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妃脸色一变,“不可能!”
“你耳下的红痣……”宇文珑玩味地一笑。“虽然初见时你戴着半脸面具,可却没有遮住耳朵,当时朕便注意到了你耳下的红痣。当你那么凑巧的出现在猎场给朕射伤时,朕一眼就看到了你的红痣,当下朕已起了疑心。
“朕将计就计把你带回宫来,利用你给朕的这条明确线索,先查文琅,再查到管太傅身上,还真让朕查出了惊天秘密,管太傅勾结文琅,文琅许了他事成之后给一品镇国公大位,就是他把你送进猎场的。他真有通天本领,甚至还安排了人,有办法让在大理寺狱中待审的杨七诈死,并用一具来路不明的尸体充做杨七让仵作验尸,将杨七送了出去,之后将那仵作灭口……
“至于那孔明辉果然是弃子,因他想退出,对这等谋逆大事打算收手不干。你们本是要他去救出杨七,谁知他竟想杀杨七灭口,没想到误伤皇后,他被杀了也是刚好。”
说着,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要复兴照月族是吧?要夺取朕的皇位是吧?宇文琅是我父皇跟照月族公主轩辕姒烟所生,他化名文琅,自称来自大梁,实则为其母报仇而来,以谋士之名混到了理郡王府门下,又呈上国策一篇,卸下朕的戒心。
“而你,微不足道的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朕故意冷落皇后,与太后串通,编造出一个与你面貌神似的紫儿的故事来取信于你,再专宠于你,卸了你的心防,最后再故意把放置一千万两黄金和军备的地点写在密函里,当你的面放进御书房龙案上的暗格里,好让你去偷看,再去通风报信,进而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甚至连那死而复生的杨七都捉到了,他也供出了第一回的黄金劫案,内贼正是管太傅,而协助杨七劫走黄金车的外援则是文琅的人马。
“当管颐发现皇后等人查到翠仙坊的彩娘身上,怕彩娘会供出他来,他立即派人去纵火要烧死彩娘,彩娘当夜不在房里,没死成,管颐又派两个属下装成酒客去翠仙坊指名彩娘作陪,这回彩娘真的被灭口了。其实她腹中孩子的爹就是管颐,管颐明知道彩娘是孔明辉的女人还染指,他也明知道彩娘怀了他的孩子还是痛下杀手,这也只能怪彩娘自己贪慕虚荣、咎由自取,得知管颐的官位比孔明辉大上许多,便靠向了管颐,就如同你一般,明知道利用你身子的文琅不是真心爱你,却甘心当他的棋子,真是够傻的。”
紫妃的脸色一阵殷红一阵苍白,她的气息极度不稳,胸口起伏不定,她看着眼眸闪亮的宇文珑,勉强的开口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还夜夜召我侍寝?你就不怕我在交欢时刺杀你吗?”
难道,他是贪恋她的身子吗?该死!
听到她的问题,宇文珑却是笑了。“因为那又不是朕,朕自然不怕了。”
紫妃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那是何人?”
“那个人是谁,朕也不知道,你要问尚公公了,因为人是他找的。”宇文珑扬声唤,“尚德海!”
尚德海立马托着拂尘、躬着身子小跑步进来了,就像候传了许久似的。
“奴才在!”一个洪亮的应答。
宇文珑懒懒地一瞥眼,“你告诉紫达姑娘,与紫达姑娘苟且的是何人?朕也有些好奇,能让紫达姑娘不起疑,那肯定是很会作戏了,莫非是个戏子?”
紫妃越听,脸色益发地死白。
“禀皇上,奴才就是花钱找了个身量体型跟皇上差不多的龙阳君,每做一次的报酬是十两银子,从宫外就蒙着脸进来了,跟他说要扮演的是皇帝的角色。他是个熟手,这种事见得多,极为上道,也没多问。不过姑娘放心,奴才交代了,不可让姑娘受孕,那龙阳君素日里伺候的都是男客,奴才跟他说要伺候女客,他还百般不情愿呢,若不是奴才给他添了银两,这笔买卖肯定做不成。”
紫妃脸上一片死灰,她清清白白的身子,竟然给一个男妓糟蹋了,还糟蹋了那么久……
每次被召寝,她都是沐浴后一丝不挂的躺在龙床上等候,伺候的宫女会为她戴上眼罩,她以为是宫里的规矩,便没有多问,完事之后,“皇上”总会先行离去,跟着会有宫女进来再次为她沐浴更衣,再将她送回紫华宫。
她从来没有疑心过登上龙床的那个人不是宇文珑,难怪在龙床之外,他从来不会吻她或做更亲密之举……
宇文珑的嘴角漾起温柔的笑,就好像仍当她是宠妃似的。“紫达姑娘可还有其他疑问?若是有,朕一定知无不言,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冷笑,悄然转动衣袖里的暗器,这么近的距离,她有把握打中宇文珑的咽喉,只要他死了,那还是他们赢了。
“你以为结束了吗?笑话,这只是开始……”
然,话未说完,她忽然一阵晕眩,手中的暗器也使不出力。“怎……怎么回事……”
宇文珑笑了笑。“你刚刚不是喝了杯茶吗爱妃,这么快就忘了?”
尾声 迎来最终幸福
谋逆是死罪,文琅、管颐相关人等,秋审后问斩。
这件事宇文珑刻意不告诉太后,直到人都问斩了,他才说了出来。
太后听闻之后,果然很是惊异。“你说,轩辕姒烟当年生下了你父皇的孩子?那孩子还顺利长大成人了,回来替他娘报仇?”
“不过,因为儿子够机智,够聪明,所以他没报成仇,如今已去幽冥地府与他娘亲团聚了。”
太后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件事是你父皇负了轩辕姒烟,你父皇怕照月族坐大,这才把照月族灭了,轩辕姒烟伤心之下,离开了皇宫,不知所踪。”
宇文珑挑眉道:“儿子倒认为父皇的顾忌有其道理,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大云已有我宇文家族,又岂能容他轩辕氏?”
太后睐了他一眼。“你倒是懂你父皇的心思,不过你父皇肯定没想到你会继承他的江山。”
宇文珑心里忍不住苦笑,母后这话也不知是褒是贬,听得人怪不舒服的。
“那个孩子论起来是你和太上皇的兄长。”太后似有所遗憾地道:“是你父皇的庶长子,他比太上皇出生还早,是你皇兄,你们血脉相连,如今却是这样结果……唉,若能好好规劝引导,或许能走回正途。”
见太后言语之间颇多惋惜,宇文珑道:“儿子就是怕母后妇人之仁,才会先斩后奏。”
太后一个饱满的白眼过去。妇人之仁?这话是在说她心慈手软还是说她短视近利?真是让人听了心里怪不舒服的。
宇文珑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肩背。
太后抬眼看着他,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去哪啊?再陪哀家坐会儿,梦梦被你送到莲花庵去带发修行了,皇后又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哀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宇文珑朝太后神清气爽的一笑。“我去找皇后。”
太后更不高兴了,“没出息,你为何日日都要去找皇后?就不能皇后来找你吗?”
宇文珑笑吟吟,“皇后怀着孕,自然不宜走动,儿子又没怀胎,去大理寺找她刚好。”
太后恨恨地瞪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妻奴,你行!”
玄光十二年,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京城木樨飘香,暗金色的木樨花开得热热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