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公认的美女,走在路上一定有人搭讪的那种,但是他说过,女人重要的是脑袋,不是外表,聪明的女人会越活越聪明,越活越漂亮。
她虽然一路读书像吃饭,但她很明白,他所谓的聪明跟读书是不一样的,简单来说,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菜。
但现在是怎样?
而且他怎么能说亲就亲,好歹要有个深深的凝视,酝酿一下气氛,让她冒一下粉红泡泡才对啊……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干么亲她啦!
小鹿乱撞不足以形容她的错愕,她现在是小象乱跳啊。
夫君大人这是一时冲动,还是按捺不住?好难猜啊好难猜……
姜少齐亲完就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但看她一脸懵,配着黑溜溜的幼犬眼睛,莫名觉得脑子一空,弯下腰,这次啄在她的脸颊上,一下,两下,然后吻住她……
第4章(1)
兆天府的冬天虽然寒冷,但好处是一旦雨水过后,天气便稳定下来,雪停,风弱,从冬末进入早春,于是就在卓氏的通知下,众人恢复天天到喜福院尽孝。
这种事情姜老太是不好自己说的,卓氏掌家多年,自然懂婆婆心意,地位摆在那里,由她来依照节气行事,最妥当不过。
这对苏胜雪来说只意味着,她跟柳氏从五日一见,变成得天天见面。
她是不觉得尴尬啦,只是有点烦。
那高高在上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那自以为与众不同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啊,柳氏自恃正妻,但她也是正妻啊,只不过以前夫君不搭理她,现在搭理她而已。
而且不是普通的搭理,是强烈的搭理。
男神再怎么男神,也是身体健康的男人,见她没抗拒就手来脚来。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一遍又活一遍的原因,内心已经三十几岁的她也不想矫情。
前生她因为学业工作耽误了好多事情,等考试,等学位,等就职,等升职,心无旁骛往前冲,在英国的时候只在租屋处,图书馆,教室三点移动,回到台北在饭店找到工作,就是饭店跟租屋处一线,所有应该休闲的时间都被她拿来准备“更好的将来”,觉得爱情结婚生孩子啥的等三十岁再说,结果她并没有活到可以体验那些的时候,别说更好的将来,连将来都没了。
再一次呱呱落地,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生苦短。
大黎朝的婚姻跟所有她知道的历史朝代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一点的话,可以见上几次才决定要不要定下亲事,然而苏家对于庶子庶女并没有这样的好心情来照顾,多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就嫁出去的女儿,然后久久传来消息,都是在受罪。
答应这门亲事以来,她也一直很忐忑,但那日在喜福院见到他,她惊吓之后也安了心。
被他亲吻,一开始确实很惊吓,但既然对象是男神,她就觉得没什么好抗拒的,她喜欢他啊,只不过觉得不可能所以从来没有行动而已,再说男神亲成那样,应该也是对她有点意思的吧……
于是两人就白日宣淫了。
他淫得很开心,当晚不但留下来吃晚饭,还让人去书斋取衣服过来,两人说了好久的话。
这感觉很奇特,在彼此都有好感的状况下先跑到本垒,然后才从三垒往回跑,虽然顺序不太对,但也没哈不好意思,都是成年人了嘛。
比起最开始的连长巡营感,以及之后的老乡聚会感,这次当然不同啦,在各种意义上都得对各自的过去熟悉熟悉,然后对未来规划规划。
夫君大人对苏家的事情巨细靡遗问清楚,也对她所了解的姜家问了一遍,后宅女子所知道的姜家,跟男人知道的姜家肯定很不一样。
不像她对母亲跟六姑是有真感情的,他对姜老太,姜起,卓氏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要说直白些,就是一种“回礼”而已,他既然得以用姜少齐这身分安身立命,那他就会好好对待给他身分的人。
苏胜雪觉得这样就够了。
他来到这里也就两年多,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人之身,甚至已经开始走生意,在家的时间并不长,没有相处,没有照顾,这种情况之下要产生真正的感情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在能够回应的范围中回应已经算不错了。
至于柳氏跟青姨娘,他选择在经济上好好照顾,青姨娘不过就是个姨娘,多赏点东西她就高兴了,至于柳氏就比较麻烦,书香世家的女儿,身分本来就比商家高,故一直觉得自己都低嫁了,姜家应该要好好待他才是。
苏胜雪虽然跟柳氏不熟,但也懂她那种用鼻孔看人的感觉,“那你打算把她怎么办?”
“继续这样就行了,不用特意管她。”
在那个交错的空间中,他跟原主相处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两人想到什么说什么,对于一个大黎朝成年男子来说,妻子当然也是一部分。
原主也不喜欢这妻子,因为她那种“你们姜家高攀”的样子,他不喜欢,但既然是两家联姻,他也不会去做让长辈头痛的事情,直到柳氏怀孕,他就一直住在书斋了,只每隔几天去看看她,柳氏一举得男,更是让他大感解脱,借口外头事务多,没回过凤集院。
苏胜雪听了都不知道该不该同情柳氏了,貌若春花,出身又好,结果被她心中的低微商户嫌成这样。
不过问题更大的是自己啊,因为她刚刚突然想到,有那么一瞬,她脑海闪过跟柳氏和平相处的自信。
乍看之下没问题,细想问题就很大,这代表着她内心可以接受这种奇怪的妯娌关系,而且她刚刚的提问并不是吃醋,只是单纯想知道答案。
果然,从小到大来一遍的后座力是很强的,在这种温香软语最有用的时候,她应该要捏着嗓子,叫姜少齐以后不能去找柳氏,怎么会想到“安啦,我可以跟她相处的”,她们服侍同一个丈夫,怎么可以相处,应该要打起来才对。
可怕,她当年公民与道德可是满分过的,一夫一妻啊。
但这种蠢话她当然不会自曝,只是傻笑带过。
大宅深院,消息跑得比什么都快,“大爷留宿与花院”这几个字好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遍了姜家每个角落。
夫君大人隔日早上离开后,除了尽孝跟抄经甚少离开三进的六姑,一下就到她厢房来,喜色难掩,跟她说了好久的话。
她前生家庭关系冷淡,父母结婚好像就是为了给各自的家人交代,她从不觉得他们之间亲密,当然,对她也是。
成长过程衣食无缺,但也就只有衣食无缺了。
亲子之间都疏离至此,亲戚那些更别说,就是一年一见走个过场,而到她长大之后,那些场合她连去都不想去了,满屋子的人就他们这家格格不入,每次看堂兄弟姊妹或者表兄弟姊妹熟悉的打闹,她都只有尴尬,偶而会有好心的大人叫她去跟哥哥姊姊玩时,她都不知道要玩什么,她连那些同龄孩子到底是舅舅的孩子还是阿姨的孩子都搞不清楚。
没有被拥抱的印象,也不曾听过床边故事,除了小学入学典礼是母亲带她去的,后来所有的入学,毕业典礼都是只有自己,小时候还真的相信他们很忙,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忙,他们只是不爱她而已。
然而在苏家,她拥有了反转般的体验,衣食或许缺,但母爱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