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他之故才受到牵连,为解决这因果,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来到这异世,找到她的魂魄,为等她的肉身死亡,已花去一段时日。
听猫仙提起这件事,她逐渐想起一些事情,“原来我当初会被花盆砸死是你害的。”
“本仙法力恢复后,费了一番功夫才寻到你,本仙现已为你寻到一具合适的肉身,待你回去后,便能复活。好了,别啰嗦,快跟本大仙走。”猫仙说着抬起爪子勾住她的衣摆,变成魂魄的她,身上仍穿着刚死去时的那身衣物。
她刚要随着猫仙离开,猛然间听见那一声声嘶哑的呼唤,她停下脚步,看向辜稹元,心头一紧,出声叫道:“等等。”
“再等就来不及送你回去,快走。”他打开的时空之门,无法撑住太久的时间。
“拜托,再等一下就好。”瞥见辜稹元为她的死这般伤心,她心里难过,想对他说几句话安慰他。
“只能三分钟。”猫大仙没好气道。
她走到辜稹元身边,明知他可能听不见,仍想好好向他告别,正要开口时,听见赵魁出声向他劝道:“王爷,夫人已故去,请您节哀。”
辜稹元双目赤红,抬头看向房里的那些侍婢。
“是你们,你们没有伺候好明冬,才害死她,留你们何用!”他神色狰狞,犹如来自冥狱的厉鬼,抽出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剑,挥剑狂怒的砍杀屋里的侍婢。
“啊——”
“王爷饶命——”
事出突然,数名侍婢避之不及,顷刻间,寝房里仿佛成了修罗场,几个侍婢被他斩杀于剑下,地板上染了一地殷红的鲜血。
未被杀死的侍婢们惊惶失措的夺门而出,惊骇的四下奔逃,但他没放过她们,持剑追出去,见一个杀一个,一时之间惨叫声、哀嚎声、呼救声回荡在王府里,没多久,原来还活生生的侍婢,全都成了一具具死尸倒在地上。
赵魁被这变故给惊得白了脸,回神后,他骇然的高声叫道:“常四,王爷疯了,你快阻止王爷啊!”
常四先前守在房门外,并不知屋里的详细情形,只见到自家主子拿着剑追砍杀着侍婢们,一时怔楞住。
明冬震惊的跟着飘了出来,她没想到她的死竟会让辜稹元失去理智,迁怒到这些侍婢身上,毫不留情的砍杀
“住手,住手,别再杀了,王爷,我的死不是她们所害,她们是无辜的,快住手啊!”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侍婢惨死在他剑下,她惊骇的大叫。
但没人能听见她的声音。
“别这样、别这样!”看着他为她癫狂至此,她急红了眼,想到什么,她回头看向跟在她脚边的白猫,“猫大仙,求您快让他清醒。”
看着眼前的杀戮,猫仙无动于衷,“这里的事本仙不能干涉,你快跟我走。”
“我不走,他为我变成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的离开。”她眼眶含泪。
“你真的不走?”
“我想留下来,求您让我留下来。”她双手合十央求着眼前的白猫。
“你不后悔?失去了这次回去的机会,你就永远没办法回去了。”猫仙警告她。
“我不会后悔,我决定要留下来。”
白猫闭起眼推算,须臾后,睁开眼道:“我算到这附近有具肉身里已没有魂魄,刚好能让你容身,但本仙再问你一次,你真的要留在这里,不回去了?”白猫郑重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回头看了眼辜稹元,觑见常四靠近他,猝不及防的用手刀从后颈将他劈昏过去,她回过头来,语气坚定,“我要留在这里,请您成全我。”
“好,本仙送你的魂魄过去,但是你要记得,由于这是你第二次还魂,刚开始,你的魂魄定会无法与那肉身一体的。”
第7章(1)
袁拾春缓缓张开眼,找回了曾经遗失的记忆,她心绪震荡久久无法平复。
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袁康氏进屋后,瞧见床榻上的女儿已经醒来,惊喜的加快脚步来到床榻前,“拾春,你醒啦?”
“……娘。”看见这副身子的母亲,她瘠哑着嗓子轻喊了声。
“老天保佑,你终于醒了,你昏迷这几天,叫娘担心死了。”
“对不起,让娘担心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袁康氏欣慰的握着女儿的手,接着问出心中的疑惑,“这好端端的,你前几天怎么会在苏家忽然昏过去呢?”
“我……”她是在见到原本属于她的黑檀木佛珠,戴在了顾明惠的手腕上,激起了深藏在脑海中的记忆,才会头痛欲裂的倒下。
陡然思及一件事,她拽住袁康氏的手,急切的询问:“今天是几号?莱阳王可大婚了?”
“今天是九月初八,莱阳王刚好今天大婚。”袁康氏甫说完,就见女儿神色激动的下了床榻,赤着双脚便往外走。
“拾春,你这是要去哪?”袁康氏吃了一惊,喊道。
袁拾春此刻一心想去见辜稹元,顾不得回答她。昏迷数日,让她的身子很虚弱,但那股迫切想见到辜稹元的愿望让她不能自已。
袁康氏也连忙追了出去,但女儿走得很快,她一时之间没办法拦住她,只能在身后呼唤着她。
“拾春,你要去哪?快回来!”
她此刻什么也听不见,整个脑子里只有辜稹元。
今日是莱阳王大婚之日,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大开迎客,尤其今日皇帝还将亲自驾临为莱阳王主婚,整座王府守卫森严,四周皆有重兵把守各个要道,只有持有喜帖的王公贵族与朝中大臣,才有资格进入。
一般百姓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一辆比一辆还要华贵的马车和轿子朝着莱阳王府而去。
袁拾春很快便被一个把守在路口的侍卫,“站住,莱阳王大婚,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我不是闲杂人,我是明……”说至一半,她才陡然间想起,她如今已不是明冬,而是袁拾春,遂改口道:“我想见莱阳王,求求你行个方便,让我过去。”
“凭你也想见王爷,你这疯妇是跑来闹事的吗,滚开!”那侍卫见她仅着单衣,赤着双足,披头散发的模样就像个疯婆子,嫌恶的挥手将她推开。
她被一推,趔趄的摔倒在地。
这时一名将官走过来,瞧见跌坐在地的袁拾春,喝斥,“这疯妇是谁,快把她拖走,王妃的花轿就要到了,别让这疯妇惊扰了王妃。”
“是。”两名侍卫出列,上前拽住她,将她拖走。
“放开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王爷,求你们让我去见他!”袁拾春挣扎的哀求。
“你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德性,想见王爷,我瞧你真是疯了,王爷是什么人,岂是你能见的!”一名侍卫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你别痴心妄想了。”另一名侍卫踢了她一脚,将她拖到附近一条小巷,两人放开她,并警告她,“快滚!别再来闹事,否则可没这么便宜就饶过你。”
就在这时,喜乐声传来,数百人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前方的大街上。
两名侍卫先前已得了吩咐,知道莱阳王亲自前往苏国公府迎娶,因此在瞧见王府的迎亲队伍后,不敢贸然出去,只好暂时先留在小巷里,打算等迎亲队伍过去后再离开。
袁拾春站起身,两眼怔怔的望着眼前盛大的迎亲景象,片刻后,一头披挂着彩绸的骏马映入她眸里,骑在马上的人正是辜稹元,他高高扬起的嘴角透着掩不住的喜悦,眉眼之间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