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喜欢“净熙小姐”吗?”
“哼,我跟她八字犯冲,你问再多次都一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申净熙笑了,又酸又苦地笑了。
不喜欢……
从一开始,她就是带着谎言住进这间小木屋,为了自私的目的将谎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再大的雪球都禁不起摊在阳光下的事实,在她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扭转他痛恨“净熙小姐”的情况下,他炽热的爱与恨只会将这段感情化作尘烟。
她情深眷恋地抚上他的脸颊,轻颤的指尖细腻地描绘着那如刀凿般深刻迷人的五官,在第一次主动献上香吻的同时暗自做了个决定。
“主人,我也爱你。”
这句话,不是谎言。
第8章(2)
一大早就扰人清梦的鸟叫声在小木屋外响起,叫醒了还在贪眠的裴子骥。
眼皮颤了颤,裴子骥万股无奈地睁开了眼,慵懒地坐起身来,低头望向一旁凹陷的软枕,眉心一皱。
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心上人是多么幸福的享受!那个笨丫头是跑到哪儿去了,怎么可以剥夺他的权利呢?
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经过简单的梳洗后就急着走出房间,寻找那个熟悉的小身影,但小木屋中却是一片静悄悄。
以往这时候,因为他卧房的盥洗室和她的房间仅隔一道墙壁,只要一听见他开水龙头的声音,她就会赶紧揉揉眼睛跳下床,等着吃他做“热呼呼”早餐。
“丫头?”
他一边张望着走进厨房,意外地在餐桌上看见一盘卖相差到极点的三明治。
唷,传说中的“基础料理”终于从食谱里面蹦出来了?
只需要一刀对角裁切的吐司面包,居然有人笨到可以切成锯齿的扇形;夹层的火腿和荷包蛋都鼓了出来,还没入口就先沾得满手油腻。
他嗤笑了声,瞥见厨余桶里有许多残缺不全的吐司尸体和砸得稀巴烂的鸡蛋汁,可见笨丫头一大早就爬起来练习了。
有点迟疑地撇撇嘴,看在她精神可嘉的份上,最后他还是很给面子地拿起三明治,硬着头皮咬了一口。
嗯……还好,除了焦掉的荷包蛋里面有蛋壳、调味料的比例乱放之外,应该吃不死人;但能做出这种简直是污辱三明治的小笨蛋到底跑哪儿去了?
不经意地一个转身,又看见一盒手工饼干,盒盖上贴了一张写着娟秀字迹的便利贴——
亲爱的主人:饼干请主人带去公司,配咖啡很好吃唷!丫头回研究所去做例行检查了,祝主人今天上班愉快。
“笨丫头,也不写一下什么时候回家……”
裴子骥淡淡一哂,撕下便利贴,转头看了看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小木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竟莫名地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急匆匆地走到客厅去,拨了通电话到他给她的手机,却听见手机铃声从她房里飘了出来。
慢慢地挂上话筒,悬着一颗越来越沉重的心又是回厨房,大掌贴上她留下来的饼干盒,长指微微发颤。
“……她会回来的,手机应该只是忘记带出门……她还说要挑战香草和夹、心饼干,对,她会回来的?”
一整天下来,裴予骥恍恍惚惚地把这一句话含在嘴里重复低喃着,连自己后来是怎么开车去上班的都不大清楚,只知道当他下班后按例买了糖果和两人份食材回到小木屋时,那没有人等门的空寂与黑暗几乎要将他击垮。
但他依旧机械化地煮好了晚餐,摆上另一副碗筷,一边食不知味地扒饭,一边抱着希望等待丫头回家的门铃声。
之后,随着时日一天天过去,他班照上、饭照吃,在中秋过后的第一个寒流报到这天,裴子骥总算等到了……
一张由申博士亲笔书写的通知单。
裴子骥不晓得自己的阅读能力怎么会变得这么差,才短短的三行字却要花上他一整天的时间才能看懂,只知道当“维修失误”、“销毁”这几个惊悚的字映入眼底时,他感觉世界在眼前毁灭了。
恐慌、悲凄、哀鸣……他才刚把整颗心全副奉上,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就让他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里黯然销魂,把自己关在小木屋里锥心泣血地掩面垂泪,不过才几天下来,整个人已经憔悴得看不出昔日英姿焕发的模样了。
“丫头,走了?”
几天后,重复的话换成了这一句,成天行尸走肉般,严重影响到工作效率,裴正旭只好派柴鸣风杀到小木屋去“招魂”。
“兄弟,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蠢事,把小管家又气到离家出走了?”
如果只是离家出走就好了。
裴子骥淡漠地瞟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的摇了摇头,但就算他把头摇断了,柴鸣风还是能看见他脸上写着斗大的“失恋”二字。
无奈地重叹口气。“好啦!兄弟,你在这边失魂落魄也没用。女人嘛!哄两句好听的话就没事了,再追回来不就得了?”
裴子骥还是万念俱灰的沉默不语,继续摇头,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有多少好听的甜言蜜语还没说,丫头都再也听不到了。
柴呜风双手抱胸,沉吟了一会儿。
“嗯,就你们小两口“打是情、骂是爱”的情况看来,净熙小姐应该不是受不了你的脾气,那么就是……被公主吓到了?”
眉头一拧。“吓到?那个老女人没事又招惹她干嘛?”裴子骥总算是开口了,但口气还是要死不活的。
“喂,兄弟,你应该只是单纯而已,不是这么白目的吧?”柴鸣风一脸诧异。“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本公主被你煞到了吗?”
“……她煞到我又怎样?”他从来就不会去在乎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只除了丫头。
“是不怎么样。”柴鸣风耸耸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像柳孝媛那么高傲的女人,她的自尊心能允许你居然跟她的宿敌在一起吗?”
她的宿敌是申净熙,不是丫头!
没有心思纠正他的误解。“说到这个……”裴子骥不解地问道:“到底为什么柳孝媛特别爱找申净熙的碴?她们的恩怨在学校的时候就结下了,不是吗?”
记得连丫头都说不出申净熙和柳孝媛是什么时候结下梁子的,裴子骥不由得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
“嗯,我想……因为净熙小姐是天才少女吧。”柴鸣风根据他在女人堆中打滚多年的经验,做出这样的判断。“讲实在话,没有几个台湾人能去读麻省理工的,柳孝媛也的确很聪明,但是,在那种注重专业的学校,“天才少女”的名声一定比公主要响亮,我不认为柳孝媛会吞得下这口窝囊气。”
“瑜亮心结吗?”裴子骥嘲讽地冷哼。
“喔!不错唷,从小被老爷子罚抄经史子集果然是有帮助的,也不枉费你在伦敦为了买墨条买到想吃人了。”柴鸣风这时候居然还能开玩笑揶揄他。
裴子骥瞪了他一眼。“哼,柳孝媛的气度跟周瑜一样狭小,谁都不晓得什么时候会无缘无故地惹到她,但申净熙呢?她又不是诸葛亮再世,那个鬼娃娃有什么好嫉妒的?”
“哇咧……兄弟,像净熙小姐那样天才中的天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生出来的耶!”柴鸣风夸张地加重语气。IQl40以上就可以叫做“天才”了,但净熙小姐的智力测验是300,比天才高了两倍,全世界没有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