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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重华似躲不过的十分狼狈,“谁、谁说本世子调戏她了,分……分明是她行事不端正想勾搭男人,本世子正巧经过被她缠上,这女子忒无耻,竟然敢诬蔑本世子,该重打三十大板。”小美人,是你自找的,要是你温顺地从我不就没事了,不过你好声好气的求我,也许我会饶了你。他在心里冷笑,仗着临川侯府世子的身分施压平民百姓。

  齐亚林沉声道:“在罚她之前,请世子爷看看你站在什么地方。”真当自己欺了人之后能全身而退吗?

  贺重华一怔,不太明白其意,不就是书房旁的小园子吗,他临川侯府多的是这样的院落,“小小的解元也敢质疑本世子?”

  “公道自在人心,世子爷所处的位置乃是女眷居所,你已经过头了。”他的意思指贺重华是逾越礼法,任何一位稍有廉耻心的男人都不会擅入女眷的后院,这人根本是于品德上有瑕疵。

  “这……”书房不是男人作息之处吗,怎么才走几步路就成了女子的花园?还说是什么首富之家,宅子也盖得太小了。

  他这是迁怒,怪罪云家先人没把云家大宅盖出富豪之家的规模,让他堂堂一名世子爷遭人奚落,但事实上是他错了,云家再富有也不能逾越礼制,朝廷有规定平民百姓的住家不得超越有品官员,只能在一定的亩数内建宅,城内可盖屋的地不多,被你一人占尽,要别人住哪里?

  倒是一到城外便没有这个限制,你想盖多大的庄子都成,就算整座山包下来也无人有异议,只要你有钱。

  第6章(2)

  云家的宅子已经是安康城内最大的民宅,只比知府府邸小上几亩地,里面有湖泊、花园阁楼、水榭假山,连砌景的太湖石都远从太湖运来,光是运输费用就达万两银子。

  当然这些石头也不便宜,从小到十来斤,大至数百斤的巨石,几十市价就十来万,如今价更高,没有二、三十万是买不到。、

  “世子爷不想本解元告上御史台吧?读书人的状纸向来为皇上所重视。”你能以势凌人,我不能拿天下士子来压你吗?

  当官的最怕遇宁折不弯、风骨正的读书人,他们行事刚正,不向权势低头,宁愿撞柱一死也不愿活着受辱,一枝笔、一篇文章便能令三朝宰相落马,遗臭万年。

  贺重华为人狡猾,套用他的话,“你不是说本世子喝醉了吗?醉酒的人哪分得清东南西北,难免眼花走错了路。”

  “那么不送,世子爷好走。”齐亚林半点面子也不给,直接送客。

  “你……好,你很好,往后总会相遇。”贺重华恼羞成怒,面皮涨红,横眉竖目的撂下狠话。,

  “请。”齐亚林明摆着不欢迎不知轻重的不速之客。

  “哼,我记住你了,安康城的解元。”一说完,贺重华忿然的甩袖而去,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墨汁。

  这一天,两人正式结下仇恨,往后也成了明里较劲,暗下死手的政敌,从此不死不休,再无互看顺眼的一日。

  “齐家哥哥,是我大意了。”没等他骂人,云傲月聪明的先低头认错,是她把贺氏的黑心想得太简单了。

  见她一副诚心忏悔的模样,齐亚林哪舍得苛责,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伸手点了点她鼻头,“以后别再犯了。”

  “你不生气?”她倏地仰头。

  “非你之过,怪你什么,只是以后要更留神,别再轻易听信他人言。”这回她逃过了,那下一回呢?越想越不放心的齐亚林,眉头如座小山的颦起。

  “是那个梳双螺髻的小丫头通知你的?”那丫头果然是被贺氏骗了,幸好还算机灵,知道情况不好要通知人。

  他点头,“原本以为是你继母设下的圈套,想让我在喜庆日子出个什么事好得利于她,可是事关于你,我便

  无法淡然处之,便从宴席上告退,过来瞧一瞧。”他想着多留点心就不怕被算计。

  “齐家哥哥,你真好。”她笑着拉起他袖子,眼眸盈满细碎的星辰,未及笄已光采夺目。

  齐亚林因她灿烂一笑而略微失神,隔了一会儿方道:“知道我好就要更加顾着自个,别被人一句话就勾着走,日后我有事就让李新去寻你,没有我的手书和口信,你一个人也别信。”

  她乖巧的颔首,“嗯,我知道了。”

  “好了,回去吧,若让人瞧见你和我私下相会也不好。”他皱眉。“私相授受”这个由头会毁了女人的一生。

  “好,那我回去了……啊,对了,解酒汤都弄了,你喝吧,我保证没加不该加的东西。”她淘气地扬唇。

  齐亚林失笑地饮下绿腰递上前的解酒汤。

  云傲月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园子的那一头,他唇边的笑意瞬间凝结,冷得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带着一丝阴鸷。

  “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说什么勾勾手指就晕头转向了,涉世不深的小娘子情难自持,会喜不自胜的带着嫁妆跟我走,让我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如花美眷,人财两得占尽一切好处……”结果呢?他是自取其辱,一朵活色生香的娇花没摘到,反而被狠赏一巴掌,颜面尽失。

  原本为是手到擒来的小事,无须太用心,一个没多大见识的小姑娘还弄不到手吗?他身边哪个女人不是三、两句就对他痴迷,为了当他的女人使尽手段,只求一夕垂怜。没想到软豆腐没吃着,倒是啃到一块硬骨头,把他的牙都啃疼了,差点齿牙动摇。

  还有御史台!那名不知死活的解元居然要告御状,让闲着没事做的御史参他一本,群起攻讦。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功名也敢和临川侯府作对,是谁给了他胆子,不怕死的也要斗一斗。

  偏偏这是他的罩门,刚入兵部的他只在武选清吏司当差,官阶不高,尚未站稳脚步,这种凭出身荐官的侯门公子最怕御史那一张嘴,他们能把人从头批评到脚,肯定会说他尸位素餐,毫无建树,占着官位不办事,辜负皇上的栽培。

  怒到无法自抑的贺重华狠砸了贺氏一套官窑制的茶具,那是贺氏的陪嫁,让她疼得心口抽了一下,但是看到他满脸怒色,她一句重话也不敢说出口,由着他摔东西发泄。

  “大郎……”明明是他自个没用,哪能怪到她头上,机会都给他了,还能让到嘴的肥肉跑掉,可见他有多不中用。

  “叫我世子爷,大郎是你可以喊的吗!”贺重华不屑的横目,瞧不起她商妇的身分。

  虽是名义上的姑侄,可贺重华从没把贺氏当亲姑姑看待,嫡庶有别,侯府的嫡系子孙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小姐,横着走路,而庶出的卑微如奴婢,只能仰其鼻息过活。

  贺氏的生母是一名歌妓,年轻时因能歌善舞而深受老侯爷宠爱,因此给了她一个妾的位置,收入后院,但是色衰则爱驰,侯府里最不缺的便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几年后,贺氏生母也渐渐失宠,连带着她的日子也不好过,顶着侯府七小姐之名,可穿着用度皆不如嫡出小姐身旁的丫鬟。

  因此她才下定决心要过上好日子,用手边不多的银两向外打探消息,买通仆役放她从后溜出,继而勾搭上她早就锁定的丧妻富商,极其所能的怂恿他用重金买……娶了她。

  大宅子里没有所谓的秘密,大家都晓得她干了什么,不过是一名庶女而已,有人愿意花大钱娶她,何乐而不为,至少省下一笔嫁妆,又有好几大箱的银子当聘金,这笔买卖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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