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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湄兰笑道:“是洛阳侯府的五公子,听说是名才子,长得也俊,二姊姊肯定喜欢。”

  宫湄卿想到前生洛阳侯府后来高中了状元、极受皇上重用的是此际不受重视的庶八子朱子钰,因生母秋姨娘出生卑贱,因此在府里一直看人眼色过日子,洛阳侯也视这个庶子的存在可有可无,但后来洛阳侯府的富贵全靠他了,秋姨娘还母凭子贵,封了诰命夫人呢。

  “说来也巧,这次江南之行,我与师傅走访民间时遇到了一位相命大师,说三年后的状元郎将出在洛阳侯府。”

  此话一出,连宫老夫人也是一阵惊呼。

  宫湄芬紧张地问:“大姊姊,那位相命大师可有说是侯府哪位公子会高中状元?”

  她自然希望是霞姨娘属意的五公子了,那么自己将来可是状元夫人。

  宫湄卿就等她问这一句,当下不紧不慢地道:“是侯府的八公子。”

  众人皆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也难怪,那侯府八公子此际还没没无闻,恐怕连洛阳侯自个儿都忘了有这个儿子。

  “八公子……”宫湄芬喃喃道,若是真的,那自己还要不要嫁给五公子?

  不成!这事儿兹事体大,还是得找霞姨娘商量,若是自己嫁了五公子,将来八公子高中了状元,那可是前程似锦,自己岂不是会活活气死?

  “哎呀,不要说那些了。荷儿的老祖宗,咱们来猜枚儿好不好?”宫湄荷提议道,她年纪最小,正是贪热闹的年纪,要嫁人还早,对嫁不嫁人跟嫁给什么人的事儿没兴趣,便起了另个头。

  宫湄卿整个人僵硬了一下,蓦然想起了某人。

  猜枚儿……

  自己这是与貔貅分开多久了?怎么他的面孔还是那么清晰?

  宫湄荷让贴身丫鬟取来了瓜子,几个人热热闹闹的猜了起来,宫湄芬如坐针毡、强作镇定地与众人玩完一轮,这才与其它妹妹一道离去,自然是急着回去与霞姨娘商量婚事了。

  宫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将几个孙女儿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这会儿便对宫湄卿笑道:“瞧你把芬丫头弄得魂不守舍,真要那八公子会高中状元才好,莫不要误了芬丫头的终身大事。”

  宫媚卿亲密地摁着祖母的手嫣然一笑。“老祖宗放心吧!我是为了二妹妹好,那五公子千万不能嫁,要嫁就要嫁给八公子。”

  宫老夫人笑骂,“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这丫头怎么就跟江湖术士混在一块了?这可不成,在江南是一回事,如今回来了便要守规矩,万不能再胡乱跑了。”

  宫湄卿乖巧地道:“孙女会有分寸的,老祖宗。”

  宫老夫人拉着宫湄卿的手拍了拍,状似无意地问道:“卿儿,你说咱们府里怎么会有那该是野生的青梅果?”

  宫湄卿收敛了笑意,神情慎重了起来。“孙女也想不明白。”

  这几日她爹在追究青梅果之事,但怎么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偏偏她祖母清醒后竟想不起昏迷之前的事。

  宫老夫人悠闲地端了茶,放在唇边轻抿一口道:“若是有人刻意想要我这婆子的老命呢?”

  宫湄卿被吓得一个激灵,心怦怦直跳起来。“我的老祖宗,您在说什么?怎么会有人想要您的命?”

  宫老夫人缓缓道:“事实上,我撞见了不该见的事,因此醒过来才会佯装不记得昏迷前的事,便是要那人失了戒心。”

  宫湄卿惊得差点自椅子上跳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祖母。“究竟是何事?”

  宫老夫人慢悠悠地道:“我见着了荣亲王世子与那肮脏的下作东西在私会。”

  宫湄卿听得越发心惊。

  她祖母一直怀疑宫湄娇不是她爹的孩子,因此从来不把宫湄娇当孙女儿看待,对宫湄娇与雪姨娘也一直用脏东西来称呼。

  今日她才看了直指元奕纶与宫湄娇有私情的密函,此刻又从她祖母口中听到如此惊天大事,她听得头皮发麻,背上直冒冷汗,心也一寸寸的沉下去。

  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稳了稳心神后问道:“祖母是何时在何地撞见的?”

  宫老夫人缓缓说道:“一个月前,我夜半里睡不着,胸口又燥得慌,不想惊动碧玉、碧竹,免得她们大惊小怪,便只让小丫鬟叮当扶我到宛园里走走,当下吹了夜风,感觉胸口也不闷了,索性让叮当扶我走远一些,谁知道到了假山之前便隐约听到一阵模糊的呻吟,心想是谁与谁在行那苟且之事,便与叮当在竹林后躲了起来,要看看是哪个奴才这么胆大包天,没多久,那假山后转出了两个人,竟是荣亲王世子与那贱人生的下作东西。”

  宫湄卿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祖母。

  当口亲事确定之后,元奕纶便与荣亲王元世广到宁国公府拜访过,因此她祖母识得元奕纶。

  “我见了险些背过气去,腿一软竟站不起,叮当哎呀一声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我命叮当快些扶我回去,也不知他们是瞧见了还是没瞧见,会不会做出什么骇人之事,于是便拿了三百两银子给叮当让她连夜离开,叫她回乡下去躲着,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宫湄卿听得胆颤心惊,以她前世对元奕纶和宫湄娇的了解,他们两个人是充分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的人,若当时祖母逃得慢些,恐怕就遭到他们毒手了。

  宫老夫人继续说道:“隔日,我才用过早膳便开始头晕不适,腿脚也无力,心里猜到是怎么回事却开不了口,不等大夫来便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自己病了许久,若不是你回来了,又懂得医治这病症,恐怕我这老婆子会被安上个无药可医的词儿,病死在这拾华轩里。”

  宫湄卿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这事有些蹊跷,您病得如此重,宫管家为何不早些往江南通知?”

  宫老夫人眼里流露出愤怒的神色。“醒来之后,我也责怪碧玉为何没早通知你们,碧玉说宫总管给你们捎了十几封信都没有回音,还派家丁到江南,那人却是一去不回,她急了,也觉得事情恐怕有古怪,便与华婆子商量了,让华婆子的儿子给你们写信,你们这才回来。”

  也是碧玉在她身边久了,看尽了深宅里的肮脏事,这才看得出古怪。

  “您的意思是,有人暗中拦了那信?”宫湄卿袖里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元奕纶与宫湄娇竟要置她祖母于死地!

  “不是那两个人又会是谁?那日他们肯定是看到我了。”宫老夫人哼道:“我醒来之后佯装失去了昏迷前的记忆,便是要让他们失去戒心,以防他们再来害我。”

  宫湄卿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先前宫湄娇天天来拾华轩,目的是确定祖母还昏迷着,甚至可能是来暗中动手脚加重她祖母病情的,祖母醒来后,她不敢再来,也是怕祖母忽然“恢复记忆”,也亏得祖母从年轻时便是由风风雨雨中走过的人,才能沉着应对。

  “兴许是你爹娘都不在府里,我那几日又染了风寒便免了她们请安,那肮脏东西才大着胆子把人招到府里来,也或许,那荣亲王府的世子不单单是来见那肮脏东西,而是另有目的,才不管不顾的潜进府来。”

  宫湄卿脸上迷惑。“目的?”

  宫老夫人说道:“咱们宁国公府是盖在一条玉脉之上,这件事流传了好几代,据说咱们脚下踩的这块地原是山脉,不知在哪个朝代地牛翻身了才夷为平地,连我都无从得知是真是假,此事也鲜少人知道,但我笃定那老荣亲王定是知道的,或许是他子孙偶然从他那里知道了,便要来打咱们玉脉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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