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只要发生了一点小事,邓子豪就会把它嚷嚷成不得了的大事。
订房部是杜晓山负责的。邓子弦眼眸微眯,拿起电话拨打手机,手机一下子就接通了。「晓山,听说大厅发生了事情?」
「一点小事,我正在处理。」杜晓山说得不当一回事。
「好好安抚客人,不要让客人抱怨。」邓子弦交代。
「没事,不信你下楼来看。我要去忙了,日本人在叫了。」接着,杜晓山便挂了电话。
邓子弦扬起假面笑容。「子豪,我知道你关心我,不然我们一起下楼去看看。」邓子弦站了起来,显然十分相信杜晓山的能力。「怡伶,你也一起来。」
邓子豪正有此意。一起下楼,那正好可以在众人面前给邓子弦难看,不然光躲在办公室内斗嘴,可发挥不了什么效用。
陆怡伶跟在邓子弦身边和邓子豪一起来到大厅。
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两名台湾领队在柜台前办理入住的相关手续。
就在邓子豪一脸纳闷时,杜晓山从大厅另一头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得到报告,说大厅闹烘烘的。」邓子豪劈头就质问杜晓山。
「有吗?」杜晓山皮皮地笑着。「邓协理,我想是你的消息来源有误吧。」
邓子豪不相信,走到柜台前问柜台小姐:「刚刚有发生什么事吗?」
「邓协理,没有呀。」小姐的微笑很甜美。
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柜台内的人员也都是杜晓山的人;而杜晓山是邓子弦的忠心部属兼死党好友,当然不可能出卖邓子弦。
邓子弦走了过来。「子豪,我想你应该很忙吧,就算这里有什么事发生,我也会处理,就不劳你费心了。」
邓子豪眼看没有抓到任何把柄,脸色铁青,气愤地离去。
见邓子豪离开,邓子弦才问:「晓山,怎么回事?」
「订房系统出了一些问题,造成经济型客房超订。我已经请客人先到云海厅喝咖啡,然后再将客房升级,让这团客人去住豪华型客房;客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享受到更好的服务,才会开心得又叫又笑。」杜晓山简单报告。
「嗯,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这个邓子豪,只要有一点风吹单动就来找我麻烦,我怕我们的部门里有他安排的眼线,否则他的消息怎会这么灵通?」邓子弦对这种小人行径,实在很厌烦,却也无能为力。
「我会更小心,绝不会让邓子豪抓到把柄。」杜晓山认真地说。
「怡伶,我们上楼去吧。」邓子弦这才和陆怡伶回到十二楼的办公室。
陆怡伶看着邓子弦那眉头深锁的样子,心里很是为他心疼。他的能力太过抢眼了,难怪会成为有心人士的攻击目标。
今天只是发生了一点小事,邓子豪就可以如此大张旗鼓的跑来兴师问罪,改天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那邓子弦的位置岂不岌岌可危?
一想到这,她就不停地告诉自己绝不能为他带来麻烦,该离开的时候,她一定要带着微笑义无反顾地离开。
在电梯里,他目光柔和地问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淡淡浅笑,无限眷恋地看着他。
他真是个好看的男人,自信的眸光、神色自若的风采,难怪她会这么无法自拔的陷入他的情网之中。
只是,她跟他的爱恋还可以维持多久呢?
*
虽然气象报告说会有寒流来袭,但这会儿床上的两具赤裸身躯却没有被这股寒意打断热情。
窄小的单人床让两人运动起来,只会更加紧密的贴抱住彼此,感受着那汗水淋漓的畅快。
爱语呢喃,欢爱的味道充斥小小的空间,两人不停地喘息着,直到达到完美结合的最高潮。
她枕在他的肩窝上,凝听他那狂乱的心跳;他侧身抱着她,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丝。
他满足地不停吻着她的发心,感受到她今晚异常的安静。「你那一年为什么会跟我告白?」
她笑了,很讶异他会提出这问题。「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跟她相爱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心里隐藏着深沉的恐慌,怕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她调皮的问。
「你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纱,明明就在我身边,可是我好像永远都无法了解你。」
「哦?例如?」
「我不知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家住哪里,你的兴趣是什么,你念什么小学、国中……」
她噗哧笑了出声。「那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会跟你告白。」
他心里的警铃响起,隐隐觉得不对劲,她果然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能不令他气馁吗?她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而他对她,却是一无所知。
「说吧。」因为怀里的温柔娇躯,他的脑袋没有办法想太多。
「因为你很帅呀。」她取悦着他,手指在他厚实的胸前画着圈圈。
「还有呢?」他享受着胸前的麻痒。
「你很善良、很认真。」她的手游移到了他的喉结,轻轻抚着。
他猛吞了一口气!这样的挑逗,让他全身血脉再度债张起来。「还有吗?」跟她在一起之后,才发现她那骨子里的热情,跟表面的冷漠有着天壤之别。
「你明明是富家子弟,却完全没有有钱人的派头。」她继续吹捧他,因为她也想宠爱这个男人。
看见他因为工作压力而显现的深沉疲惫及那越来越弯驼的肩背,就会让她对他越来越不舍。
「再来呢。」他笑了,因为她的搔痒。
「再不跟你告白,你就要毕业了,我当然得把握最后一次机会,说出心里爱慕的话。现在不就证明有说有机会?」她的指尖继续在他那麦色肌肤上游移。
「算你有眼光,懂得欣赏我。」忍不住的,他微撑起上半身,抓住她调皮的小手,轻吻着指尖。
最近,两人常常这样在床上厮磨,讲些言不及义的话;她是他在勾心斗角、忙碌了一整天后最大的精神安慰。
不过,她从来不留他过夜。
「很晚了,你得回去了。」尽管她全身因他的亲吻而颤抖,但她还是说出了扫兴的话。
「我不想回去。今晚我想抱着你睡。」他撒赖,犹如七岁小男孩。
「不行啦,你不回去,要是被人发现你睡在我这里,那怎么办?」她推了推他,裹着棉被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常怕那薄薄的木板墙隔音设备不好,因而连欢爱时都不大敢嗯叫出声,总是压抑得很辛苦。
「怡伶,你搬出饭店吧,我们找个房子同居,这样我们来往就比较方便了。」
「是呀,方便狗仔拍摄吗?你躲得过公司里的员工,难道你不怕被狗仔逮个正着?」她不是在恐吓他,而是点出两人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实。
「我……」他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将她拥入怀里。「是我不好。」然后,愧疚中带着深情的唇再度吻上她的小嘴。
「你……该回去了……」她无力地说着,再这样下去,两人势必又会展开另一波欢爱。
不过,今晚的男人很固执,竟是怎么催都催不动,她全身上下又被他挑动了热情,她也舍不得他走呀。
这世界像是悄悄颠倒了过来,现在的他,会反过来寻求她的保证。
她爱他,他也爱她,可是她已经可以预期,她和他的未来是一条见不得光的死路。
「让我留下来。」他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