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剑一笑。“殿下也下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宇文珑不服气了,挑衅道:“怎么?难道你就明白了?”
两个人自小凑在一起就爱斗嘴,至今仍是,一斗起嘴来就尊卑上下不分、长幼无序了,都是你啊我的。
“我绝顶聪明,自然明白了。”褚云剑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宇文琰看了褚云剑一眼。
云剑不可能明白,他只是在逗小珑罢了。
可宇文珑却当真了。“那你告诉我,皇兄让小方子下去看什么啊?你说啊!”
吼,为何只有他一人笨?难道真像母妃说的,他三岁时脑子不小心被门夹过,所以比较笨?
“我不说。”褚云剑越发神秘地笑了一下。
宇文珑越看那笑容越碍眼,他很低阶的使出了激将法,“你不说就是不明白!”
褚云剑太明白宇文珑的脑力极限了,他拉开两边嘴角嘿嘿笑。“我明白,但不说。”
“骗鬼!”他真想戳死褚云剑!要这家伙狗嘴吐出象牙是不可能的!
褚云剑哈哈大笑。“原来你是鬼,我现在才知道,真是失敬失敬。”
“褚云剑!”
两人斗得热火朝天,突然之间,就见溪谷边那少女弯身抱起一块不小的石头往小方子的后颈砸过去。
宇文珑顿时惊得大叫,“老天爷!她在做什么?她为何要杀害小方子?”
宇文琰没说话,他都看到了,她不是要杀小方子。
“殿下莫惊。”奉荣淡定地道:“因为有条毒蛇正在方公公足边,那姑娘肯定是怕方公公乱动惊扰了蛇,才索性把方公公砸昏。”
宇文琰眨了眨眼。
她倒是有急智。
褚云剑眉一挑。“这倒怪了,隆冬时节竟然有蛇出没?”
宇文珑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抢着说道:“说你孤陋寡闻还不承认,那叫千叶蛇,专门在严冬出没,我在书上看过,我亲眼在书上看过!”
褚云剑对宇文珑挑眉,脸上写着“听你放屁”,他转身对宇文琰拱手,“皇上,需不需要属下……”
还没问完,就见那少女取下发簪快狠准的射过去,正中蛇首。
褚云剑干笑两声。“用不到属下了,那姑娘身手不错嘛。”
“真有胆识,”宇文珑看呆了。“那……小方子怎么办?”那小子还昏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少女蹲下去疯狂的摇晃小方子,少年也立即加入,一个摇上身一个摇下身,小方子很快给他们摇醒了,不过身子恐怕也快给他们摇断了。
宇文珑又是看得一阵呆。“这样也行?”
小方子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少年把他扶坐起来,三个人交谈了几句,少女从一旁的竹篮里拿了颗颇大的果子和一个大馒头塞到小方子怀里,跟着,两人放下裤管套上搁在大石块上的鞋子,对小方子挥挥手,朝溪的另一边跑走了,留下愣住的小方子,他有些回不过神的看看自己怀里的果子和馒头,又有些茫然的看着少年少女离去的方向。
宇文琰眼眸闪了闪。“奉卿——”
“微臣明白。”奉荣纵身几个起落到了溪边,把饱受惊吓、惊魂未定的小方子给提了上来。
小方子呆呆的,怀里还搁着果子和馒头。
宇文珑可好奇了。“小方子,他们跟你说了什么?为何给你这个?”
宇文琰正看着他,显然也在等他的答案。
小方子这才从天外回过神来,神色有些尴尬。“那个……那姑娘叫小的不要在溪边乞讨,说、说那里寻常不会有人去,讨、讨不到食物。”
“啊?”宇文珑一愣。
褚云剑顿时爆出了一串笑声。“所以,方公公,敢情他们以为你是乞儿?”
小方子点了点头。“好、好像是。”
褚云剑好笑地问:“所以给你吃的,让你填肚子?”
小方子又点了点头。“嗯……”
尚德海很不明白的看着徒弟。“你这小子哪里长得穷酸了?怎么会被误认为乞丐?”
宇文琰不置可否。“头呢?可有伤到?”
小方子犹豫了下,斟酌说道:“姑娘……呃,手劲颇大。”他可不敢随意冒犯那一位,因此说得极为含蓄。
回程,马车上不时呕声连连的,除了宇文珑之外又多了一个人。
小方子扶着额,苦着脸。“皇上,奴才头好痛啊……”
宇文琰听烦了。“行了,回宫重重有赏。”
宇文珑不呕了,眼睛一亮。“皇兄,那臣弟有没有赏?”
既然小方子头痛有赏,那他头晕应该也有赏才对。
果不其然,宇文琰不咸不淡地道:“有。”
真的有?宇文珑喜容立现。“皇兄打算赏臣弟什么?”
宇文琰看着宇文珑期待的闪亮眼眸,唇角扬起诡异的笑容。“赏你天天下午到御书房翻折子。”
宇文珑,“……”
过了一会儿。
“皇兄……臣弟可以不领赏吗?”
宇文琰看着眼巴巴苦哈哈的手足,眸中笑意点点。“不行。”
天方破晓,寂静的一品军侯府,府门外两头腾云吐球的石狮,气势一如往常,但府里的气氛却不寻常。
一个丫鬟行色匆匆的往上房而去,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面色凝重。
隋夫人已被贴身丫鬟唤醒,听闻有大事,事关宝贝女儿,她旋即把睡在身边的隋岳山也叫醒,两人随便披了外衣。
得了令,绿意掀帘而入。“老爷,夫人,出大事了,小姐留了一封信,小姐她……投湖自尽了。”
“什么?!”两人忙接过信来看。
看完,隋夫人面孔霎时一片惨白。“侯爷!快派人找去蒙儿!快!”
隋岳山沉吟了下,吩咐道:“让大爷过来。”
第2章(2)
隋雨莫很快来到,看完了信,他眉头皱得死紧。“蒙儿真是太不懂事了,婚期在即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你都不担心你妹妹的安危吗?”隋夫人哭着斥责。
隋雨莫很是无奈。“母亲,并非儿子不担心妹妹安危,眼下重要的是,如此一来咱们整个家族会如何?”
隋夫人不说话了,眼泪掉个不停。
她知道女儿抗旨不遵是大罪,也会连累整个隋氏家族,但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又岂能理智?
“老爷,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赶快派人去找蒙儿,把你的人都派出去找,一定可以找到……”
隋雨莫登时摇了摇头。“父亲,此事万万不得大张旗鼓,需得暗中进行。”
隋岳山点头。“雨莫说的对,此事不得声张,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肯定龙颜震怒。”
隋夫人气急败坏,声音都颤抖了,“都什么时候了,女儿生死未卜,你还只想着那些……”
隋岳山也有些动气了。“谁让你平时不好好管教女儿?让她做出这等事!”
隋夫人抹着泪分辩道:“我都跟你说了,女儿另有意中人,你偏要答应太上皇……”
“难道我能说不要吗?”隋岳山拂袖道:“真真是妇人之见,愚不可及,我懒得跟你说。”
接下来的三日,隋家父子派出心腹暗中四处找人,终于在邻镇的仰天湖畔找到隋雨蒙的爱马和她平日里最爱穿的一双靴子,但打捞了数日仍是遍寻不着尸首。
“奴婢……奴婢听说仰天湖里近日有大鱼怪,会……吃人……”隋夫人的贴身大丫鬟香儿嗫嚅说道。
想到爱女可能成了鱼怪的食物,隋夫人当即昏了过去。
隋家父子没时间悲伤,眼下有更大的难题等着他们。
“要是蒙儿宁可一死也不愿嫁给皇上的事传了出去,皇上颜面无光,咱们没好果子吃不说,若是立其他虎视眈眈的大臣的女儿为后,那影响就大了。”隋岳山沉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