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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页

 

  “别这么说!碧红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按时回来换药就不会有事了。”大铭社长把视线调向窗外,不让目光落在特定的焦点。

  两人对站了几分钟,都没有开口,显然都有心事。最后大铭社长将视线由窗外收回时,他才把焦点放在张笑艳脸上,把声调的音阶降在最沈的起伏里。

  “对不起,张艳……”

  “为什么要道歉?”张笑艳的语声有种不受控制的颤抖。

  “对不起……”大铭社长仍是道歉。

  “不要再说抱歉了!”张笑艳的牙齿打颤了起来。大铭社长向她说对不起的这情景,突然让她觉得有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那种她极不愿再回想起的熟悉感。

  大铭社长握着拳,很无奈地垂下头。

  “你一定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只要你需要,我愿意永远当你的倚靠……”

  “那又怎么样?那算是承诺吗?”张笑艳拼命想压抑语声中的颤抖,可是这情景,似曾相识的熟悉,让她忍住打血液里透出的那寒冷。

  大铭社长苦笑。“我知道,我的感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可是,那真的是我真挚的承诺!相信我,张艳,感情有很多种,我真的诚心地想守护你--”

  “那么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因为我不能一辈子当你的倚靠了。”

  “为什么?因为你必须一辈当碧红的倚靠了?”

  “是的。我拿她当妹妹看待,可是她对我的感情很强烈、很执着,我无法不动容。”

  “社长,你对碧红是一种弥补的感情,因为她为了你受伤。”

  “也许吧!不管怎么说,我对她有责任。”

  责任!又是责任!责任也算是一种爱吗?

  张笑艳望着大铭社长,突然懂了。难怪她一直觉得大铭社长的温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原来是像钟立文!连刚刚他在向她说抱歉时的情景,也像是钟立文对她道歉时的那情境……原来!原来!

  她突然不再觉得全身的血液有任何一丝寒冷。她微微倾头,释然微笑说:

  “社长。碧红很喜欢你,你能接纳碧红,我也为她感到高兴。能得到你所爱的人,一定很幸福,相信碧红一定会有这感觉。可是--社长,如果你对碧红的感情,纯粹只是一种责任而已,这种爱能够持久吗?”

  大铭社长摆了摆手,凌空停住,笑了起来。

  “虽然我对碧红的感情,奠基在一种责任感之中。但我既然立誓要守护她一辈子,在守护的过程中自然会有怜惜产生。怜惜也是一种爱,会对对方不舍。对对方依恋,时间越久,感情就越浓。我相信是可以幸福的。我说过,感情有很多种,爱恋是最缠绵的,但是平凡的守护也是一种至爱的表现。”

  平凡的守护?钟立文对秦可咪的爱也是这样的吧?他虽然爱的是她。可是他毕竟放不下秦可咪,他对秦可咪有责任存在……

  想到这里,张笑艳苦笑了一下,却发现大铭社长已经走开。

  也许,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碧红对大铭社长的情有所偿;而阿咪和立文的幸福也洋溢不断。可是她呢?她突然想起赵邦慕,打了个冷颤。

  她往里头望了一眼,没有再打招呼就离开医院。

  第十一章

  休息半个月后,碧红背腹的伤已恢复得差不多;阿祥的剧本也修订完毕,“错遇陌上桑”的排演即将展开。

  男主角最后还是敲定由小童出演,女主角则当然是由张笑艳担纲。这个组合,不只是因为两人的演技都教人佩服得没话说,实在也是因为“明月照沟渠”的剧里,他们两人默契之契合,让人有目共睹。

  碧红因为爱情得有所偿,现在对张笑艳的态度,温和得简直教张笑艳不习惯。大铭社长仍然像以前那样关心张笑艳,然而,大概由于心情的改变,以及立场的转换,虽然大铭社长强调说“感情有恨多种”,她仍警惕自己不可太放任自己仗着别人的关爱,而忘记保持适当的距离。

  总之。一切看来仿佛都很圆满,惨的只有张笑艳。课业忙不说,推辞不掉的公演演出也占去她许多心力;最糟的是,这回她真的用尽身上最后一毛钱。

  她已经拖欠了半个月的房租。那还是房东太太看她可怜,特别通融让她延缴一个月。至于水电费及其它一些杂费,那可得她自己想办法了。

  在这节骨眼上,她的双亲大人依然和她赌气冷战,间或还不断差人送来要胁的黑函。

  离“下个月初”仅剩一星期的时间,她的双亲大人威胁说,如果她在三天之内再不作任何答覆的话,从此真的和她断绝任何往来。

  所谓“答覆”,只是措辞好听;用白话文解释,便是要她答应婚事的意思。

  起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她那时的烦恼根本被日渐羞涩的口袋占满了。

  她试着打工赚些费用,可是这只是离毕业前几个月的过渡期,公演和课业又占去太多时间,能做的工作实在有限。

  在这有限的工作机会中,便利店和速食店,她在打工的青少年中,年纪是嫌太老了。当家教,那几撮小萝卜头,又没有一个好伺候的。就这样找找换换,她用光了小童救济的钱,工作却仍然没有着落。

  就在她烦恼有被扫地出门的危险可能时,随着时间的迫近,她的双亲大人频频下通牒黑函,威胁她若不再作决定,那一切真的都“完了”。

  情况看来好像真的相当严重了,她不能再置之不理。奇怪的是,赵邦慕在这回的事件中全无动静,完全是她双亲大人急着要将她泼出去的一头热景象。

  “他不晓得又在搞什么把戏!”张笑艳不禁疑惑。

  她觉得她有必要和赵邦慕谈谈。

  赵邦慕根本就不喜欢她,为什么要任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他难道不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人势必骑虎难下,摆脱不了结婚的梦魇了!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行!我一定得跟他谈谈!”张笑艳着急了。

  可是她一连打了三通电话给他。却一直找不到他的人。追不得已,她只好跑去研究所找人。

  “找谁?赵邦慕?哦……你那边坐,稍等一下。”

  接待她的警卫,听说她找的是赵邦慕,那暧昧、偷窥、好奇,甚至有种司空见惯。麻木了但仍充满兴味的好事表情,在那声“哦”中表露无遗。

  那个声调让张笑艳痛恨极了,可是她又无法发作。

  等了一会,赵邦慕还是不出现,人来人往,她独坐在会客室里,不由得生了几分烦躁。

  “艳艳!怎么来了?找我什么事?”

  钟立文从会客室外经过,透过玻璃窗,瞥见里头的人是张笑艳,连忙惊喜地进来问。

  “立文!我……不……我--”

  “宝艳是来找我的,钟立文!”赵邦慕幽灵一样,没血色的声音飘忽进来。

  钟立文回头看了赵邦慕,又转回来以眼神询问张笑艳,想证实赵邦慕说的话。

  张笑艳点头表示没错。

  “我有点事想找他谈谈。”她说。

  钟立文立刻会意过来,他点头说:

  “早点解决也好。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待会先别忙着走,我送你回--”

  “不用麻烦了,钟立文,”赵邦慕走进来隔开他和张笑薛。“宝艳和我有很多悄悄话要讲,不需要你这个电灯泡。你还是省省吧!少在我们中间碍手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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