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暖觉得浑身无力,脸蛋和身体都感觉热热的,嘴唇也很干燥。
她转头看到詹姆士坐在床头,面前架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笔电,似乎正在工作。
她还没开口叫人,穿着家居服的他已经若有所感地低头。
一对上她的目光,詹姆士俊美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
“你醒了。等等,先不要起来,你有些发烧。”
詹姆士走到一旁的长桌上,调了杯温热的柠檬蜂蜜水。“来,先把这喝了,润润喉。”
在他的搀扶下,楚暖半坐起身,背靠着高高的床头,手里拿着玻璃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柠檬蜂蜜水。
之后,詹姆士接过杯子,温柔的问:“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楚暖摇摇头。除了没什么力气和仍感觉身体微微发烫外,她没感到任何不舒服。
詹姆士像是不放心,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那你饿了吗?我有煮蔬菜鸡肉粥,要吃吗?”
楚暖讶异地看着他,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问:“你煮的?”
她还没见他下厨过,在他家一直都是她做菜居多,不然就是一起去外头吃饭。
“是我煮的啊!不要害怕,吃不死人的。再怎么说我也有多年独身生活的经验,基本的吃食我还是会弄的。”之前他没做饭给她吃一方面是她的手艺太好,一方面是他存心耍赖要她喂食。
一直到手中捧着詹姆士做的粥,并吃到口里、吞进肚中,感觉融融的暖意从胃里升起,楚暖才回过神来。
这个连家居服都很闪的家伙真的会煮粥耶!
印象中她那个衣冠楚楚的渣爹从没下过厨,问他高级餐厅的名菜他倒是知道不少,是标准说得一口好菜却完全不会做菜的男人。
所以下意识地,她觉得一样骚包又长袖善舞的詹姆士应该也不会做菜,因此她从未动过叫他下厨的念头。
第7章(2)
“怎么,太好吃,心里很感动?”詹姆士笑咪咪地接过她手中的空碗。
楚暖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没想到你还满贤慧的。”也许是吃饱身体有能量了,她也恢复一些调笑的心情。
“你不知道的还很多。我不但会下厨,还会洗衣服、打扫、种花……我会的可多了,所以你千万要好好把握。”詹姆士握住她的小手,深情款款的推销自己。
楚暖原本以为自己会再次感到窒息与害怕,但她意外发现此刻心里只有想笑和一点恶趣味发作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对你太好,以后要好好奴役——不,是要好好开发你的能力?”
本以为他会反驳,没想到他竟一把拥住她,用欢悦的口气说道:“这是你说的,以后要好好开发我,不能撒谎。”
见她一脸惊愣,詹姆士故做委屈的控诉,“我这么贤慧,你却老想甩了我。”
“我没有!”楚暖直觉开口,心里感到一阵愧疚与不舍。
“没有就好。我这么喜欢你。”詹姆士吻了她的额头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这种什么都不问的温柔包容让楚暖深受感动,忍不住伸手回抱住他,心里溢满暖暖的甜意。
这个男人和她那个渣爹真的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万分闪耀、容易吸引人目光的男人,但他们本质就不相同。
渣爹说得一口漂亮话,可真有事找上他时,他总是推卸责任。
但詹姆士不同,他有担当有肩膀,一直以来默默包容她的不安与任性,就算被她一再推开也不曾放弃她,一次次给她温暖、给她支持的力量。
“我对你很坏,对不对?”楚暖把头埋在他怀里,闷闷地问。
詹姆士摇头,吻了她脸颊一下。“你只是太喜欢我,喜欢到都害怕了。对不对?”
楚暖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他、他怎么会知道?
“如果你真的讨厌我,就不会躲我。你会直接和我翻脸,甚至请出你的哥哥们轰走我。但你没有,你只是躲着我,因为你放不下我。”
詹姆士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楚暖说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父母,可事实上,他们早在她心里埋下对婚姻、对家庭恐惧的种子。随着时间越长,她对婚姻、家庭越加恐惧、排斥,偏偏她一直不肯面对这个现实,还不停自欺欺人。
她一日不肯正视自己受伤的心,就一日无法将那个伤痛真正抚平。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了。
至于她为什么不想生孩子,他猜想应该是她害怕会成为一个失格的母亲,怕自己会变成和她母亲一样为执念疯狂的人,忽略了子女\'伤害了子女。
楚暖从没发现她恐惧的根源都是害怕自己会伤害到别人,所以在他屡屡对她提及结婚的建议后,不安到极点的她只能推开他——既是怕被他伤害,也是怕伤害到他。
真是,她怎么会傻得这么教人心疼呢……詹姆士不禁露出怜惜的表情。
楚暖一脸呆愣地看着侃侃而谈的詹姆士,满脸都是“你怎么会知道”的惊叹。
詹姆士忍不住笑了,吻了下她红红的樱唇。“我每年要辅导不少员工。总管理处的处长可不好当。”
垂下阵,楚暖心里百感交集,嘴里含糊的说:“既然你都知道,不觉得我很麻烦吗?我没办法控制这种心情,说不定以后又会失控地推开你……”
想到自己对婚姻及小孩的恐惧,她就觉得很对不起他。她看得出他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家、想要自己的孩子,但她真的没法配合他。既然如此,不如……
楚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毅然开口说:“现在我们还在热恋期,你可能还有心思哄我,但以后呢?当我们交往得越久,也许你会觉得厌烦,与其这样,我们不如……”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詹姆士猛然覆上的热唇给堵住了。
他有些霸道地用力吻着她,将她紧紧压在身下,直到她发出可怜的嘤咛声,才松开她的唇。
趁她气喘吁吁时,他将额头抵着她的,坚决的说:“我不答应。暖暖,我不会向你承诺什么,我要你自己看。你怕我们交往久了感情会生变,那我们就来观察,看看交往久了之后,我们会怎么样?”他现在不再提及结婚,免得给她压力。
“你、你这是赖皮。”哪有这样观察的,等真的生变早来不及了!
“你用一个假想就想甩掉我,你也很赖皮啊!我们半斤八两。”詹姆士笑着回答。
“詹姆士……”
詹姆士再次打断她,“暖暖,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你现在缺乏信心是因为看过你父母失败的婚姻,可你不是他们,我也不是。人家说性格决定命运,你真的认为我们会走上和他们一样的路吗?”虽然不能明着逼婚,但做做心理建设还是可以的。
楚暖摇头,表情挣扎而茫然地喃喃自语:“不行的,我做不到……”
“你都没尝试过,怎么肯定做不到?暖暖,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有主见、有勇气的人,你真要被过去的阴影打败,让我成为别人造孽的牺牲品?”说到最后,詹姆士口气可怜兮兮的。
别人造孽的牺牲品?楚暖被他这一句充满委屈的控诉逗笑了。
“说得这么无辜。”她伸手捏了捏他好看的耳朵。
“本来就很无辜。我拒绝背负他人的原罪。”詹姆士坚定却温柔地看着她。
楚暖静静偎在他怀里思索了一会儿,幽幽开口:“对不起,这阵子我都没有顾及到你,你可以原谅我吗?”她满是柔情地看着他,目光专注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