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烧毁了几座院子,闯下这般大祸,也不知白千量会如何处置她?
云姗姗蓄意纵火又想烧死她,按理是该处死的。
一直到入夜后,火势才被扑灭,那几座起火的院子,都被烧得梁榻屋毁,无法再住人。
赵总管连夜忙着安置这几处院子的人。
至于鲍淑仪和花萝,白千量让两人暂时住进他院子的厢房,待整理出空的院落再让两人搬过去。
这晚,睡在白千量的院落里,花萝辗转难眠,这些日子来平静无波的思绪,起了些许的波澜。
她无法克制的不停回想,先前她的院子着火时,他进去带她出来的那一幕,还有被云姗姗追着时,他挺身相护的那一瞬间。
她闭起眼,两手按在心口上,告诫自个儿,她的心已被狗儿给吃了,她没有心了,别再想他,当时他救她不过是出于他身为奉王的责任,她可别因为这般就傻傻的动摇了心志。
第4章(1)
翌日一早,花萝起身洗漱后,来到花厅,见到鲍淑仪正服侍白千量用早膳。
“昨晚没睡好吗?”瞥见她脸上带有倦容,白千量看似关心的问了句。
她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白千量吩咐一名婢女道:“去沏杯参茶来给王妃压压惊。”
花萝不免讶异的看向他。
闻言,连鲍淑仪也有些意外,为他布菜的手略略一顿,不过她转瞬便掩去脸上复杂的神色,温婉笑道:“昨儿个府里烧了大半,王妃怕是受惊了,要不今儿个我陪王妃去天马寺上香,也好为王爷和王府祈福。”
白千量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正巧赵总管进来,打断了他——
“王爷,太子派了人来,问昨儿个咱们王府起火的事。”
白千量连忙起身去见客,不久,他便神色凝重的回来,换了身朝服匆匆进宫。
花萝进了早食后,回到原来住的院子,看见那里已烧成废墟,有几个下人正在清理断垣残木。
见她秀眉轻颦的望着已倾倒的院落,红衣劝道:“王妃无须太忧心,您房里那些贵重的首饰,昨儿个奴婢们拿了一部分出来,灭了火后,也找回一部分没烧毁的物品。”昨日除了拿走王妃母亲的遗物,她和fc儿在离开时也顺便带走部分贵重的细软首饰。
青儿接腔道:“只是衣物全都烧光了,不过奴婢已让人赶制几身衣裳出来,好让王妃替换。”
半晌后,花萝才幽幽出声,“青儿你去问问,空的院子何时才会清理出来。”
她不想再与白千量和鲍淑仪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青儿迟疑了下,欲言又止,“王妃……”
“怎么还不去?”
“难得王爷对王妃有了几分关心,奴婢认为不如趁这个机会……”
青儿话还未说完,便被花萝打断——
“这事我自有分寸,快去吧。”
见主子似是不想提这事,青儿蠕了蠕嘴,吞回想说的话,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花萝慢步走回白千量的寝屋,一进屋就见她先前为白千量找来的那四个婢女,正拿着一块东西翻看着,见她进来,四人连忙朝她行礼。
花萝瞟见其中一人拿在手上的物品,随口问道:“那是何物?”
“回王妃的话,这是奴婢适才在王爷寝房门口捡到的,似是王爷掉落之物。”
其中一名婢女说完,将手上拿着的那块白玉璧递过去给她。
花萝抬手接过,这块玉璧上头錾刻了些奇怪的黑色花纹,细看几眼,也没认出那奇怪的纹路是什么,且这玉璧颜色死白、毫无光泽,似乎并非什么上等好玉,她正想将东西递还给那名婢女,恰好鲍淑仪走了进来。
“王妃,妾身已命人备好供品和马车,可要出发了?”
“要上哪儿去?”她一愣。
“王妃忘了吗?咱们不是说好要上天马寺去祈福。”
花萝这才想起此事,但那是鲍淑仪自个儿说的,她记得她并没有答应,不过见鲍淑仪都已备好供品,她也没再多说什么,便随鲍淑仪一块出去。
坐上马车,花萝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这块玉璧,遂收进衣袖里,准备晚点回去后,再交还给白千量。
来到天马寺,雨人上完香,被请到斋房奉茶。
通常达官贵人前来上香,寺里皆会准备这样的净室好供这些达官贵人和其女眷们歇息之用。
“昨儿个的大火几乎烧毁了半座王府,要再修建起来,起码也得花上个一年半载。”提及王府平白无故招来的这场祸事,鲍淑仪面色沉重的叹了口气。
“昨日的大火可有伤着人?”花萝问。
“集翠阁里有两个侍妾被烧死了。听说是云姗姗昨儿个与她们两人起了口角,其中一人拿东西砸伤了云姗姗,没想到她竟就此怀恨在心,悄悄去厨房偷来菜油,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两人诱骗至集翠阁后头一处无人住的空屋里,将她们两人反锁在里头,泼油纵火,活生生烧死两人,不想那火势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波及到整个集翠阁,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去我的院子泼油纵火,连王妃的院子也没放过。”
这些事是鲍淑仪早从赵总管那里打探来的,昨晚赵总管审了云姗姗,这事的来龙去脉便被问了出来。
听毕,花萝摇头,对云姗姗所做的事,她已不知该说什么。
鲍淑仪轻声叹息,“她铸下这样的大错,怕是死罪难逃,只是可惜了那两个无辜枉死的侍妾。”
花萝默然不语,片刻后起身道:“咱们回去吧。”
两人甫走出净室,听见旁边另一间净室里传来了交谈声——
“听说八皇子府昨儿个起火,王府烧掉了大半。”
花萝与鲍淑仪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朝那间净房望去。
这时里面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嗓音——
“八皇子的祸事恐怕还不只这一桩,我家老爷昨日才嘱咐我,让我别同奉王府的人走得太近。”
“这是为什么?”里头一人不解的问。
“日前三皇子遭人行刺的事,大姊、五妹你们也都听说了吧?”
“难道那件事是八皇子所做?可他为何要命人去行刺三皇子?”
“皇上宠爱黄贵妃,三皇子是黄贵妃所出,三皇子子凭母贵,也得到皇上的宠爱,据说如今皇上宠爱他更甚于太子。”
里头的人压低了嗓音问道:“二姊的意思,莫非是指皇上有意要改立太子?”
“欸,天威难测,这种事我可不敢妄议。”
“不过这事与八皇子有何关系?”
“八皇子自幼便被皇后养在身边,与太子一块长大,支持的自然是太子。”
“二妹,你是说,八皇子见三皇子可能危及太子的地位,遂暗中命人去行刺三皇子?!”
“若这事真是八皇子所做,皇上问罪,太子怕也会受到波及,届时,说不定朝局真会发生变故。”
“这么说来,我回去后可得提醒我家老爷多注意点,在这时候别同太子和八皇子走得太近。”
听到这里,鲍淑仪与花萝互觑一眼,见屋里的人开始说起其它的事,她们遂悄悄离开。
坐进马车,返回奉王府的路上,鲍淑仪忍不住出声道,“方才净室里几位夫人所说的话,王妃怎么看?”
花萝淡淡答道:“朝中的事咱们插不上手。”
见她不欲谈论此事,鲍淑仪低头沉思,没再出声。
东宫太子书房
“父皇必是听到了那则不知打哪流传出来的传言,说老三遇刺是八哥暗中指使人做的,今日早朝才会对八哥那么不假辞色,依我看,这传闻八成是老三暗中派人传出来的,日前他遇刺之事,说不定也是苦肉计,为的就是想藉此嫁祸给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