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惹眼的,不管走到哪边都会吸引众人的目光。
而裴子骥就是那种天生要被人行注目礼的好看男人,他自己也早就习惯这个事实了,对这项优势并不会特别在意,但也不会对黏在他身上的眼睛麻木不仁,特别是当某位同性友人明目张胆地打量他的时候。
“怎样?数出来了没?”
“咦!数什么?”
“你不是在数我脸上有多少毛细孔吗?”
柴鸣风愣了一下,干笑两声。“嘿嘿……”赶紧把视线拉回餐桌上。
第3章(2)
“这家牛排馆的商业午餐还不错吧?”
搁下刀叉,喝了口柚子水,裴子骥优雅地用餐巾抿了抿嘴,修长的十指交叠成塔状置放在桌上,反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柴鸣风的吃相。
被人盯着瞧果然会影响胃口!柴鸣风泄气地撇撇嘴。“别这样嘛!我只是好奇而已……都已经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有发作?”
“发作?发作什么?”裴子骥皱眉,随即了悟地冷哼一声。“你该不会是在等我在办公室发飙,然后你就能趁机解救深陷火海的工读妹妹吧?很抱歉,你可能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兄弟,那是老爷子给你找的管家喔。”柴鸣风好心地提醒他。
“那又怎样?那个管家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打趴在地上的臭丫头罢了。”
“臭丫头?”柴鸣风挑起一眉。最近好像常常听见这个名词?
“嗯,跟申净熙一样的。”裴子骥平淡地说。
“她也是天才吗?”
包成寿司卷取暖的小呆瓜有智商吗?
“不,她是笨蛋。”
“她也是鬼娃娃?”
至少在叫“主人”的时候没那么恶劣。
“不,她很可爱。”
“……”那到底哪里“一样”啊?
百思不得其解,但柴鸣风此刻比较关心和平使者现身的机会,只要能把脱缰马逼出原形,就不怕没有落难的公主等着英雄去拯救。
“对了,老爷子说今天晚上有一场生日宴,请你务必要出席。”
“务必?为什么?”裴子骥的鼻孔开始冒烟了。“那种生日宴的主角不会是哪个豪门的千金小姐吧?我又不是牛郎。”
“医院院长的独生女柳孝媛,今年二十五岁,波大又有脑,是麻省理工学院的高材生,是兼具智慧与美貌的优质大美人唷!”
“大美人?哼,读太多书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裴子骥勾起一抹下以为然的轻蔑微笑。“要是我偏偏就是不想出席呢?”
“那麻烦你自己去跟老爷子讲,因为庆和医院是旭辉的大客户,就算你再怎么讨厌应付女人,新上任的副总裁也该要去露脸一下。”
裴子骥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好,要我去就去!但请老爷子后果自负!”
耸耸肩,柴鸣风食欲大开地切下一小块牛排。
闻了一整晚呛鼻的脂粉味,隐忍了满肚子的怒火,等到裴子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木屋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轻轻地推开木门,换上室内拖鞋,就着玄关自动感应的小灯往屋里头看去。
没有任何走动的身影,那表示管家应该睡了吧?
越过客厅,随手把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在有限的光线中凭直觉前进,往左拐到了厨房,正当他打算开冰箱倒杯冰水时,脚尖却意外地踢到某个……
不会是尸体吧?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按下电灯开关的,只知道当室内恢复了光明时,眼见的却不是他印象中一尘不染的厨房一一
一把染血的刀子搁在料理台上,喷溅的血渍骇人地映入眼底,管家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板上,衣衫上沾满了血。
“丫头?”裴子骥大惊失色地蹲下身来,探向她的鼻息。
“唔……”蚊蚋般细微的呻吟声从干涸的唇办逸出,苍白的小脸皱了皱。
“丫头,你醒醒!”他紧张地轻拍她脸颊。
“主……人……”
“发生什么事了?”
“我……好。”
“你怎么了?”
“好。”
“嗯?大声点!”
“……好饿。”
裴子骥傻愣了下,扶起她的身子。“机器人也会饿昏头?”
“会啊……”申净熙虚软地应道,干涩的喉咙使原本圆润的娇嗓变得粗哑难听,倒还真的像是故障的机器人。
“那你要怎么充电?还是要喝机油?”
“说明……”
喔——他想起来了,要把EJX001当成人类一样。
所以,丫头也吃“人类”吃的东西?
博士实在是太强了,竟然能做出可以消化食物的机械肠胃,但才饿一下不就没电了,蓄电力这么弱的烂机器人在贫民窟的销量一定很差……
呃,不过也没有非洲难民会买机器人来让自己饥饿就是了。
“你没吃晚餐吗?”
“没……东西……吃。”
裴子骥大皱其眉。
这几天早上他只在路上买了三明治就亘援进办公至了,而他才刚搬来小木屋没多久,家里的确没有囤积什么干粮,顶多只有冰箱里的鲜奶,再加上他这几天几乎每晚都去参加什么豪门宴会……
老天!她该不会这么多天只靠棒棒糖和鲜奶果腹,根本没吃其它东西吧?
肚子会饿,讲都不讲一声就算了,他还乐得省下伙食费,重点是,能把自己饿到昏过去,这个“管家”也太蠢了点吧?
“家里没吃的,你不会出门买吗?”他小气归小气,还是有留家用金的。
“没有……钥匙……”
怕被反锁在门外?嗯,至少这个烂机器人兼笨管家还算是条忠心的看门狗。
“那,冰箱不是还有一些蔬果吗?”
“有了。”
“嗯?”
“不会切……”
裴子骥又是一愣,转头看向料理台上的斑斑血迹,再抓起她沾血的手仔细看了下,发现她的指头上有几条疑似被刀子划伤的血痕。
几条线索连结起来,他霎时明白了一件简直是人神共愤的事实——
“你这个笨丫头,给我装死!”他不敢相信地大吼道:“光是切一颗柳丁,就能把自己的手砍得血花四溅?你嫌自己的血太多就算了,何必把我的厨房搞成凶案现场?”
“……我耳朵又没聋,叫那么大声干嘛?”就算真变成了死人也被他喊醒了。
长腿跨向料理台细看了下,随即大惊失色地猛抽口凉气,双目皆裂地举着沾血的菜刀,怒气腾腾地步向她。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刀?”将刀子逼到她眼前,裴子骥怒问道。
申净熙缩着脖子往后退,在有限的空间里与锐利的刀锋拉开距离。
“呃……那是一把你绝对不会用来捅我的刀子。”
她虽然在厨艺上一窍不通,但起码还说得出水果刀的“正确用途”,得赶快教教他才是,希望他是乖乖听话的好学生。
“没错!”
呼!好险,孺子可教也……
“说得好!”
将来必成大器……
“因为捅死你这个笨蛋只会玷污刀子的灵魂!”
孽徒。
申净熙忍不住猛翻白眼。
二十一世纪的刀子也有灵魂?又不是像古代的宝剑干将和莫邪,铸刀师父难道有把什么活人踢到火炉里吗?
“我的天啊……这是我下单后还要再等上一年才拿得到的限量手工订制刀,每一把刀都附有制作人的签名,用瑞典钢一体成型的“刀具界精品”!瞧瞧这项级专业的质感、尊贵典雅的造型,这不仅是刀具,还是艺术品!而你……你居然让它沾到笨蛋的血?”裴子骥心痛地捧着爱刀,如丧考妣地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