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一次寒流来袭,温家禾得了重感冒却依旧埋首工作中,因高烧不退加上缺乏休息体力透支的关系,导致他在一场会议中途昏了过去。
那是他成年之后唯一一次生病,被紧急送医后,躺了几天才痊愈。
“让医师再来检查一次。”宫俊生沉声吩咐。
宫明洋迅速又按了一次铃。
温以柔完全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快晕过去,宫俊生见状及时扶住她,让她先到沙发上坐着。
主治医师很快又赶至病房,紧接着又是一番检查问诊。
“脑部是很精密的,受到重击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不过初步的检查显示温先生目前状况还算良好,至于选择性失忆可能只是暂时性,也可能永久无法恢复,总之,得等做完相关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给各位更明确的答案。”
选择性失忆?他失去一部分的记忆?哪一部分?温家禾皴眉。
“我忘了什么?”
“家禾,你手头的案子就暂时交给明洋接手吧,至于生活上的琐事不必费神去想,这几天你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之后再进公司上班。”宫俊生淡淡吩咐着,他的神色一改先前的凝重,显得放松许多。“喔,对了,有件事你倒是不能不认帐,你已经答应我跟你大哥一起接管集团,这事可不能反悔。另外,周小姐从纽约特地回国探望你,顺便陪周副总裁一起前来商讨合作案,看来我们跟SA集团的合作不会再有任何变数,我想这都是托周小姐的福。”
他何时答应过接管集团?
美国SA集团合作案又是什么鬼?
Michelle跟SA集团的周副总裁又是什么关系?
温家禾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是在什么状况之下改变想法答应接管集团的?这应该有原因吧?
他尝试着去想,后脑勺的钝痛感却变得更强烈,最终他只能躺下来,无力的阖上眼。
温以柔担忧的替他拉起被子盖好,弯身轻声安抚儿子。“听你爸的话,别费神想,你忘掉的只是一些大不了的事,不要紧的,别给自己压力。”
“嗯。”身体出状况,他怕是暂时也没心思多想。
温以柔心疼的还想开口说什么,宫俊生阻止了她。“让家禾好好睡吧,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他。”
周悦舞不想离开,她必须利用机会争取和温家禾独处,好发展感情。“宫总裁,请允许我留下来照顾Benson。”
宫俊生倒没有反对。“周小姐,家禾就麻烦你了。”
身为SA集团总裁的长孙女,周悦舞的家世背景简直无可挑剔,加上她在纽约的名气以及和儿子过往的私交,两人若能趁此机会顺理成章在一起,那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走出病房,宫俊生有点不放心,他走离病房一小段距离之后,低声提醒妻子和大儿子。
“你们别跟家禾说太多,也别提起管晴这个名字,既然姚静不可能了,我属意周小姐跟家禾结亲,有了周小姐这个后盾,将来力石集团和SA集团便能联手做更多的生意。”
“家禾只是暂时失忆,他很快会想起来,”温以柔并不认为该隐瞒。“或许这只是误会一场,我们不能片面相信姚静的话。”
意外发生经过倘若真如姚静所说,是管晴将儿子推下楼,她自然对管晴的所作所为感到生气,但若事实不是这样呢?以她对管晴的了解,管晴不像是会讨要土地的人……“俊生,管晴该不该离开,应当由家禾自己来做决定,我们不能插手。”
“爸,我同意温姨的看法,让家禾恢复记忆才能知道览手到底是不是管晴。”宫明洋不认为隐瞒会是好的决定,毕竟这场意外现在成为了罗生门,发生意外的楼梯口并未装设监视器,没人能得知意外发生始末,唯一的目击证人姚静,听说今天一早已启程飞往欧洲,至于管晴,她并未有机会替自己澄清,因为从事件发生到现在,父亲下令立即开除管晴,不允许她再踏进集团一步,更严禁接近在医院VIP病房区域。“依我看,以家禾的个性日后一旦想起来,后果我们怕是无法承担。”
温家禾表面看似温和,即便生气动怒也从未听他对谁说过一句重话,总是冷静的表明自己立场,但被隐瞒、被朦骗就另当别论了,更何况这件事涉及感情,宫明洋担心一旦弟弟恢复记忆,怕是会闹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
“等家禾恢复记忆再看吧,我们只是不说,又没杜撰谎言欺骗他。”宫俊生执意以利益考量。“总之,家禾没有恢复记忆也无所谓,不管是不是管晴做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我不会追究这件事,但也不准管晴再接近家禾一步。”
他中意的媳妇人选姚静已经选择退出,宫家和姚家的合作破了局,要不是又冒出一个周悦舞,恐怕他们力石的利益会下滑许多,他绝不允许管晴再来搅局。
温以柔看宫俊生态度强硬,她也只能选择闭嘴,不再和他争辩什么。
而宫明洋就算想替管晴说话,却也只能听从父亲和温姨的决定。
三个人短暂交谈做出决定之后,宫俊生和温以柔暂时先返家休息,宫明洋则必须赶回公司坐镇。
管晴被力石集团开除,工作没了无所谓,她一点也不在乎。
但她已经整整一周见不到温家禾,打电话给他总是转入语音信箱,每每到医院护理站询问,也被挡在外头不得其门而入。
有关温家禾的状况被保密得滴水不漏,但她仍旧天天到医院,这样持续到第八天,被她追问到很烦的某护士给了讯息。
“温先生今天早上已经出院,他身体状况恢复良好,”这无疑是好消息,对管晴和每天被追着问的护士而言都是。“小姐,你以后别再来这儿烦人了,要找温先生去他家找吧。”
管晴一得到消息马上转而赶往温家禾的公寓,她手里持有门卡和钥匙,但却被认识的警卫挡在一楼大厅,连电梯都不准搭。
“管晴小姐,真是抱歉,我们当警卫的也是按令办事,住户提出的要求我们必须遵守温律师有特别交代,除非他同意,否则不能让访客擅自上楼。”
管晴傻眼了,她连忙拿出手机。
过去几天,每一通拨出去的电话都转入语音信箱,她传过去的讯息温家禾都不曾读取,今天这通电话却连打都打不通——因为她拨的号码是空号。
她持续又拨了几通,还是一样的结果。
“管小姐,请回吧。”在警卫深感抱歉的目光下,管晴黯然离开。
她实在想不透,温家禾为何不肯见她?电话也不接,甚至连手机号码都换掉?她无法理解,低着头走出大厅,心绪陷于一片混乱之中……
“管晴。”
一声叫唤让管晴停下脚步,她倏地抬头循声往右看,周悦舞就站在不远处。
管晴眼眸一亮,带着一丝希望快步上前。“Michelle,你见过家禾了吗?我联络不上他,现下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怕是帮不上忙。”周悦舞连考虑都没有便开口拒绝。
“你也没有家禾的消息?”管晴感觉心中的迷雾更深了。
“不,事实上,我现在每天都跟Benson在一起。”周悦舞甜蜜一笑,所说的每一句都打击着一脸惊愕的管晴。“Benson答应跟我以结婚为前提交往,我们的关系深受两家长辈看好并祝福,等我跟Benson举办婚礼之后,未来我们两家将会进行许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