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廷哥哥真的把那些情书全丢了,笑着摸摸她的脸,说他不喜欢那些女孩,只喜欢她这个小丫头,那时她笑得可开心了,她真的很喜欢他,决定要永远都跟廷哥哥在一起。
只是隔年她母亲发生车祸过世,她跟爸爸搬到南部生活,便很少跟陆家人见面,平日只是打打电话,所以她不知道他十七岁时发生了那些事。
她不明白他为何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对她敞开心扉,是因为无法信任她吗?为什么?
他们是夫妻,明明比任何人都还要来得更亲密,可是,他却选择对她隐瞒秘密。
她知道廷哥哥是爱她的,这点她从没有怀疑过,一如她对他的心意,只是他为何就不能多信任她一点呢?
而且他就要当爸爸了,怎么可以不信任孩子的妈妈?
她怀孕两个月了,经期不固定的她本来也没有注意,不过这次没来的时间长了点,所以她前几天去看医生,确定自己怀孕了,她本来高兴得要马上打电话给他,但后来她决定等到下个月再说,把这个当成他的生日惊喜礼物。
他们之间,不能再如此的不信任对方,她得想办法让他对她敞开心房。
思索过后,夏箬宁说:“陆昊廷,你没有对我说实话,对吧?如果你只是帮个普通朋友安排住的地方,那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我也没有那么小气,或许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探望她们母子。”
陆昊廷也猜到她一定会继续追问,不过,他不打算多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董艾宜对他们夫妻来说,真的不需要去在意,于是淡漠的回道:“这是我的事,她只是我的朋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你的事,我们是夫妻,人家不是说夫妻是一体的,那么你的事不也就是我的事吗?”
“总之和你没有关系,不用再问了。”他拒绝再谈下去。
“陆昊廷,为什么不许我问,难道你在隐瞒我什么事吗?”夏箬宁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他面前。“我不喜欢那种被欺瞒的感觉,再说了,夫妻之间本来就不该有秘密,不管你想说什么,我会听你说。”
“你知道了什么?”陆昊廷警戒的问着。
“就是不知道才要问你嘛,我真的很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要他说什么?他能说什么?陆昊廷脑海回荡着那个女人说的话——
“臭小子,你说我低贱?没错,我就是个低贱的酒家女,而你却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以为你真的是陆家的种吗?我呸,我告诉你,你不是陆家的孩子,我和陆老板那晚根本就没有上床,他喝太醉了,你是我不知道和哪个恩客有的,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妓女生的孩子,那么就去拿钱来给我,我看就先给我一百万好了,陆大少爷应该拿得出这么一点钱吧?以后我要多少钱,我会再跟你说,记住,你若不想被人知道你是谁生的,就给我钱!”
忆起那段话,陆昊廷痛苦的抿紧唇,双手紧握成拳,那个女人在他放学的路上堵他,说的话让他痛苦不堪。
十七岁的他,除了生气外,更感到恐惧,害怕被人知道他其实不是什么大少爷,不是高贵优雅的妈妈所生,也不是敬爱仰慕的父亲的孩子。
这个事实让他完全无法接受,所以他告诉那个女人,既然他和陆家没有关系,那么他不会再回去了,她无法拿到任何一毛钱。
他的心好痛,觉得那个女人不该生下他的,那天,他没有再回到陆家,而董艾宜就是在那之后认识的。
陆昊廷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美丽可人,而小时候的她白白圆圆的,很单纯又带点傻气,被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听到她憨甜的软软喊着“廷哥哥”,他的心软成一片,也想要永远当她仰慕喜欢的人。
如今也是,所以他不想破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那件事是他想带进坟墓的秘密,生母出身不好就算了,还是会威胁自己儿子讨钱的烂人,生父还是个“恩客”,这真的太可笑也太悲惨了,要把这事跟夏箬宁说,他做不到!
她的心很软,若她知道了,或许不会瞧不起他,却会用同情又可怜的目光看着他,而他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个坎,一旦身世曝了光,面对美好的她,他会自卑到无法自处,也无法继续待在她身边。
夏箬宁不知道他到底在纠结什么,跟她说出真相有那么难吗?
其实她早就都知道了,就在她爸说婚事要暂缓,然后婆婆来找她那时,婆婆就把他十七岁那年所发生的事,全部都跟她说了,他的生母破坏当年领养时的约定,在十几年后又找上门来,他受到打击,因而离家出走。
不管他曾经经历了什么事,她都会陪伴在他身边一起度过,她不想看到他一辈子藏着这个秘密,压抑自己,难受的过日子,毕竟一辈子好长的,她希望他能过得快快乐乐。
“陆昊廷,我们是夫妻,不该有小秘密的。”夏箬宁说着。
陆昊廷尽管不再咬紧唇,但双手依然紧握着,“你自己呢?难道你就有把自己的每件事都跟我说了吗?你难道就没有对我隐瞒任何事吗?”
“我没有。”
陆昊廷走到床边她的专用柜子,从第三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夏箬宁惊讶的微瞪大眼,他怎么会知道的?
拿着药盒,陆昊廷走到她面前,故意问道:“你说,这是什么?”
“我……”夏箬宁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避孕药对吧,之前我要找东西时不小心看到的,你一直都在偷偷服用避孕药,而我从来都不知道。”
发现她在吃避孕药时,他真的很惊讶。“其实若你不想太早生孩子,可以跟我说,但你却没有。”
看到他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夏箬宁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或许她应该跟他讨论的。
公公婆婆目前定居在日本,只是偶尔回来台湾住几天,家里变得有些冷清,因此她半年前开始就没有再吃避孕药了,她想若有个孩子,应该会热闹一些,但没有事先跟他商量就吃避孕药,终究是她不对。
因此夏箸宁很快认错,“昊廷,对不起,我承认我不该偷吃避孕药,但我可以解释,而且我现在已经……”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背着我偷吃避孕药。”陆昊廷打断了她的解释。“你是为了和薛景尧之间的三年约定,所以不想生下我的孩子,对吧?”
他竟然认为她是为了景尧学长才会吃避孕药?夏箬宁觉得诧异又离谱,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还有,他为什么会知道学长跟她做的约定?
“昊廷,你……”
“你说要去美国,却来公司找我那天,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回去,你睡着了,手机掉了,我替你捡起来时正好看到薛景尧传给你的讯息,他说三年后回来带你一起去美国,还强调那是你们两人的约定,我没有说错吧。”
三年来,他一直没忘记这件事,相信她也是。
夏箬宁没想到他曾看过那则讯息,但是为什么他不问她呢?那么她就会告诉他那不是真的,是玩笑话,因为学长真正想带去美国的人并不是她。
见她一直没有反驳,陆昊廷就当她是默认了,“三年前你说过,你是为了岳父才没有跟薛景尧去美国,也为了不让岳父有所遗憾,想完成他的心愿,因此答应婚事,我知道你当时没有那个心思想嫁给我,甚至提出婚后要分房睡,其实你也是为了薛景尧才想要分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