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湘觉得自己的心简直都要碎了。“不行!你刚刚明明说好一万元的!”
“所以,”他双眼一亮。“你这是答应了?”
“当然!”梁媛湘点头如捣蒜,唯恐钞票就这么飞了。“底薪三万,奖金一次一万,食衣住行通通买单,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的分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这么好赚钓生意可不是随时都有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把上个月损失的两万一赚回来,真曰疋太好了,噢耶!
许锐眉开眼笑,心里也觉得太好了。“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事不宜迟,现在我就陪你回家向你父母报告这件事,之后你就直接跟我回家。”
“啊?”梁媛湘目瞪口呆。“这、这也太快了吧?”
“攸关性命,很抱歉我必须这么心急。”好不容易骗到她,他怎么可能让她有机会后悔?“待会儿我会吩咐我的特助尽快将契约拟好,若你没有其他意见,晚一点我们就能签约。”
“还要签契约?”梁媛湘更加吃惊,莫名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当然,口说无凭,白纸黑字才能保障你的权益。”他又露出那副很诚恳很诚恳的表情。
梁媛湘还是觉得有些怀疑,但下一秒他突然把手伸向她,她吓得连连后退,完全忘了要继续怀疑他。
“你想干么?”
“握手庆祝我们达成共识。”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自然。
“我才不要,要是我不小心又看到你……你……怎么办?”她含糊其辞,毕竟接连三次她都看到他衰尾,她都快对他的肢体碰触有阴影了。
许锐一下子就听出她的顾虑,微微挑眉。“我以为随时替我预防危险是我们才刚达成的共识。”
“呃,这个我也知道,我只是……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心虚。
“那你现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他一脸含笑,右手仍悬在半空中,一副不容她“旷职”的模样。
梁媛湘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又连续做了三次深呼吸,最后才一脸慷慨就义的闭上眼睛,伸手用力握住他的手——
“怎样?”五秒钟后,许锐打破沉默。
“……没事。”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睁开眼,又握了握他厚实的大掌,脑中什么也没浮现,她松了一口气。“这次我什么都没看见。”
“难道在你预见我发生车祸,而我也有了警惕之后,关于我出意外的画面你就再也看不到了?”许锐若有所思地敛下眼,心中忽然生出大胆的假设。
也许所谓的“未卜先知”,并不代表劫难一定会发生,早在她事前说破未来,他的命运很有可能就已经悄然改变,所以她再也看不到相同的画面。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不只是最佳的倒霉避雷针,更是趋吉避凶的宝物!
深邃的黑眸里顿时盈满了笑意,自己这次真是押对了宝,虽然死神正如影随形的对他虎视眈眈,可有她在,他就像是多了一层金钟罩,更重要的是,因为这笔“交易”,她不能再避他如蛇蝎——
就像他之前说过的,他一点也不讨厌她,毕竟这些年来她对陆久照的一腔痴心他一直看在眼里。
明明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笨手笨脚的小女人,却为了陆久照学会烘焙烹饪、美姿美仪、金融财经、化妆打扮,他看着她在雨天帮陆久照送伞、大热天送水、冬天送围巾、刮风送外套、感冒送感冒药——
她爱了陆久照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
即使一开始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用来打发时间的演员甲,但随着十二年过去,他渐渐无法袖手旁观,无法忽视她因为爱情而受到伤害,无法见到她继续一蹶不振。
也许只有让她远离陆久照,彻底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搬离那个充满陆久照相片的房子,才能让她走出伤痛,并让她的父母不再为她担心。
为了她好,也为了他好,他一点也不愧疚把她骗到了身边。
傻里傻气的她,最适合的表情还是无忧无虑的欢笑。
第4章(1)
“你说什么?”
梁家客厅里,忽然传出梁父梁母异口同声的惊呼,两人一起瞪着坐在对面的女儿和许锐,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一切。
“我是说我最近好像突然有了异能,可以未卜先知,要是没有我,许锐早已死三遍了,所以为了预防死神突袭,许锐希望我可以搬到他家当他的倒霉避雷针。”梁媛湘将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不对不对,再前面那一段,就是那个什么底薪三万、奖金一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母连忙挥手纠正。“许锐是你学长,之前又帮了你大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怎么可以跟人家要钱?我和你爸爸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梁媛湘一脸茫然。“为什么我不能要钱?使用者付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而且妈你应该关心的是我突然有了异能以及许锐性命不保这两件事吧,你是不是完全搞错重点了?”
“谁搞错重点了?比起那两件事,你趁火打劫的行为更令我痛心!”梁母脑袋清楚得很。
梁媛湘顿时哑口无言。
“伯父伯母别生气,给钱是我的意思。”许锐不着痕迹的替梁媛湘解围。“毕竟事情来得太突然,若是可以,我也不愿意这样麻烦令嫒;但这整件事太奇怪,我实在无计可施,才会冒昧恳求令嫒与我同住。只是这样令嫒就会失去生计,因此我只能用金钱聊表弥补,并表达感激。同住这件事终究太过冒昧,也对令嫒的名声有损,因此请让我在这里跟你们鞠躬道歉。”
说着,许锐突然起身鞠躬九十度。
“哎呀!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别这样,快站好!”梁母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想扶他。
“不,这不只是我的歉意,也是我诚心的乞求,我真的很需要令嫒的帮忙,希望你们可以答应我这冒昧的请求。”许锐依旧弯着腰。
“许锐,你……你会不会太夸张了?”梁媛湘目瞪口呆,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衣摆,完全被他的举动惊呆了。
不是说男人都很爱面子、很骄傲的吗?怎么他却折腰折得那么心甘情愿?
“说什么乞求不乞求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呢?”梁母急坏了。“别说你今天有性命之忧,就凭伯母这些年来没少听过他人对你的称赞,也知道你从小就是模范生、好青年,又怎么会信不过你?不过是同处一个屋檐下,有什么好冒昧的?我这就叫媛湘马上搬过去,你还不快站好!”
“妈!麻鼠你尊重一下我人还在现场好吗?我是人,不是货物,拜托你别那么理所当然的把我往许锐家丢,这样我很没面子耶。”梁媛湘噘起小嘴,忽然有点不依,她都要搬走了,妈妈怎么一点也不难过?重点是她是淑女耶,淑女都是很矜持的!
梁母立刻赏她一个白眼。“你都和阿锐谈好价钱把他当肥羊宰了,银货两讫,你还装什么清高?”
“妈!”梁媛湘瞪大眼,简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许锐,我记得你家里似乎是从事殡葬礼仪业的?”始终不发一语的梁父忽然开口。
许锐一愣,站直身子诚实道:“是。”
“哪一间?”梁父接着问,脸上的表情让梁母和梁媛湘有些看不透。
“‘归真生命集团’,我是副总。”许锐依旧诚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