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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怪当日两位师傅不告诉她在药林山里救下的人是谁了,若说了,便要吐实他们的身分是公主和驸马。

  “师傅!”她就这么朝元凤羽奔过去,也忘了要给皇上等人见礼,只焦急问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如何了?”

  “你放心吧,已经无事儿了,适才醒来过又睡着了,我还没敢告诉母后你被人陷害入狱,怕她老人家又气歪,若是知道你为了她老人家受那牢狱之灾,母后肯定会亲自严惩害你的人。”元凤羽不但刻意讲得很大声,又立即拉住宫湄卿的手,眼眸抬起抬落,上下检查她周身,更大声地道:“本宫的好徒儿,你如何?受惊了吧?不怕,一切有师傅在,师傅为你出头,一定恶惩那些陷害你的人,就算是皇上,师傅也不怕。”

  “皇姊……”皇上苦笑。

  他这个唯一的姊姊最是刁蛮不讲理,加之护短的性格,在宫里是人见人头疼,太后也拿她没辙。

  所以,当年她吵闹不休要嫁给齐云被太后反对后,她索性拐了纯良的齐云离开京城双宿双飞,太后虽然震怒,但木已成舟,齐云都被公主欺负去了,不对人家负责任行吗?

  因此,太后后来也就同意了他们的亲事,只是婚礼办得低调,舍去了皇家婚礼的派头,一切从简,哪知他们又在成亲后留书出走说要去当江湖铃医,体察民情,太后虽然再恼怒却也抓他们不回,索性放牛吃草,任他们去做一对逍遥夫妻,他也万万没想到,琛儿的媳妇会和他皇姊有这段师徒缘分。

  “咦?”元凤羽拉着宫湄卿的手,这会黛眉一皱,忽然将她的手摁在脉枕上,细细把起脉来。

  荣亲王妃大为紧张。“怎么了?卿儿有何不对吗?可是在狱中受凉,染了风寒?”

  元凤羽一笑。“是喜脉。”

  宫湄卿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她……怀了孩子了吗?

  众人纷纷道喜,她却犹在梦中。

  半晌之后,她才想起那一个最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人,忙问道:“相公呢?”

  荣亲王妃笑道:“在睡呢。”

  宫湄卿一脸困惑。“在睡?”

  她出狱的日子,他在睡?

  元凤羽翻翻白眼。“那小子可傻了,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飞奔到江南,偏偏我与你齐师傅又去了云州,他又不眠不休的飞奔到云州寻找我们,旋即强迫我们跟他一样不得休息,三个人披星戴月的赶回来,算一算,他已经十天未阖眼了,以至于一回到京城就咚的倒下了,不过你也别紧张,我已经替他施了安神针,只要好好睡上一觉,精气神就可以恢复了。”

  听到元凤羽这么说,宫湄卿自然是归心似箭了,太后身边有元凤羽和齐云看照着不会有事,皇上也知道元奕琛醒来后想看的人是自己不要命救下来的娘子,何况现在宫湄卿有喜了,自然要快些让元奕琛知道,便令她与荣亲王、王妃等人先行回府了。

  第二十章 恶人终究尝恶果(1)

  元奕琛睁开眼睛,眼皮子极沉,疲倦得连手指都无法动。

  恍惚间,眼前闪过他纵马奔驰的画面,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一定想喝水吧?”宫湄卿温柔的扶他坐起来,将白瓷茶杯凑到他唇畔,慢慢地让他喝水。

  他知道后铁定会吓一大跳,他睡了四个昼夜,而她也一直在房里陪着他,为他施针通气血,跟他说话,说她自个儿想说的,也不管他根本睡沉了听不到。

  “你别说话,我跟你说就好。”他喝完了水,她拿了迎枕让他靠坐着,自己就坐在他面前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摩挲他掌心与指腹上粗糙的厚茧,不由得又一阵心疼。

  他的掌心岂止起了厚茧,还多处磨破了皮,这都是握着缰绳日以继夜赶路的结果,虽然已经抹了她师傅特制的膏药,依旧教她心疼。

  “以后可不许你再这样了,为了咱们的孩子,你要保重自己。”

  她是事后才后怕,他这样不要命的为了她殚精竭虑,极可能暴毙身亡。

  元奕琛欣喜若狂的看着她。“你怀孩子了?”

  宫湄卿微微笑。“高兴吗?咱们要做爹娘了。”

  元奕琛眼里含着笑。“过来让我抱抱。”

  她柔顺地偎向他,头伏在他肩头,手搂着他腰身,能这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是多幸福的事啊!

  夫妻相拥了片刻,宫湄卿这才对他说起这几日发生的事。

  丽嫔与孟太医都忽然得了急病死了,也无法断定是谁下的黑手,但能在宫里杀人于无形,想必也是位分极高。

  另外,纵然知道整件事幕后的人是小许氏和宫湄娇,但如今死无对证,查无可查,可是荣亲王已经怒极地扬言要将元奕纶的世子之位还给元奕琛,此事当然令元奕纶怀恨在心,而她有了身孕一事也令二房各人反应都很精采,小许氏风风火火的要张罗元奕纶纳侧妃一事,似乎不想元奕纶的长子由宫湄娇怀上,而宫湄娇嫉妒得咬牙切齿,元奕纶则脸色痛苦扭曲,令她甚觉可笑,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前生他弃她如敝屣,如今却频频示好。

  “你需小心再小心他们三人,他们肯定会对你腹中胎儿下黑手。”元奕琛严肃地道。

  宫湄卿一笑。“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防着,你应当知道我可不是个会任人欺负的主。”

  前生被欺负够了,这一世绝对不会了,何况两世为人,内宅的把戏她还能不清楚吗?再者如今荣亲王已长住东院,谅那三人也不敢太过胡来。

  “这些都是小事,对于如何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逆贼一网打尽,这几日我伴着你想了又想,有了一个主意。”

  元奕琛笑。“若你的主意可行,皇上当真要延揽你为我大越的第一个女丞相了。”

  宫湄卿把头摇得像波浪鼓。“那可不行,我还要为你生孩子呢,哪有空当丞相啊。”

  元奕琛哈哈大笑,感觉精气神都回来了一半。“你说吧,我听着。”

  宫湄卿说起了宣威将军前几日喝完礼部尚书府上的喜酒,回程马车与另一辆马车磕碰,对方像有急事也不追究便急着要走,宣威将军反而要追究,他强行拦下了对方马车,将那车夫拖下来打了一顿,马车里的书生气急败坏的下来与他理论,他竟将人活活打死了,事后才知那书生是个孝子,因母亲病危要赶回去见临终一面,却只因为马车的磕碰,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打死人则是手握兵权的宣威将军,这不是目无王法是什么?

  元奕琛挑眉。“这又如何?宣威将军打死了一个人,并不能将他问罪,何况将他问罪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其它人依旧会进行叛乱。”

  “不能问斩,但能借题发挥,小事化大。”宫湄卿眼眸闪亮。“先把宣威将军目无王法,无端端打死一个孝子的事传遍京城,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他认为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却可以断送他的命和他的春秋大梦……”

  只要乱党伏法,她想要的静好岁月就在眼前了。

  近日元奕纶极为躁动不安,因为宣威将军打死一个孝子一事如野火燎原,一夜之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传到了皇上耳里,查证属实之后皇上震怒,说杀人偿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要宣威将军杀人偿命,此举震撼了京城。

  宣威将军乃是功绩卓绝、手握重权的功臣,素日里来往的也都是勋臣宿将,谁会想到皇上竟然会为了一个普通老百姓出头,虽然那普通老百姓是个孝子,但终究是个小老百姓,其命怎么比得上保家卫国,捍卫大越千千万万子民的宣威将军?顶多治他一个莽撞之罪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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