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不起!”玫子进来,恰巧撞见这一幕。她故作“没什么”的老练,轻松地问:“我找社长,知道他在那里吗?”
“啊!大概是在另外那边。”张笑艳乘机站起来,逃离赵邦慕布下的迷网。“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有事找他。”
她拉着玫子,落荒而逃。
玫子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后方,走远后,便问张笑艳说:
“那是你男朋友?果然有一身男人味。刚刚小杜说你男朋友到后台找你,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潘安再世,克拉克盖博第二,乱七八糟的词都用上了。我不信。还奇怪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原来是真的!”
“你别听小杜瞎办,他是不相干的人。”张笑艳连忙撇清。
“不相干的人?”玫子突然停下来。满脸怀疑。“张笑艳,我没有意思要窥探,你不必这样保密防谍。没人要逼你承认什么,可是要说谎也必须高明一点!不相干的人,你会让他那样对你?”
“那样对我?”这话让张笑艳迷惑了。
玫子摇摇头说:“我知道你演技好,别跟我演戏了!刚才他几乎将你围在怀里了,还在你耳畔说悄悄话,气氛暧昧得不得了,鬼才相信你们之间没什么!”
张笑艳惊住了。连忙否认。
“我们真的没怎么样啊!他只是送花给我,问我喜不喜欢而已。真的!我发誓!他那个人就是喜欢强迫人,霸道得要命!”
“送花给你!那一大丛紫红色的玫瑰!”
“嗯。”张笑艳用力点头。
玫子抿嘴一笑,轻轻打她一下说:
“好了!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还当真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还挺羡慕你的呢!好了!我要走了!”
玫子说完,又一笑,不再听张笑艳解释,转身跑开。
张笑艳呆站在那里,傻了眼。凉风飕飕刮来,突然让她觉得孤单无依。时节正好,她却是独影冷落清秋啊!
“张艳!”大铭社长边喊边跑过来。“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开演了,赶快准备--有没有看到小童?”
“小童!”她楞了一下,才想起还没跟今晚的男主角打过照面。
“对呀!”大铭社长击掌出声。“这小子,不知道跑到那里,火烧屁股了,他还不出现!”
她想起那天小童女朋友低头哭泣的样子,便对大铭社长说:
“别急!也许他现在人已经在后台了也说不定。”
大铭社长一听,撒腿就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说:
“你也一起来,别找到他了,你又不见了!”
她微微一笑,小跑着跟上他。
小童果然已经在后台准备了。他们进去时,他女朋友正在帮他理妆,眼眶红红的。后台一片混乱,大伙儿忙进忙出的,紧张的气氛升高了不少。
“你这小子!跑到那里去了?急死我了!”大铭社长上去就是一拳。
小童微笑没有表示什么。导演在前头吆喝着,比要上场的人还紧张。
“张艳,小童,准备了!”前头玫子在喊。
张笑艳抬头,不经意和小童的女朋友眼光相对。她试着想笑,对方却面无表情地将脸别过去。
她知道她的立场很为难,可是,这是演戏啊!她又能怎么样?
赵邦慕阴魂不散,在她最忙的时间又出现了,走到她面前,当着大伙的面,阴险地亲吻她的脸颊,亲匿地说:
“好好加油!宝艳,我在台下看着你。”
阴险!张笑艳眉头一皱,气透了他这种混淆视听的卑鄙手段。她推抵住他欺来的身体,低声说:
“你这个人实在卑鄙!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跟我过不去?”
“不可以!”赵邦慕不做不休,索性将张笑艳拦腰抱住:“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不将你变成我的人,我是不会罢手的!”
“你……”张笑艳挣扎着想把他的手甩掉。
“我?我怎么样?你想把事情扩大吗?请便!那还是我所想的!”赵邦慕故意将她搂得更紧,以威胁的口吻漫不在乎地说着。
“放开我!”张笑艳小声地说,她当然不会傻到闹得人尽皆知,自掘坟墓。
赵邦慕露出得意的诡笑,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才放开她,从容潇洒地走出去。
虽然没有人露出好奇的表情,她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静静梳理着头发,以掩饰心中的不安。
过不久,玫子在前头喊道:“张艳,小童,上场喽!”
张笑艳走出去,小童站在门口,拦住她,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一脸温暖的鼓励。
“加油了!”他说。
她闭上眼睛,微倾着头,嘴角露出上扬的弧度,也不算是笑,有种悲伤落寞及疲累倦怠沉潜着。小童跟在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肩膀,她靠在他的胸膛,就这样一起出场,揭开“明月照沟渠”的序幕。
戏剧真是很有魅力的东西,很有传染力。气氛是这样的好,舞台、布景、灯光是这样柔美,故事文是这样哀怨动人。不仅舞台上的人全都和角色融成一体--不管是流泪、欢笑、快乐、悲哀、嫉妒、愤怒--全都是自己经验、心情的再现;舞台下的观众,也全都融入了这悲伤的气氛中,随着剧情的发展起伏,或欣欢、或哭泣、或叹息、或悲伤而浑然忘我,忘了这一切只是戏。
终场,灯光渐暗,帘幕缓缓地垂下,海潮声却响自八荒九垓。全场爆出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全体演员上台谢幕,掌声像炮竹一般,爆裂个不停。
不断有人上台献花,镁光灯闪个不停。他们像银仙子一般被团团围簇在一片花海中。
秦可咪、钟立文,以及许仁平也都上台恭喜张笑艳演出成功。秦可咪将花递给她,热烈地拥抱着她,又在她脸上重重一吻,印上鲜亮殷红的唇印,并且像小孩一样,开心地叫嚷着:
“哇!真是太棒了!艳艳,你演得好感人,好凄美,让人看得好感动!我都哭了呢!”
钟立文站在一旁微笑不语,倒是许仁平,他也买了一大束红艳的花朵,赞美张笑艳精湛的演技。
“谢谢。”张笑艳接过花。
“你赶快收拾收拾,今晚我们四个好好庆祝一番。”秦可咪又笑着说。
“那可不行!”她还来不及回答秦可咪,一束晶亮发光的满天星簇拥着紫红的“惊艳”,横在她和秦可咪之间。赵邦慕霸气十足地将她拥在怀里,黑眸一闪。挑衅地对着钟立文和许仁平说:“她今晚得跟我在一起,抱歉了!”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扰乱了镇静,呆站在那里,像被邪魔作弄一般不可动弹。
钟立文又跨前一步,将她从赵邦慕的怀里,拉到他的身侧,极力地隐忍着愤怒的语气说:
“赵邦慕,你太嚣张了!”
“是吗?”赵邦慕剑眉一扬,正待发唇相讥,看了秦可咪一眼,又忍了下来。
他走到张笑艳面前,旁若无人,看着她说:
“宝艳,你真的要和那小子在一起吗?”
她看看钟立文,又看看秦可咪,再转向许仁平,复而回转到赵邦慕身上。钟立文的眼神燃烧着愤怒的炙焰,秦可咪脸色苍白,在灯光映射下,更加面无血色;许仁平以忿怼眼神瞪着赵邦慕,赵邦慕却以少有的认真表情看着张笑艳,眼里狂烧着一种她不知名的火焰。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张笑艳的目光在四人之间游移着,开始瑟缩不安退却起来。她缓缓摇头,缓绿退却。正当情绪即将爆发之际,有人从背后握住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