长梦多。”
“你以为我就不希望这份商机无限的合约快点生效吗?”他翻了个白眼。
“问题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怎么会……”
“因为那些要命的企划书内容我根本不清楚,总不能叫我随便瞎掰去滥竿充数吧?”届时,不被对方告死才怪。
“当初齐昀亮那么器重你,居然没找你一起讨论如此重要的企划案?”
“他只跟我提个大概而已,至于核心部分,他向来习惯自己作主,旁人是插不上手的。包括……自认能吃定他的你相我。”
闻言,柯琳真不禁沉默。
是啊!齐昀亮个性是温柔随和、平易近人,但那并不表示他没主见、没个性;尤其是关乎工作,他更是标准的完美主义者。
“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找到齐昀亮,逼他把对方需要的企划书交出来,否则我们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条了。”他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他会肯吗?”她迟疑道。
那份企划书可是齐昀亮现在唯一的保命符,也是最后可以翻身的机会,或许他会抵死不从也说不定。
“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抢过来。”再无其他选择了。
齐旭光望着落地窗外华灯初上的街景,心中又开始默默算计了起来。
“亲爱的昀亮堂弟。可别怨我喔,要怪就怪你自己流年不利,命途多舛啰!”
他冷笑道,神情十分骇人。
第7章(1)
齐昀亮笑逐颜开地挂断电话,转身对岑净说道:“我那位日本友人,后天就要来台湾找我了。”
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跟失踪多时的绯色知臣联络上了,并且立刻将自己目前的危险处境告诉好友,希望对方能给予援助。
“他是专程出面替你讨回公道的吗?”
“当然。还会顺便给齐旭光他们一些苦头尝尝呢,算是报答他们对我如此‘厚爱’的小利息。”
对敌人太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他近来所学到的最大教训。
“可是……我担心若是逼得他们狗急跳墙,怕会因此惹祸上身。”
“别怕。只要有知臣在,谅他们也玩不出什么把戏。”
“我还是觉得应该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不希望生活得提心吊胆。
“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
为了良好的胎教着想,他不想再延续这种不愉快的气氛,遂转移注意力地改聊起目前最感兴趣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