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张仔,明年这时候你就可以抱个胖孙子了!”
“呵呵!还早哪!”张笑艳的父亲喝醉了呵呵地笑说:“才订婚而已,有得等呢!”
“说这什么话!订婚跟结婚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差别!你放心吧!明年你就可以抱外孙了!”
“说得也是!呵呵……”
两个老人喝醉酒,在那里疯言疯语,听得一旁的人全都笑了。赵邦慕拉着张笑艳大声说:
“爸爸!你放心,我跟宝艳一定会努力让你早日抱外孙的!是不是?宝艳?”
这个赵邦慕。连“爸爸”都这么容易叫出口了,还不觉得别扭呢!张笑艳斜眼看着他,没好气地说:
“你喝醉了!”
“我才没醉呢?你过来,我亲一个,我们很快就会有小宝贝……”
赵邦慕藉酒装疯,和秦家张家两个父亲抱成一团,又叫又歌唱。他的家人全都在国外,所以没有出席订婚式,这使得他显得有点落寞。不过,这只是订婚而已,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几杯酒热肚后,不良的酒品都暴露出来。
整个晚上,钟立文只是沉默地盯着张笑艳,几次接近了她,她却全都躲过了。她不知道他想对她说什么,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样地步,多说也无益,更何况秦可咪也在场,她不想再让她起任何误会。
订婚后,她的双亲大人没有遵守承诺,依然拒绝供应她伙食资金;她粮尽弹绝,只好厚着脸皮,老实不客气地搬去和赵邦慕同居。
说是同居,其实也只是房主和房客的关系。这当然是她双亲大人设下的圈套,她也明白,只是机会不利用白不利用,活该赵邦慕充当冤大头,供她住、供她吃,又供她穿用。
对这事,她一点也不觉得有愧于心。有时她会悲哀的想:他果真是她双亲大人的女儿,和男人同居一室,居然还能不在乎别人的谣言,活得那么愉快,简直脑筋短路了。
其实她也不是不防邦慕。可是他除了撩撩她的头发,嗅一下笑说声“乳臭香”,或者偶尔冒出一句“我们什么时候生个孩子”外,连眼皮子都没有亲过她一下,久而久之,她也就懒得提防。那种全身神经都紧绷着,随时都在戒备的状态也实在是不好受。
她知道赵邦慕依然在外头招惹些莺莺燕燕和花花草草。他不说,她也不问,直到现在,她其实仍然没有“已经和赵邦慕有婚约”的真实感……
“起床了!”
“不要叫!再让我睡五分钟,我好困……”
“还睡!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赵邦慕大吼一声,大手一掀,把棉被揪开。床上的张笑艳,全身缩成一团,像只大烤虾。
失去了棉被的依存,被窝不再温暖,张笑艳只好勉强睁开眼睛。
“现在几点了?”她揉揉眼睛。
“七点。”赵邦慕站在床前看着她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睡眼惺松的时候最漂亮!那股佣懒的气质最迷人!”
“迷你的头!我看你眼睛有问题!才七点就把我吵醒!”张笑艳嘟起了嘴,像极了孩童。
“说你乳臭禾干还不承认!被吵醒而已,这样嘟嘴生气。”
“你--”
“别生气了!赶快起床,我买了烧饼油条。”赵邦慕边催促边收拾棉被。
“你就为了叫我吃这个把我吵醒的?”
“嗯,不趁热吃,冷了的话就不好吃。”
“你--”
张笑艳手指着他,说不出话。赵邦慕有时也是很可爱的,不像大人,像顽童--但是又有体贴的心。
“别那样指着我。”他把她的手截下,推着她进浴室。“快点刷牙洗脸,头发记得要梳,别像稻草一样乱蓬蓬的。”
“哼!竟敢说我的头发像稻草……”
她走进浴室随便抹两下就出来,赵邦慕已微笑地坐在餐桌旁等她。
那个微笑让张笑艳胸腔突然砰砰地跳了一下。她不知道赵邦慕竟然也有笑得这么好看的时候。
“还在发什么呆?快坐下来吃饭!咦?你的戒指呢?又拿下来了?快戴好!真是的……”
只不过是让她五秒钟的震惊,赵邦慕立刻回复这等惹她嫌的面目。
她呼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戴上说:
“你怎么会选这么土的东西!俗气得要命!我以为最起码也会是什么钻戒宝石的……”
“哦?你想要钻石吗?”赵邦慕把烧饼截肢,笑咪咪的。
“也不是啦,”张笑艳摇头,嘴巴张得好大,打了一个大哈欠。“看你那个样子,好像很会讨女孩子欢心,我以为……”
“你以为怎么样?”
“我以为……”张笑艳把手臂伸直,手掌张开,仔细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算了!虽然俗气了点,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哦!你就那么认命!”赵邦慕兴趣盎然地看着她。
“我不认行吗?连婚都订了……”
“你有这个自觉就好!”赵邦慕排列好油条烧饼,一口一口咕噜下肚。“听说你和你那个鸟社里一个叫什么童的家伙有杂七杂八的关系……”
“你乱说什么!”张笑艳激动地拍了桌子。
“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
“那你就相信了?”
“我也没办法啊!他们说得那么逼真,好像真的看见了似地……”
张笑艳严肃地盯着赵邦慕,手指轻轻敲着餐桌,脑里繁忙地思索着。
“你既然相信了,为什么还要跟我订婚?”她问。
赵邦慕稳稳地吃着早餐,突然抬头对张笑艳笑说:
“这油条还真好吃!你赶快趁热吃……”
“不要扯到别的事!回答我的话!”张笑艳沈不住气了。
“你生气了?”赵邦慕还是一副气死人的笑容。“好吧!我跟你说。就是因为别人那样说了,所以我一定要用婚约绑住你。我看你这个人啊!老是三心二意的,又很没有自觉,所以只好用婚戒箍住你,让别人不能抢走你。我知道你,保守古怪,但扭起来又什么也不管,什么后悔的事做了也不在乎,只凭冲动行事,偏偏又老是做错事。我没有资本和你的傻劲赌博,只好先用婚约将你套起来,免得你野得不知去向。”
“乱……乱讲!我那有……有这样!”张笑艳的脸都涨红了。
“不是这样?你难道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了!”
第一次见面,红磨坊?想起那一天,张笑艳突然莫名地升上一股怒气。
“还说呢!”她大声说:“那天根本就全是你的错!跟我抢计程车,害我
迟到;又害我好好的一件毛衣,少了一截袖子--”她突然起身离座,冲回房间找出那件毛衣,又冲了回来。“看!就是这件!都是你害的,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还敢恶人先告状!”
谁知道赵邦慕只是支着头,瞅着她笑,她觉得自己像是傻瓜,讪讪地放下毛衣。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笑,好像我很笨似的。”她沉着脸,不高兴地说。
“我没有这样说,是你自己心虚。”赵邦慕仍然瞅着她笑,她却突然觉得他的眼光好像有种温柔。
一定是她看花了眼。嘴巴特坏的赵邦慕……怎么可能!
“很奇怪!我觉得,你现在好像不再那么排斥了!”赵邦慕的声音,悠悠地飘了出来。
是啊!真奇怪!张笑艳歪着头想了想,她好像不再觉得赵邦慕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这都是订婚的功劳。”赵邦慕又不正经了。
他以为这番话又要让张笑艳跳脚,谁知张笑艳竟也支着头,眼光穿过窗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