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谦是做大事的人,对靳懿威的财富,他也有疑问,但他聪明的没有多问,毕竟答案并不一定就是事实。
此刻,府衙厅堂里,众人齐聚一堂,好酒、好菜摆满桌,也算是送别宴。
靳懿威、范敏儿、齐谦、唐紫英、朱易霆及曾晓乔围桌而坐,后方有苏二及玉荷等一干奴仆在旁伺候。
酒酣耳热之际,齐谦举起杯子看着曾晓乔,笑说:“曾姑娘,可否让我当一次媒人?”
“我?”曾晓乔诧异的指着自个儿。也是,这一桌子都是一对一对的,除了她跟朱易霆之外……她慌乱的眼睛对上朱易霆,只见他勾起嘴角笑着,粉脸顿时一红。
“晓乔,答应嘛。”范敏儿一直都知道自家大堂哥心系义妹,但她爹娘却早早替义妹安排了婚事,她曾经想过,大堂哥想离开,也许其中也掺杂这个因素。
曾晓乔脸上的酡红更深了一层,她看着笑容满面的朱易霆。自从二叔在公堂上被判入监,江方桩设计掏空宜和洋行的内幕也全被揭穿,当时她很自责,若非她跟二叔分得太清,也许二叔不会被骗得那么彻底,进而听命花钱买凶去伤害范敏儿,是朱易霆的耐心陪伴才解开她的心结……于是在众人不停起哄下,她害羞的点点头。
“太好了!”范敏儿开心极了,一旁的几名丫鬟、小厮更是笑容满面地向朱易霆大声恭喜。
靳懿威深情的看着眉开眼笑的范敏儿。这是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她笑,他也跟着开心地笑。
朱易霆喜上眉梢,起身拱手,并对齐谦这个大媒人道:“宜和洋行的收入确实不错,可我认为钱要被活用,尤其是用在百姓的福祉上,这钱才真正有价值,所以日后二皇子若登基为王时有任何银两上的需求,我宜和洋行愿意双手奉上。”
齐谦大喜,笑看着在座众人,一脸认真的道:“在场诸位可得替本皇子作证,宜和洋行日后可就是我的金库了。”
众人相视而笑,一起举杯在空中一碰,开心地大口喝下。
由于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为了让最近频频展现恩爱的靳懿威跟范敏儿能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众人极有眼色的先行离开。
靳懿威跟范敏儿回到卧房里,两人都已梳洗,在床上相拥依偎。
“这一趟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她担心的叮咛。
“我会的,你放心。”
他深深凝望,她深情回视,离别在即,两人不免情动,尤其这段日子同床共枕,在他温柔小心的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人后,她已能享受男欢女爱带来的激情。
未久,轻喘娇吟声响起。
靳懿威热烫的手在她细致如玉的娇躯上爱抚、探索,炽烈的双眸贪看她在欢爱中的每一个反应,带着她细细品尝火热的激情,一次又一次的爱她。
接下来的日子对齐冉来说,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他不时接到坏消息,与他亲近的多名要臣被指欺君罔上、贪渎索贿中饱私囊。
那些人虽然大声喊冤,但在罪证确凿下只得认罪,却不敢拉他下水,因为他已早一步派人近身监视,也丢了狠话,他私下会给他们的子嗣留活路,但要是有人不识好歹,让他陷入官司泥淖,最终他们便会被抄家灭族,连根独苗都不能留。
事情本来很顺利,可最后的发展竟与齐冉设想的不同,那些大官突然又咬出他了,原来他们的子嗣被齐谦跟靳懿威早一步救出,而他的人纷纷被逮,如今他无人可用。
明知危机已至,他却不肯就此罢休。
接着他被软禁在成王府里,由大内高手层层包围,他想见皇上的要求也无人愿意通报。
这一日成王府内,一群黑衣人登堂入室进入花园,一路往假山旁的九曲回廊走去。
齐冉一见,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那是一间密室的入口,厩柱上的嵌壁之镜实为机关。
“不可以!”他吼叫着想阻止,但那些人已动了机关,走进密室。
室内相当宽敞,陈设豪奢,内有帐本、密函,更有可观的银票、金银珠宝,还有他这几年来算计的秘密,包括拉下太子,自己称王的计划。
脸色铁青的他被绑至皇宫,来到皇上的面前。
御书房内,皇帝冷冷的看着跪在下方的齐冉,“你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用尽心计谋害谦儿,如今已揪出余党,你可知罪?”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是被陷害的啊!”齐冉大声喊冤。
皇帝冷冷睇视,“很多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冉儿,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儿臣不懂,儿臣是被陷害的,二皇弟呢?他在哪里?一定是他陷害我的,父皇,让他出来跟我对质。”他气愤的大喊。
皇帝冷嗤一声,“陷害?是谁陷害谁,朕心中清楚。朕已经下令择一吉日公布天下,谦儿就是熙朝太子,择日再入东宫。”
齐冉不敢置信他这几年累积的势力竟全数崩盘,还让齐谦再登储君之位!他不甘愿地怒声大吼,“父皇,太子应该是儿臣,儿臣才是储君!”
“错了,如果没有谦儿,那位置也是仑儿的。朕的儿子里谁都可以,却绝对不会是你!”皇帝走到他眼前,沉声一吼。
“为什么?我可是父皇的长子!”他阴沉郁怒的厉声大叫。
皇帝冷笑,“谁知道呢。”
齐冉脸色陡地一变,怔怔看着脸色愈加冷峻的皇上。
“当年废后的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你母后争宠失势,扰乱后宫,毒害皇子,但真正原因是什么?”皇帝俯身,眼神凌厉的瞪着呆滞的齐冉,“是你的母亲不甘寂寞,偷养面首私通!朕身为天子,竟被皇后戴了绿帽子,这等事若传出去,朕的颜面何在!所以朕赐她毒酒自尽,对外则称急病去世给她体面,但你——呵,朕的儿子?”皇帝直起身,一脸不屑。
齐冉大受打击,频频摇头,内心方寸已乱,久久无法言语,最后才哑声道:“原来——难怪父皇一直冷待儿臣,儿臣本以为是母后不得宠而遭废,引得父皇不待见儿臣,没想到父皇压根就怀疑儿臣并非是父皇的亲生子嗣!哈哈哈!哈哈哈——”
齐冉要疯了,不管他做什么,即使老天爷让他生在帝皇家,还是帝皇的嫡长子,但他身世之谜已让他此生与皇位绝缘,他却傻傻的算计再算计。
齐冉真的疯了,又笑又哭的被软禁在成王府,终身不得出府。
一个月后,齐谦再次成为太子,同一日,太子妃章宜妏产下一子,良涕唐紫英有喜,三喜临门,举国上下欢欣鼓舞。
至于功劳最大的靳懿威,升官发财自是免不了,但他向皇上婉拒了升官的赏赐,表明定容县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更甭提那里有一个他最深爱的女子。
至于某一些闻风而来的靳家老小,他一概不认,让他们哪边凉快哪边去,自己则快马加鞭的返回江南。
冬夜落雨,寒意沁人,府衙大院随着夜色愈来愈深,各院落的灯火也一一熄灭。
好安静啊……卧房里,范敏儿迟迟难以入眠,少了靳懿威在身边,日子竟然变得这么安静,更糟糕的是,她对什么事都意兴阑珊。
因睡不着,她干脆起身,点燃烛火后,站在窗口看着外头哗啦啦的雨势。卧房里放了暖炉,她一点也不觉得冷,甚至还觉得有点闷热,索性打开窗子让沁凉的空气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